琴叶老师的教程仍在继续,内容从书本内容延伸到更日常的领域。童磨十分配合,对每个活动都充满兴致。
但是今天他坐立不安,表面若无其事实则不停偷瞄正在翻看他那堆书的琴叶。
这来自明澈的委婉提示。
琴叶看着放下手,吐出一句,“没收。”
“哎——”
童磨立马哭丧着脸反对,“不要。”
没有这些宝贵的书,他该怎么办。
琴叶开始收书,扳开童磨抱着书的手指、一脸冷酷无情地抽出这堆小说。
书本主人忧伤倒下,“不要这么残忍。”
无奈摸了下额头,琴叶回头望向榻上的人,解释,“只是不让您现在看,以后还是可以看。我给您重新找些书。”
“什么时候,什么书?”
童磨可怜巴巴,十分不舍这些书,“真的要收走吗?琴叶,你不会是要回去偷偷看吧?”
他真的觉得这些书很有趣,里面的人笨笨的、为爱生为爱死。琴叶抵着下巴思索,很快就为童磨拿来由明澈推荐的严肃文学。
他生无可恋地翻动,“你看了吗?”
“没有。”
“为什么?”
“不喜欢。”
童磨,“还给我。”
“不要。”
“过分。”
琴叶的心无比冷酷,任由童磨怎么可怜,都没有把那堆狗血的小说还给他。
这日,琴叶正在缝制件外套,哼着哄伊之助入睡的歌谣。
琴叶吓了一跳,歌声戛然而止,脸上泛起窘迫的红晕,“只是随口哼的”
“但我很想听完。”童磨看着她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琴叶并未有移动身体,似是一点没意识到这距离颇近。
简直如老夫老妻。
男人仰起帅气逼人、俊美非凡、天神降临、神之右手的刀削之脸,看星星,“可以吗?这也是感受的一部分,对吗?感受音乐。”
琴叶低声继续哼唱起来。
童磨静静地听着。忽得,他顺着琴叶哼唱的节奏,用折扇小心地敲击着木质栏杆,尝试合上温柔的哼唱。
琴叶惊讶地抬起头,看向他。
青年正微偏着头,很是专注,仿佛这是极其重要的事。月光落在他精致的侧脸上,睫毛投下落影,神色收敛。
柔软的情绪撞中琴叶的心脏,歌声顿了下。
童磨立刻察觉到了,敲击的动作停下,疑问道:“是我敲错了吗?”
“没有。”琴叶摇头,“很好听。”
她接着唱下去,一起完成这首歌。童磨脸上漾开满足的笑容:“很有趣。心里好象跟着节奏跳动了一下。琴叶老师。”
这笑,琴叶的心跳漏了一拍。但,随之强烈的负罪感涌上心头,压下她的悸动。
童磨并未察觉到,他眺望着星空,冷不丁开口,“不知道伊之助在做什么。”
琴叶被手中的针扎到,血珠立刻渗出。
几乎是同时,
童磨瞬间绷直脊背,手中缓慢开合的铁扇骤然停住,发出极轻微的金属摩擦。
他猛地转过头,瞳孔在刹那间收缩。
空气中,那一丝极淡极淡的、对于人类而言无法察觉的血液味,对他而言,却如墨入清水,轰然炸开,瞬间引起他的欲望。
琴叶轻嘶。
“别动。”童磨说,语气变得有些奇怪,抓着她的手腕扯过她的手。
“我自己”擦就可以。
童磨从不抑制自己的食欲,也不缺食物。
但此刻,他想抑制却难以抵抗,虹瞳流露出渴望。
很奇怪,他有时候总想吃掉她,那种渴望的冲动异常强烈,但其实他不是有进食欲望的人。他吃,是因为身体需要,是为了拯救信徒。
童磨恍若未闻,人也看着颇为奇怪,完全区别平日的温和,变得变得极具侵略性。琴叶莫名觉得慌乱,她想要抽回手,“童磨大人”
声音听着略有颤音。
她是感觉到什么了吗?
