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站在窗前，看着躺在街道上的鱼鳞怪物。
那东西已经不动了，火焰在它身上燃烧，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焦臭味。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街道上突然涌起浓重的雾气。
雾气来得毫无征兆，象是从地底冒出来的一样，瞬间就将整个街道笼罩。
能见度急剧下降，连三米外的建筑都看不清了。
雾气还在不断蔓延，向旅馆涌来。
“哈尔，别开窗！”
约克大师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带着急促。
哈尔立刻关上窗户，将窗栓牢牢扣上。
通过窗户，他能看到雾气在外面翻滚，象是有生命一样。
不，不是像，那雾气里确实有东西在蠕动。
“约克大师，这是什么？”
哈尔退后几步，警剔地盯着窗外。
约克大师已经推门进来，脸色凝重。
“雾之虫。”
他走到窗边，仔细观察外面的雾气。
“珊瑚鱼商会的两名高级学徒曾经抓到过一只，废了很大力气。”
约克大师的语气里透着忌惮。
“白玫瑰港口曾经也有过这种东西，一片白雾，使人致幻，还会吸食人的血肉。”
哈尔皱眉。
高级学徒都要费力才能抓住的东西，他们两个遇上，恐怕凶多吉少。
“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
约克大师退到房间中央，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剑。
“白玫瑰港口那只雾之虫不会主动攻击建筑内的人，只要我们待在里面，应该没事。”
两人就这样站在房间里，警剔地盯着窗外。
雾气在外面翻滚，时不时能看到一些扭曲的影子在其中游动。
那些影子像虫子，又象蛇，在雾中蠕动着。
他这时终于理解，那些贵族为什么如此疯狂的追求神秘物品，这种面对庞大如自然现象一般的生物的无力感，谁都会感觉绝望。
哈尔调动体内的魔力，随时准备战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雾气在外面持续了大约半个小时，然后开始慢慢消散。
先是稀薄，然后越来越淡，最后完全消失。
街道重新变得清淅。
但是，那具鱼鳞怪物的尸体不见了。
地上只剩下一滩黑色的液体，还在冒着气泡。
“消失了？”
哈尔走到窗边，仔细观察街道。
不仅是鱼鳞怪物，连周围的鱼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街道静悄悄的，只有海风吹过的声音。
“被雾之虫吃掉了。”
约克大师收起短剑。
“这东西不挑食。”
哈尔心中一沉。
那些鱼人知道他不好对付，所以放出了雾之虫。
“约克大师，白玫瑰港口那只雾之虫，是怎么解决的？”哈尔问道。
“雨，一场下了一整天的雨，浇散了浓雾，露出了雾之虫的内核。”
哈尔苦笑一声，以他的实力，上哪里去弄能下一整天的雨。
……
一直到第二天白天，什么也没有发生。
阳光照在印茅斯渔村上，驱散了夜晚的阴霾。
村民们依旧在沉默中忙碌，整理渔网，晾晒鱼获。
但是，哈尔注意到，村民们看他的眼神变了。
那些眼神里多了恐惧，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狂热。
仿佛昨晚的袭击，让他们知道哈尔和约克大师是需要清楚的存在。
哈尔站在旅馆二楼，俯瞰整个渔村。
“看来打草惊蛇的战术没有生效。”
他叹了口气。
本来想着主动暴露，引出画家或者那些鱼人。
结果对方比他想象的更谨慎，直接放出雾之虫，然后撤退。
“约克大师，我们主动出击吧。”
哈尔转身看向约克大师。
“去找印茅斯鱼帮，向他们了解一下鱼神信仰。”
约克大师点头。
“也好，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两人收拾好东西，离开旅馆。
印茅斯鱼帮的据点在渔村东侧，一座两层的石头建筑。
建筑外墙斑驳，爬满了青笞，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门口站着两个壮汉，看到哈尔和约克大师走来，立刻警剔起来。
“站住！这里是鱼帮的地盘，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其中一个壮汉喝道，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
哈尔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
“我找你们老大，谈点生意。”
两个壮汉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转身进去通报。
片刻后，门打开了。
一个穿着皮甲的中年男人走出来，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原来是两位大人！快请进，快请进！”
中年男人正是鱼帮首领，叫做塔克。
他看到约克大师，立刻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约克大师在白玫瑰港口名声不小，塔克自然不敢怠慢。
“两位大人里面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塔克殷勤地引着两人进入建筑。
一楼是个宽敞的大厅，摆着几张桌子和椅子。
墙上挂着渔网和一些渔具，还有几幅画。
哈尔扫了一眼那些画，心中一动。
那些画的风格，和马西莫学者房间里的画很象。
都是描绘海洋的，但画面里总有一些诡异的影子。
“两位大人请坐，我让人上茶。”
塔克招呼着两人坐下，然后吩咐手下去准备。
哈尔坐下后，直接开门见山。
“我想了解一下鱼神信仰。”
塔克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后更加谄媚。
“大人想了解鱼神？这个……这个我知道的不多。”
他搓着手，显得有些紧张。
“不过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大人。”
哈尔点头。
“说吧。”
塔克咳嗽一声，开始讲述。
“鱼神信仰在印茅斯渔村流传已久，据说是从海外传来的。打单的然后
“信徒们相信，鱼神掌管着海洋，可以保佑渔民出海平安，捕获大鱼。“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
“最近流行的五彩烟，就是鱼神信徒流出来的。“
“五彩烟？”
哈尔挑眉。
“就是那种吸食后会产生幻觉的东西？“
“对对对。”
塔克连连点头。
“那东西吸食后可以缓解疼痛，让人感觉飘飘欲仙。”
“很多渔民出海前都会拜鱼神，祈求保佑。“
“有些人还会吸食五彩烟，说是可以更好地感受鱼神的恩赐。”
哈尔听着，心中冷笑，问道：
“你对那些鱼神信徒有什么了解？”
哈尔继续问。
塔克的表情变得更加紧张，额头上冒出汗珠。
“这个……这个我真不知道。”
他擦了擦汗。
“那些信徒都很神秘，从不在人前露面。”
“我们也只是偶尔能拿到一些五彩烟，然后转手卖出去。”
哈尔盯着塔克，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破绽。
但塔克表现得很真诚，似乎真的不知道。
就在这时，哈尔注意到，大厅里的气氛有些不对。
那些原本在忙碌的鱼帮成员，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手中的活。
他们悄悄地移动着，将大门和窗户都关上了。
咔嚓。
大门被栓上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厅里格外清淅。
哈尔转头，发现自己和约克大师已经被十几个鱼帮成员围在中间。
那些人手里都拿着武器，刀剑、棍棒，还有几把弩。
塔克脸上的谄媚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狂热。
“两位大人，真是抱歉。”
他站起身，退到人群后面。
“鱼神需要祭品，而你们，就是最好的祭品。”
约克大师霍然起身，手按在剑柄上。
“塔克，你疯了？”
“疯？”
塔克的眼睛里闪铄着疯狂的光芒。
“我没有疯，我从未如此清醒过！”
“鱼神即将降临，他需要容器，需要祭品！”
“祭司已经告诉我们了，献上你们，我们就能得到鱼神的恩赐！”
哈尔面无表情地站起身。
他扫视周围的鱼帮成员，这些人的眼神都透着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