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庆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当初坚持娶了邹云娘,象她这么贤惠体贴的娘子可不多,周庆喜滋滋的。
周月桥一见他傻乐那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无声翻了个白眼。
秀给谁看呢,虽然谢容一大早就回了镇上,但信不信她明儿就去找谢容秀一个。
“你对李娘子意见这么大怕不是记仇吧?云娘知道这事吗?”
周庆嘴角一撇,“云娘当然知道了,她可不待见李娘子。”
“那你知道李娘子那亲戚姑娘许给了谁吗?”这种姑娘家的事柳叶当然不会主动告诉周庆,毕竟八字还没一撇呢。
“跟我有什么关系?”周庆满不在乎,“难道二姐你知道?”
周月桥也不卖关子,“她呀许给了卖炭翁家的大儿子。”
“谁?哪个卖炭翁?”周庆一拍脑袋,惊讶道:“不会是给咱们家送炭的吕家小子吧?”
“他行二,许的是他哥哥。”周月桥没说人家说不定还会跟你做连襟呢,这千丝万缕的关系真是甩都甩不开,那就等真有那一日再让他受个惊吓吧。
“吕家大哥还真是……”周庆想了半天,憋出个字:“不挑。”
“人家也没法挑。”周月桥一脚跨进大门,回他一句:“自个问你媳妇缘由去吧,你二姐我要办正事了。”
她的正事自然就是提纯酒精做香水了,从惠州府带回来的一大堆东西正堆在库房呢,都等着她处理,又是一大堆事。
他们不知道的是刚才嘴里的吕家二小子此刻正在周老五家门口呢。
“你……你是谁?”
吕二看了看四周,没走错啊,“我是吕家的二小子,给周二叔家送了些炭火,顺道给五叔家也送些,都是刚烧的。”
张秀红听见声音走过来问:“谁在外头……吕家的二小子啊,快进来喝口水。”
吕二现在在给二房送炭火,张秀红见过一次,她跟柳叶都觉得这孩子不错。
吕二背着背篓进去,一眼就看见了正坐在屋下洗菜的姑娘,吕二眼睛差点直了,这姑娘可真好看啊!比他见过的姑娘都好看!
周大妮也往这里看了眼,因为太阳刺目倒是也没看清是谁,洗完了菜就回了厨房里,没多留。
周大河粗神经,端着碗水过来:“给你。”
吕二回神接过茶碗,晒得黝黑的脸上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我还带着些自己晒得干货,笋子菌子什么的……”
“你也是有心了。”张秀红看女婿,那是越看越喜欢。
等人走了又开始琢磨周大妮的婚事,这可是她生的第一个孩子,她怎么能不喜欢?自然想给她寻一门好的,也不知这丫头是怎么想的。
周大妮能怎么想?
当然是相信爹娘了,她本就是听话乖巧的。
周大妮想了想刚才看见的人,虽然没大看清,但她应该不讨厌。
张秀红心里有了数,还感慨着自家闺女长大了。
“你二堂姐那,你是怎么想的?”张秀红昨日回家听周大河说了惠州府的事一阵惧怕,没想到竟然会出这样的事,闺女差点就毁了清白。
她第一想法就是以后不让他们出门了,只在杏花村在她眼前待着她才能放心。
但周老五却觉得姑娘家待在家里就好,周大河还是得出去闯闯,二娘的本事可大着呢,就看今年家里靠着二娘赚的银子跟田地的收成,都能吃得上白米白面了!
但张秀红还是忧心忡忡。
“我也不知道。”周大妮一贯没什么主见,她现在想起那日的事还怕的浑身发抖,还会做噩梦呢。
但周家其他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第一次直面那么惨烈的死亡,哪怕脸上撑着笑,晚上的时候也总是担惊受怕,尤其是邹云娘。
本来都说好了不让爹娘担心的,但这事在五叔那里根本也瞒不住,周庆干脆就老实交代了。
周老二跟柳叶为此大惊失色,周老二大骂朱家,柳叶更是哭哭啼啼的,泪眼婆娑抱着周月桥,只说银子够用就好,不让她再出门去吃苦。
对此周月桥也很无奈,虽然她一直很想退休,但田园生活说得好,真过上了又确实很无趣。
整日吃喝睡那再好的日子也是会腻的,更别提一点娱乐活动都没有的古代了。
不拼事业哪来的乐子?难不成还真嫁去一院子女人的后宅里过争风吃醋的生活,那还是拼事业来的有意思。
周月桥不想看她娘那愁眉苦脸的模样,早早就跑去了镇上。
“我劝了我娘好几个时辰,她简直、简直比周大妮还脆弱。”
周月桥头疼。
“不过是慈母之心,人之常情。”谢容替周月桥倒了杯水,笑盈盈地递给她,“我倒是有些羡慕你。”
周月桥才反应过来谢容生母早逝,他是在后妈手底下长大的孩子,肯定没少受委屈,她这样的抱怨无疑是向他扎了一刀。
“我……”
“无碍,我还记得我娘的样子,她也把我当眼珠子一样爱护,而且我还有祖父祖母,没受过什么委屈的。”
周月桥更心疼了,忍不住就想把人捞进怀里安慰……
咳,但也就是想想。
“说点让你高兴的吧。”谢容指了指屋子的书案旁的陶缸,“你瞧那是什么?”
“什么?”周月桥一眼看过去,只见陶缸上露出的白色……
“冰?!”
她欣喜不已,跑过去用手一摸,“还真是,你哪弄来的?”
今年夏日这么热,她可是愁死了。
“府衙新开了卖冰处,知道你怕热正想给你送去呢,我还买了冰鉴,只是小了些。”
“可真是及时雨。”周月桥打开小小的冰鉴把玩,这可是古代的冰箱,在富贵人家每年都不可缺少的东西。
这一方冰鉴是小了些,但这东西本身制作成本就高,哪怕是这么小小的一个估摸着也要花费不少银子,也是谢容有心了。
“小些就小些,够我用就成,再大我可就要拿不动了。”周月桥打趣道,“我总不能背着走来走去吧?”
谢容唇角一掀,不可方物。
周月桥咽了咽口水,转过头去,“这冰是怎么卖的?”
“一块有手臂那么长,可食的一块三十文钱,不可食的十文钱。”
“真是暴利啊……”周月桥感慨,水又不要钱,硝石还可以重复利用,这几乎就是无本买卖,冰还是消耗品,这么一算朝廷每年靠卖冰就能把国库给填满了。
谢容听见这话有些好奇:“怎么说?”
“不可说不可说。”周月桥摇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知道的太多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姑娘总是这么神秘。”
“一般般吧,不过我想家里这几个月不做腐乳了难免闲得慌,人一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尤其是我爹那样的,不如趁这个机会再给家里找一条生财之道。”
谢容看向周月桥此刻的大宝贝,“姑娘是说冰?”
周月桥一拍手,“就开间冰饮铺子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