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乐坊席位上。
萧白衣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单纯的难看来形容了。
本想借画道找回场子,
结果呢,连场子带人都被砸了。
他身旁的林知秋,失魂落魄地回来坐在椅子上,双目失神,感觉离道心破碎已经不远了。
“怎么会如此”他喃喃自语,
“我画了一辈子,画的都是些什么”
道法研习会继续进行。
第二场,论器道。
天工门的弟子上台,叮叮当当一顿敲打,
半个时辰,炼制出一柄削铁如泥的下品灵剑。
引来阵阵喝彩。
陆觉抬头看了一眼。
他走上台,从对方的废料里,
捡起一块烧黑的铁疙瘩。
他伸出两根手指,在铁疙瘩上或点、或捏、或弹。
动作快如幻影。
一盏茶的功夫。
一块废铁,在他手中变成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
匕首成型,发出一声清越龙吟,灵光冲天,竟是一件中品法宝。
天工门的弟子,当场把自己的锤子扔了,说要去后山挖矿。
第三场,论阵道。
百阵谷的高徒上台,耗费半个时辰,布下一座精妙的八门金锁阵。
陆觉走上台。
他看了一眼,然后随手在阵中走了七步,便站到了阵眼上。
接着,他又在阵眼旁扔了三块石子。
八门金锁阵瞬间逆转,反过来把布阵的弟子给困住了。
百阵谷的弟子,当场跪下,求他收自己为徒。
第四场,论丹道。
药王谷的首席弟子上台,开炉炼丹,丹香四溢,炼出一炉上品丹药。
陆觉没上台。
他只是远远地闻了一下丹香,便开口指出了对方丹方中的七处错误,以及控火时的十三处遐疵。
药王谷的弟子,当场道心破碎,抱着丹炉哭着跑下了台。
一场场比试过去。
整个道法研习会,成了陆觉一个人的表演舞台。
无论是什么,琴棋书画,丹器符阵,只要他看一遍,就能立刻掌握,并且做得比该领域最顶尖的天才还要好。
到最后,已经没人敢上台了。
高台之上,只要陆觉一站起来,台下所有相关宗门的弟子,便齐齐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会场的气氛,从一开始的热闹,到震惊,到麻木,最后变成了一片死寂般的诡异。
所有人都用看神仙,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那个坐在蜀山席位上,安静看书的少年。
李玄一、秦炎、赵星河三人,已经从头到尾,都保持着扶额、捂脸、望天的姿势,不忍再看。
苏晚和洛小小则嗑着瓜子,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小声点评两句。
“下一个该谁了?”
“好象是御兽宗,他们要表演怎么跟妖兽沟通。”
“哦,那完了,我师父肯定也会兽语。”
而天清道宗的后台,
“掌门,这可怎么办?难道我们在蜀山的卧底传回来的情报是真的?”
“此子真的无论什么,看一眼就会?并且悟性超群?”
“如果真的如此的话,那我们今日给道子做的局,还怎么继续下去?”
只见几个长老围着天清掌门来回转悠,
而那掌门满脸的无语,
“别转了!”
“掌门何意味?”
“你们当真相信这天底下有这等人吗?无论什么术法、功法、心法、武学、奇淫巧技,乃至各行各业,他看一眼就会?”
“这可是他刚才”
“还有之前传回来的情报”
“本座不信!”
掌门忽然起身,负手而立,抬头看天,
“如果是真的,那我把掌门之位传给他!”
“”
“掌门师兄!”
“你们不要拦我!”
“我们没有拦你!”那长老摸了摸鼻子,小声嘟囔,
“只是在怀疑你是不是想偷偷甩下宗门自己跑路。”
“毕竟我们道宗这些年为了研究各种旁门左道,早就耗光了经费,今天这场研习会的很多法宝还是赊帐来的”
“”
“胡说!”天清掌门脸色一黑,随即又化为一声长叹,
“今日这场,本是为我宗道子铺路,让他一举扬名,好吸引些香火供奉……”
他话音未落。
高台上,负责主持的长老声音干涩地喊道:
“下一场,论天机推演!”
后台的几个长老顿时精神一振。
“掌门!是道子!道子要出手了!”
天清掌门眼中也重新燃起希望。
“对!天机推演,靠的是天赋命格与宗门秘法,非后天能学。此乃我宗立派之本,他陆觉总不可能看一眼就会!”
“如果他真的一看就会呢!”
“那我就让他当道子不对,我就真的传位于他!并且发誓我所言所为皆是为了宗门,并非是我自己想逃跑!”
“你别对着天,你对着身后的老祖宗的香火发誓!”
“这”
“不敢了吧?”
“有何不敢!”天清掌门一咬牙,转身走到供奉着历代祖师牌位的香案前,举起三根手指。
“我,天清道宗第二百五十代掌门玄机子,在此对列祖列宗起誓。若我今日之言,有半分是为了自己逃离宗门债务,便叫我天打雷劈,推演天机次次算错!”
后台一片寂静。
几个长老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发这么毒的誓,看来掌门是真的不想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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