鬼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滴血珠,呼吸轻轻拂过她的指尖,带去冰凉的痒意。
然后,在琴叶震惊的目光中,他微微启唇,伸出舌尖,极其缓慢地、试探性地舔上了她指尖的伤口。
吃了吧——
不行!
琴叶浑身猛地一颤,大脑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忘记了。只有手上的触感,源源不断的奇怪不行、、、这种感觉——
舌尖轻柔地卷走那滴血珠,小心地抿过那细小的伤口,确保不留下一丝痕迹。他闭了下眼睛,长而密的睫毛垂下,仿佛在
琴叶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手腕被圈着,指尖传来他唇舌柔软的触感,一股战栗从尾椎骨直窜而上,混合着震惊,勾出让她感到无比羞涩的悸动。
她如此的惊慌失措。
空气中弥漫开极度危险的暧昧。
“童磨大人!”这是她最后的勇气。
不知过了几秒,也许只是一瞬,童磨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缓缓抬起头,松开了她的手腕。恢复了平日里那种带着笑意的模样。
正欲说话,迎头兜下件衣服,紧接着是砰的拉门声。
童磨缓慢扯下衣服,这次发现这是件男性外套,他眨眨眼,仔细看起来,随后笑容璨烂的朝屋内喊,“是给我的吗?”
里面没动静。
青年起身敲门,“还没有做好呢。”
砰——
开门、伸出一只手扯走衣服。
砰——
关门。
“琴叶老师?”
“我要睡觉了。”
“那明天见,”他说。
琴叶辗转难眠,得到两个黑眼圈。翌日,她继续缝制着未完成的衣服,清楚意识到自己的感情。
两人的相处进入奇妙的状态,虽未言明但彼此心知肚明。
可比起童磨的享受,琴叶的内心多了份煎熬。
她摸扶着伊之助的小马玩具,久久未动。终于不得不承认,她的心动摇了。
那天、那天、还有那天,几乎每一天她都在为童磨心动,总想着再陪着他一点。看不得他伤心、见不得他低落,希望他开开心心。
“伊之助”
但是不可以,她不能留在这里。为了小葵、为了伊之助,她必须离开这里。
不舍、自责、愧疚数重情感纷纷冲击着,琴叶抱着小马玩具掉下眼泪,这份爱到现在相处时有多开心,做决定时便有多不舍。
她的心被反复拉扯。
琴叶擦干眼泪,从小马肚子里拿出藏在里面的信件。信似有千钧重,拿着它的手发着抖,但在缓慢信件终被展开。
字迹映入眼中。
她病倒了。
一夜之间,琴叶就那样毫无征兆地垮了下去。
昨天傍晚她还好好的,然而第二天清晨,她迟迟没有出现。信徒急急寻人,推开门发现她蜷缩在榻榻米上,脸颊是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急促而灼热,整个人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
消息立刻传到了童磨那里。
他身体直起、明显是起身的动作,又缓缓落回,吩咐明澈去寻医师。
明澈颔首,心里了然。快速走出屋、走过一段阳光路,走过院落,才赶到琴叶的屋子。看完情况后,立即有条不紊的吩咐起来。
只是汤药和医师都来看过,人没有醒。
傍晚,太阳落山,童磨终于出现在琴叶房门口。步伐快得带起一阵微风。他站在门边,注视着榻榻米上那个脆弱的身影,脸上笑容消失了。
明明已经知道是在发烧,却再次询问明澈。
“她怎么了?”
明澈跟在后面终于赶上,额角带着细微的汗珠,躬身回答:“似乎是染了急症,突发高热。”
“高热?”童磨歪了歪头,这个词对他而言遥远而陌生。鬼不会生病,受伤也会快速愈合。至于人类时期,他早已忘记那种感觉。“为什么?”
会突然这样?
“这……可能是积劳成疾,也可能是邪风入体,人体有时便是如此……”明澈再一次复述着那几位医师的话。
“治好她。”童磨打断他,语气满是理所当然的命令,仿佛这只是个需要立刻解决的简单问题。
明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