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楚雄的宅子里。
回春堂赵医师将楚雄断裂的臂骨小心的用夹板固定好,看着漆黑的肌肉说道:“楚帮主,骨头我暂时给你固定好了,但你骼膊上的毒其实更加严重,需要尽快找到解毒的方法,不然不仅骨头无法生长痊愈,严重点整条骼膊都……”
赵光磊一把揪住赵医师的衣领吼道:“那就赶紧想办法解毒啊?我们帮主骼膊要是出一点差错,我要了你的脑袋。”
赵医师无奈的说道:“老夫只擅长医治外伤,不会解毒啊。赵堂主,与其为难老夫不如尽快查找擅长解毒的医师,别眈误给楚帮主治疔,万一毒素扩散进心肺……”虽然被赵光磊提溜起来模样狼狈,但老头脸上毫无惧色,他可是回春堂的坐堂医师,直属于内城林家的药堂。
楚雄脸色难看,轻轻拍了拍赵光磊的骼膊说道:“老赵,大半夜劳烦赵医师跑一趟已经是给楚某面子,可不能为难赵医师。马上安排宵夜,让赵医师歇歇。”
赵光磊立刻放开赵医师。
赵医师拍拍衣袍说道:“宵夜不必了,老夫这便治疔结束,回家歇息去了。”
楚雄起身说道:“赵医师先别急着走,等会其他医师来了,帮忙一起看看,人多点商量个妥帖的治疔办法。楚某这条骼膊还得你多多费心呢。”然后转头朝赵光磊吩咐,“快去将回春堂楚医师、韩医师都请过来,驾马车去,态度客气点。”
半个时辰后,回春堂三个医术最好的老头脸色凝重的坐在一起,旁边桌子上一堆宵夜和好茶动都没动。
楚雄略微紧张的说道:“楚医师、韩医师,这毒能不能解?”
楚医师缓缓说道:“楚帮主,如果我们没看错的话,这毒应该是一种尸毒。按你说是被人的拳头所伤,此人应该常年与尸体打交道,且修炼一种极其邪恶的功法。”
楚雄苦笑道:“实不相瞒,楚某今晚是跟秦县尉围剿一伙囤积尸体的邪魔外道,被其中一个贼人所伤。”
楚医师问道:“可知这些人的身份?”
“不知!”
“楚帮主,老夫不是有意打探情报消息,治伤疗毒只有掌握足够的信息,特别是跟下毒之人有关的信息才能对症下药,才能保住你这条手臂。”
“不是楚某有意隐瞒,实在是老夫也知之甚少。我听何捕头他们说漏嘴,这伙人好象是一个叫天尸宗的宗门弟子。”
“天尸宗?”韩医师看着楚雄说道,“老夫倒略有耳闻。据说能将人的尸体炼制成尸魈并驱使作战,极其阴损歹毒。”
楚雄急忙问道:“韩医师,可有针对之法?”
韩医师沉思一会儿说道:“我好象记得当时谁说过一句,三阳草提炼的汁液能克制尸魈,想来区区尸毒肯定能轻易消除。但这三阳草我行医这么多年从未见过。”
“三阳草?”楚医师面露思索之色,“我在一本药草书上看到过关于三阳草的记载,据说其生长于悬崖峭壁之上,形如阳具,朝金暮紫,三年破土、五年具形、十年入药、百年生阳火。”
楚雄眼睛一亮:“楚医师,可知哪里有三阳草?”
楚医师苦笑摇头:“老夫也只是在药草书上看到只言片语,三阳草如此奇异珍贵,可不是我们这些普通医师能够接触到的。当东林县范围内悬崖峭壁不少,说不定就有三阳草,也说不定内城大家有珍藏。”
楚雄眼神暗淡,又问道:“那两位医师可还有其他解毒之法?”
