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听完“小指头”恭毕敬的扎实详细的工作汇报,琼恩·艾林十分满意。
他突然问:“国王陛下怎么样了?”
“小指头”贝里席精神一振,知道自己猜对了,做出毕恭毕敬、诚惶诚恐的样子,交代了劳勃在妓院里十分不堪的各种奇葩举止。
什么“无遮大会”只是无数荒诞操作中,最基本,最正常的。
什么让妓女扮演瑟曦王后,让马夫和马去轮流上,也是常有的事。
不要低估一个自暴自弃的、这个时代最顶级的骑士,在心碎得失去自我约束之时,表现出来的残暴不仁和破坏欲。
他是真的不把妓女的人命当人命。
用板车拉堆栈在一起的、被玩死的妓女,并不是空穴来风。
是真事。
“目击者都处理了么?”
“小指头”贝里席比了一个干净的割喉手势。
经过几个月的彻底的放纵,劳勃发癫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少了。
“走,陪我去见国王陛下。”
“现在?”“小指头”贝里席很惊讶。
不到区区半年时间,七国的君主,劳勃·拜拉席恩,已经从一个英俊的武士,堕落成了一个浑身酒气、身材走形、醉生梦死的光屁股嫖客了。
他浓密的黑色秀发象是鸡窝里的稻草一般杂乱。
他清淅的下颌线和略微凹陷的脸颊肥圆了起来,盖满了胡子。
他深邃的眼睛,眼角都是眼屎。
他蜷缩在床角,抱着心爱的黄金酒杯,不允许任何人触碰他尊贵的身体。
他最喜欢的妓女也不能。
他的变化令人心碎。
他迷糊了很久,才看清了眼前的老人是谁,嚎啕大哭,象一个孩子。
“和我走吧!”
他领走国王陛下,轻松得就象家长领走了一个犯了弥天大错的孩子。
两天后的上午,新朝的文武大臣散披散洋的聊着天,打着哈欠去上朝的时候,惊讶的发现,终日流连烟花之地的新君劳勃·拜拉席恩竟然早早的、清醒的坐在了高高的铁王座上,目光如炬,盯着迟到者。
不得不说,劳勃的底子是一等一的好。
当他重新振作起来时,那种俾倪千军的气象,依旧可以震慑七国的一切宵小。
文武大臣们肃然起敬,连站姿都端正了几分。
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失了体面。
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大家都在等,都在看,看脾气火爆的劳勃·拜拉席恩到底能不能忍气吞声,打落牙齿和血吞。
如果不能,大家也好早做打算。
如果不能。
黑火也未尝不可。
沉稳的签了字。
让所有人若有所失、却又若有所得的放下了各种心思。
年轻人,都有迷失的时候。
浪子回头,千金不换。
残破的河间地,终于得以得到来自提利尔家族的、久久期盼的赈济。
大量曾经在“篡夺者战争”中,站在坦格利安王朝一边的中小贵族们,得以得到国王正式的宽恕,保全家名和性命。
他公开宽恕了保王党的军神,那位曾经在黑水河畔故布疑阵,迟滞叛军主力半年多,最后差点在钟鸣镇围杀劳勃本人,一举逆转战局的琼恩·克林顿伯爵。
朝会散了。
他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但是很意外,他留宿了。
这歌声在过去的一个月是如此的熟悉,如今已经不属于他一个人。
詹姆想到了他和瑟曦在孩提时,一起偷跑出凯岩城,看凯岩城外农户养的狗、驴子、马交配,然后偷偷模仿。
他们有一次被母亲的侍女抓了个现行。
母亲严厉的斥责了他们,从此让他们分开很远睡,平常见面也必须有人陪伴。即便她因为难产死后,这个规矩依然如此。
直到詹姆离开了凯岩城,去君临追寻属于白骑士的荣誉。
瑟曦搂着劳勃的脖子。
把他的脸埋在自己的胸前。
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她这个月没来月信。
是她和詹姆的。
多么美妙的复仇啊!
不是么?
七国迅速的安定了下来,残留的叛乱失去了幕后的支持,要么被剿灭,要么投降被送去绝境长城,要么被驱赶到了贫瘠破碎的山区,不成气候,不再是七国民众的切身威胁。
大家终于都可以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忠诚的“小指头”以偷偷的给痴情的莱莎·徒利带来妓院的避孕药,让琼恩·艾林奋起馀勇的劳作变成痴心妄想、付诸东流。
谁关心呢?
现在七国已经不再需要这样一个备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