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1点20分。
沙田镇,原属于何振坤、现由李湛体系接管的“昌荣物流”办公室。
办公室里原本的经理——
一个三十多岁、眼神精明干练的男人——
此刻被捆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
但脸上并无多少恐惧,反而带着一丝冷笑。
站在他面前的,是虎门三杰中的老三,
一个绰号“疯鼠”的干瘦汉子,眼神凶戾,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
“小子,别怪哥哥心狠。
要怪就怪你跟错了人。”
疯鼠狞笑着,匕首在经理脸上比划,“下辈子,眼睛放亮点。”
他举起匕首,就要往下扎!
“砰!”
办公室厚重的铁门突然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门板带着恐怖的力道猛地拍在疯鼠后背,将他整个人拍得向前趔趄,匕首脱手飞出!
“谁?!”
疯鼠惊怒回头。
门口,站着两个年轻人。
左边一个身高体壮,皮肤黝黑,拳头骨节粗大,象一对铁锤,正是李湛的师弟铁柱。
右边一个稍矮,但眼神锐利如鹰,身形精悍,是另一个师弟黑仔。
“等你很久了,‘疯鼠’。”
铁柱咧嘴一笑,露出白牙,活动着手腕,骨节发出噼啪脆响。
疯鼠心知不妙,这两人一看就是硬茬子,而且明显早有准备!
他反应极快,勐地扑向地上的匕首,同时对手下大吼,
“动手!做了他们!”
他带来的五个手下立刻抽出家伙扑向铁柱和黑仔。
战斗结束得比想象中更快。
铁柱如同人形坦克,不躲不闪,硬挨了一记钢管,
反手一拳砸在对方胸口,那人胸骨瞬间塌陷,口喷鲜血倒飞出去。
黑仔则象条泥鳅,在几人之间穿梭,出手又快又狠,
专攻关节要害,眨眼间就卸掉了两人的骼膊,惨叫声响起。
疯鼠刚摸到匕首,铁柱的大脚已经带着风声踹到!
“嘭!”
疯鼠被踹得横飞出去,撞在墙上,五脏六腑都象移了位,匕首再次脱手。
黑仔鬼魅般上前,一脚踩住他的手腕,
另一只手已经将一把冰冷的格斗刀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别动。”
黑仔的声音很冷。
疯鼠带来的手下,不到一分钟,全部躺在地上呻吟,失去了战斗力。
被捆着的经理自己吐掉了嘴里的布,对铁柱笑道,
“铁柱哥,黑仔哥,来得真及时。”
铁柱走过去解开绳子,拍了拍他肩膀,
“辛苦了,兄弟。
湛哥说了,这次之后,给你记大功,调你去更好位置。”
经理眼睛一亮。
铁柱走到被制住的疯鼠面前,蹲下身,冰冷的眼神象钉子一样扎进对方眼里。
“听着,
给你强哥打电话,告诉他沙田这边搞定了。”
疯鼠喉咙动了动,眼中闪过挣扎和恐惧。
铁柱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每个字都象淬了冰,
“配合,你还能活。
不配合……”
他没说完,只是抬起蒲扇般的大手,轻轻拍了拍疯鼠的肩膀。
那力道看似随意,却让疯鼠半边身子一麻,仿佛骨头都在呻吟。
疯鼠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能感觉到抵在喉咙上的刀尖,
能闻到铁柱身上那股如同钢铁般冰冷的气息。
再看向旁边地上呻吟的手下,以及那个已经挣脱束缚、正冷笑着看他的“经理”……
活着。
他想活着。
“我…我打。”
疯鼠嘶哑地说,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铁柱这才从他口袋里摸出手机,找到白沙强的号码,拨了过去,按下免提。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通,那边传来白沙强有些嘈杂的声音,
“老三?
沙田那边搞定了?”
铁柱对疯鼠使了个眼色,黑仔捂住刀柄的手微微用力。
疯鼠额角冷汗直流,咽了口唾沫,强作镇定对着手机说,
“强…强哥,搞定了。
那个经理已经处理了,沙田这边…干净了。”
电话那头似乎开了免提,传来何振坤有些激动的声音,
“好好好!沙田终于……”
白沙强打断他,语气得意,
“坤叔,我说了吧,沙田是你的了!
好了老三,收拾干净,按计划到长安汇合!”
“知…知道了强哥。”
电话挂断。
铁柱收起手机,对黑仔点点头。
黑仔手起刀落,刀柄重重砸在疯鼠后颈,将他砸晕过去。
“带上,交给蒋哥处理。”
铁柱站起身,对经理说,
“按计划,控制沙田所有节点,等湛哥信号。”
“明白!”
——
下午2点30分。
黄江镇,太子酒店正门口。
三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和五辆满载人手的商务车已经发动,
引擎低吼着,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太子辉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便装,正准备弯腰上车。
白毛鸡已经带着七十多名最内核的打手,分别上了后面的车辆,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即将奔赴战场的亢奋和戾气。
按照计划,他们将在十分钟内抵达预定位置,
切断长安西面的信道,为白沙强的主攻创造绝对有利条件。
“辉哥,都准备好了。”
白毛鸡小跑过来,低声汇报。
太子辉点了点头,
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属于他的“太子酒店”,心中豪情与一丝不安交织。
只要今天成功,整个东莞的地下版图将重新划分,
他将不再是偏安黄江的“智狐”,而是真正意义上的…
突然,
他的思绪被一阵由远及近的引擎声打断。
不是一辆两辆。
而是一个车队。
七八辆款式不一的越野车和面包车,如同猛兽出林,从街道两头猛地拐出,
带着刺耳的刹车声,精准地横停在了太子酒店门口的车队前后!
瞬间,将太子辉的车队堵死在了酒店门口!
“怎么回事?!”
白毛鸡脸色一变,猛地拔出了腰间别着的砍刀,
他身后的手下们也纷纷落车,抽出了家伙,紧张地看向这些不速之车。
太子辉的心猛地一沉,那股不安感瞬间放大。
车门砰砰打开。
从车上跳下来的人并不多,
加起来大约四十人左右,与太子辉这边近百人相比,人数处于劣势。
但这些人落车后的站位、眼神、以及那种沉默中透出的彪悍气息,
让久经阵仗的白毛鸡都眼皮一跳——
这是见过血、训练有素的精锐,绝非寻常街头混混。
而为首两人的出现,更是让太子辉的瞳孔骤然收缩。
左边那人,身高不过一米七,皮肤黝黑发亮,象一块被反复捶打锤炼的精铁。
他穿着无袖的黑色紧身背心,露出两条筋肉虬结、如同老树盘根般的骼膊。
手里提着一根通体乌黑、看不出材质的短棍,
棍头随意地拖在地上,与水泥地面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
他就那么往那一站,矮壮的身躯却象一根钉死在地上的铁桩,
眼神凶悍如择人而噬的勐虎,冷冷地扫视着太子辉等人。
曾经的大岭山话事人,段锋。
右边那人,则与段锋形成了鲜明对比。
身高近一米八,穿着剪裁合体的浅灰色休闲西装,
戴着金丝眼镜,面色白净,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温和的笑意,
象个刚下课的大学生或斯文的公司白领。
但他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却深邃平静得可怕,仿佛能洞穿人心。
曾经的塘厦话事人,韩文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