楚医师抚着胡须说道:“老夫二人行医多年,尸毒虽不多见,但也救治过一些。不过,咱丑话说在前面,楚帮主中的尸毒非同一般,我二人也没有把握能解毒,只能尽力一试。”说着瞥了一眼赵光磊。
楚雄瞪了赵光磊一眼,讪笑着说道:“不会不会,三位放手医治就是,无论结果如何,楚某定奉上丰厚诊金,礼送三位回去。”人家是内城林家培养的医师,即便是他也不能无故得罪。
楚医师三人再次仔细检查了楚雄的右臂,谈论许久后开出两张药方,一种外敷伤口,一种煎药服用。
但外敷内服五天时间,伤口不仅没有好转,开始出现化脓迹象,且每到半夜骨头内疼痛难忍。
楚医师三人再次研究后换药也没多少效果,东林县其他医师能请的都请过来看过了,甚至重金请了两位内城名医,对这种诡异尸毒也是束手无策,甚至连药都不敢给开。
这让楚雄愈发慌乱、暴躁起来。
这天,楚雷兴冲冲的带着儿子楚光义来到楚雄家中。
刚进后院两人就闻到一股浓郁的中药味,然后看到吊着骼膊、气息颓废的楚雄。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楚雷惊慌的上前,“谁敢打伤你,我带人替你报仇。”
楚雄抬了抬眼皮,淡淡的说道:“前几天跟秦县尉围剿邪魔外道受了点伤。你最近干什么去了?”
楚雷回身拽过儿子说道:“大哥,我这几天在内城,软磨硬泡,终于让王天磊那老鬼收义儿为亲传弟子,并传授了炼筋功法《三合拳》。要不了多久,咱楚家、猛虎帮又要多一位炼筋强者了,到时候吞并饿狼帮,绝对能成为外城第一帮派。”
楚雄抬头看了一眼楚光义。
楚光义立刻按照父亲叮嘱的挺直胸膛、面容严肃,摆出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躬身道:“伯父受伤,侄儿痛心不已。耀弟学艺在外,侄儿愿替耀弟守在伯父身边,煎药送膳、擦拭更衣,以尽孝心,盼望伯父能早日痊愈。”
楚雷听到这番话,都想为儿子鼓掌喝彩了,这些年总算没有在内城白呆。
楚雄则一眼就看出楚光义酒色沾身、架子虚浮,用汤药硬生生堆到练肉巅峰,几年前就从他这软磨硬泡拿去了炼筋功法,毫无进展,现在学到《三合拳》估计把家底都掏空了吧?别到时候落得人财两空了。
他淡淡的说道:“不用了,既然学到三合拳真传,就不要在我这眈误时间了,好好修炼,伯父期待你的好消息。”
楚雷上前轻声说道:“大哥,义儿已经完整学会三合拳,接下来也不用每天都去武馆修炼,只需自己修炼,沉淀足够就可水到渠成突破炼筋。所以,义儿想到帮里帮忙做事,提前历练学习。”
楚雄听到这话,本就烦躁的心情顿时火冒三丈,他站起身瞪着楚光义说道:“我就说你小子一年见不了一次,怎么今天跑过来献殷勤。这是听说我受伤,提前跑回来抢占猛虎帮的位子来了?”
楚光义被吓一大跳,急忙说道:“伯父,侄儿根本不知道你受伤的事。这次回来是真心想在帮里历练历练,为猛虎帮贡献一份力量。”
“哼……”楚雄更加生气,“我受伤这么多天,每天经受痛苦折磨,无人问津。你们在内城花天酒地、逍遥快活够了,没银子了,才想起我这个伯父了吧?怎么,一个堂主还不够你们造的,现在又看上哪块地盘了?”
楚雷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歪着脖子喊道:“大哥,你这话就不对了吧?这些年我也算是为猛虎帮尽心尽力,每月交的例钱可是最多的。”
“呵呵……”楚雄冷笑,“五家肉铺、三支猎队再加之三条街的收益到底有多少你以为我不知道?一千五百两银子,很多吗?要不是看在你是我胞弟的份上,我早就……”
楚雷脸色难看,吼道:“你早就想干什么?啊?大哥,当年要不是我给你挡那一刀伤了根基,我至于连炼筋都没办法突破吗?同时修炼,我可是比你早突破炼肉巅峰的。”
楚雄壑然变色,目光死死盯着楚雷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道:“怎么?你觉得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应该是你的?帮主的位置应该给你坐吗?还是你觉得我这个大哥活着挡了你的路?”
楚雷被吓了一跳,急忙后退、摆手、摇头:“没有、没有,大哥,我绝无此意。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楚光义更是吓得缩在楚雷背后不敢露头。
楚雄盯着语无伦次的楚雷看了一阵,突然感觉一阵悲戚,转身坐在躺椅上摆摆手说道:“我累了,回去吧。”
楚雷张张嘴,但看楚雄那副模样又闭上嘴巴,拱拱手说道:“大哥好好养伤,我改日找名医再来看你。”说完转身离开,楚光义更是草草行礼跟着楚雷就走,连话都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