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回屋后齐春红抱着小兰娘就开始抱怨:“你妹妹压根就没拿我当嫂子,怎么能这么说!防我跟防贼一样!”
周瑞冷眼觑她,“你若是平日里为家里考虑过一点,她又怎么会防着你。”
他一点也不觉得二娘做错了,反而觉得二娘做得好。
“你们兄妹倒是一条心!”齐春红把兰娘往床上一放,气呼呼地又不甘心,“我弟弟成亲你们家准备出多少礼金?”
周瑞抱起兰娘逗了起来,满不在乎道:“你的工钱都给了你娘家人还不够?”
“周大!那是我弟弟,成亲是大事,你都赚了这么多银子还这么抠门。”齐春红不敢相信周大竟然一毛不拔。
“当初我落魄的时候也没见你娘家人给一粒米,反而变着法子从我家搬东西,连五娘摘了野菜都送了回去。”
“你这样……你这样是要被我们村里人说嘴的!”
“说嘴就说嘴,我又不在你们村过活。”周瑞对这种事早就想开了,当初他一个瘸子,家里过的什么日子,村里人见他连个笑脸都少有,更别提岳父岳母家了,受白眼都是常事。
现在倒是捧着他,还不是想从他手里讨好处?
对这样的人他也只是场面上过得去,深交是不可能的。
“你要怎么孝敬扒拉你弟弟我不管,但我是不可能对你娘家掏心掏肺,我还没那么犯贱。”
“你……你怎么能!”齐春红气的七窍生烟,她可是都夸下海口说了要给未来弟媳一样首饰,让她知道嫁到他们老齐家就是掉进了福窝,也让周二娘酸一酸。
但现在周大不肯出银子,她哪来的钱买首饰?
齐春红跟周大闹,但周瑞铁了心,还把库房管的死死的,让齐春红没有可趁之机再拿东西。
她也想来周月桥这里预支工资,但周月桥早就得了大哥的信给拒了。
最后齐春红没办法,只得拿出自己为数不多的首饰给了弟媳,她娘家人还觉得首饰太轻了,怪她小气。
齐春红气的差点没当场哭出来,回来之后倒是躲在屋里哭了一场,但周瑞却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对岳家的指责充耳不闻,对媳妇儿伤心也没有要安慰的意思。
“她那是自作自受。”
对此周月桥也表示赞同,不过这都是之后的事了。
当下周月桥忙得很,不是在家里提纯酒精做香水,就是去镇上跟谢容约会……不是,是去镇上盯着铺子的改造。
改造的并算顺利,周月桥想要的效果以现有的材料很难实现,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但就如此也难倒了那些老把式。
好在这个时代的人只是思维受局限,而不是脑子有问题,集思广益总能找到办法。
周月桥一忙起来就忘了要去江宁府找万掌柜的事,还是他找上门来她才拍着脑袋笑道:“我就觉得好象忘记了什么事似的。”
“贵人事忙,周姑娘是办大事的人,如何记得这些个小事。”万掌柜笑眯眯地看着象是有什么好事似的,果然也有好事。
他拿出个两个信封来:“主子传了信过来,上次姑娘让我送去京城的东西主子用着很是喜欢。”
喜欢那是肯定的,这年头可没有她那个时代诸多美容黑科技,古法的护肤品也并不如她那个时代高科技做出来的好用。
而纯露既能保养皮肤,又能补水调节,敷过之后还能更好的上妆,可不就是好东西。
“主子喜欢就是最好的。”
万掌柜又拿出个匣子来,笑容满面的,“这些都是姑娘田地租子卖了所得,车里还有佃户孝敬你的,我就不细说了,姑娘自个看吧。”
周月桥当然不会做出当面清点银子这样的事,只道:“我这里有肥田的法子,今年村里人用了一亩地能出两石半的粮食,我准备让佃户们都用上,年底肯定能大丰收,你若是也想用到时候让你那边的佃户们也来学就成。”
两石半!
万掌柜都震惊了,“真有两石半?”
“万掌柜随便找村里人打听就知真假,如今村里人都找我爹跟大哥去教肥田呢,如今正是收了麦子田地空置肥田最好的时机。”
周月桥叫来周瑞让他跟万掌柜仔细说。
“我打算过几日就让我大哥去江宁府教佃户们如何肥田,到了那边还得请万掌柜照顾一二。”
“这是应该的。”
万掌柜也不止那一处田产,做掌柜的虽然有油水但他也不敢随便贪墨,那是要命的事,但家中开销大,所以他对田地产出自然上心。
周月桥不下地都是纸上谈兵,还得让亲自下地的去解释才行。
匣子里放了三十四两银子,是收了租子所卖的银钱,若是用了她肥田的法子那估摸着还能再添个一半。
这还只是种麦子三四个月的产出,等到下半年稻谷的产量会更高,更别提闲遐时候种些杂粮之类的作物,算一算只要不是天灾荒年,一年稳定也有上百两银子的收益。
马车上搬下来的多是鲜菜干货的,如今的季节还没什么瓜果成熟,周月桥可是包了一片山林的,等过些时候估摸着就有新鲜水果送来了。
送走了万掌柜,周月桥回了屋里才打开第一封信,看见字迹她心中也是一凛,竟然是世子妃亲自写的。
短短几行嘉奖了她的忠心。
贵夫人就是这样的,能给你一个奴婢写封信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哪还可能给你解释前因后果?
那估摸着第二封才是主题。
她打开第二封信,果然写着原因,世子妃把她纯露的法子进献给了王妃,王妃用过后十分喜欢,还派人按着她写的方法成功制出了纯露,已经决定要放在自家的香粉铺子里售卖了。
这可是好事。
信里还写了王府二公子也娶了亲,夫人是永宁侯府家的嫡女。
永宁侯府一向受皇帝器重,他家的闺女可是比世子妃身份更贵重的,世子妃定是有了危机感,怕王妃会更依仗这个妯娌,正是急着讨好婆母的时候。
周月桥会意,这两妯娌斗法也是她的机会,她要是能献上更多的东西为世子妃取悦婆母,得到王妃更多的青睐,那世子妃能不高兴?
不过也不急于这一时,妯娌是要做一辈子的,哪可能一次性就把人给按下去,总得起起伏伏的。
对于王妃找自己做纯露这个事周月桥也没意外,高门大户里的夫人怎么会跟她一个从前的奴婢做买卖,两人根本就不对等,哪怕她现在是自由身,但在权贵眼里她永远是个奴婢,用你一个奴婢的东西那是看得起你。
周月桥深知这一点,也不会不自量力到说要当世子妃的供应商,把做法藏起来。
相反她要借世子妃借王府的名头为自己扫清道路,她不可能把生意做到京城去,但京城的稀罕货却能影响整个王朝。
等纯露、香水这种东西在京城打开市场打出名头的时候,她自然就能借着这股东风在江宁做买卖,甚至能躲在王府的庇佑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