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烽烟四起。
二十余省相继爆发黑莲教叛军作乱。
奉天殿上,朱涛、朱标、朱元璋各就其位。
文武百官噤若寒蝉,人人自危。
此前谁也没把黑莲教放在眼里,
谁知这一股微弱火苗,竟烧遍天下。
“哪位爱卿愿率军平叛?”
朱标端坐高位,语气平静却透着压迫。
“太子殿下。”
“末将愿往!”
一道身影挺身而出,躬身行礼。
朱标抬眼望去,略显意外。
他本以为会是徐允恭出列。
毕竟,在朱涛那一辈将领纷纷外放统兵之际,
唯有徐允恭始终留于朝中,几乎参与了每一场大战。
可此刻率先请命的,
却是那个仍让他觉得有些陌生的——东方竹。
凭借昔日于金省闪电平乱、
甚至险些一举吞并两国的赫赫战功,
东方竹已被破格提拔,
顺利跻身大明朝堂核心,
成为近年来新晋官员中的领军人物。
加之出身寒门,
他在学子与世家子弟之间皆具影响力。
寒门学子视其为逆袭楷模,
世家子弟则赞其重振门楣、光耀祖业。
两方势力争相依附,争相结交。
但这一战,无论是朱标还是朱涛,都不愿让东方竹挂帅。
原因无他——
他太过年轻,锋芒太盛,晋升速度之快,几近当年朱涛。
如此势头,非朱家所乐见。
“东方老弟统兵时日尚短,”
“经验不足,恐难当此重任。”
“不如由徐某领兵出征。”
说话间,徐允恭跃步上前,主动请缨。
他一眼看穿了朱涛与朱标的心思,
顺势而出,既表忠心,亦争兵权。
言语之中,战意悄然燃起。
的确,当年在北疆,他曾被朱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可那是朱涛——输给朱涛,他也认。
在他心中,自己仍是大明第三统帅。
但如今,东方竹的崛起却让他感到了威胁。
沐英、蓝玉等人属上一代,
虽强,却不与他同台较量。
他不屑比较,也无意争锋。
可东方竹不同——
同辈之人,甚至年岁更轻。
这份差距,他无法容忍。
“徐将军此言差矣。”
东方竹目光直视徐允恭,毫不退让。
“正因东方某初入朝堂,功勋未着,
立于此间,常感惭愧。
故更欲为我大明建功,
以求心安,以证其位。”
一番话,掷地有声。
听到这话,一名朝臣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就连刘琏与李祺也不由自主地咧了咧嘴。好家伙。
你一路平定南方数省叛乱,
连克两个附属国,
几乎每战皆是以寡敌众、大获全胜。
你说自己功勋不显,
说无颜立于朝堂之上——
那我们又算什么?
难道是厚着脸皮硬撑在这里的吗?
一时间,
徐允恭与东方竹各执己见,
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最终,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转向朱涛。
“咳咳!”
朱涛微微眯眼,轻咳两声,正欲开口任命徐允恭为主将、东方竹为副将。
却在此时,龙椅之上,
一道声音缓缓响起:
“你们两个,不必再争了。”
“你们都是我大明新一代的将星。”
“朕看了,心中甚慰。”
“但这一次——”
“你们谁都别挂帅。”
却是朱元璋亲自出言打断。
朱涛身形一顿,
心头立刻明白:
此次叛乱爆发于大明腹心之地,
老爷子必然想速战速决。
看来……
这次又要亲自动身了。
“这一战——”
“朕,御驾亲征!”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便是朱涛与朱标兄弟二人,也满脸错愕。
他们原本料想,父皇或许会让兄弟二人之一领军,
或启用服下宝药后重焕雄风的老帅徐达出山。
可万万没想到,
那位多年未亲临战场的开国帝王,
竟要再度披甲上阵!
“父皇!”
朱涛与朱标几乎同时转身,齐声开口。
朱元璋摆了摆手:
“不必劝咱。”
“这些年,你们的能耐,朕都看在眼里。”
“说实话,”
“朕很欣慰。”
“如今大明在你们手中,比咱当年治世时更盛。”
“横扫寰宇,所向披靡。”
“蓝星尽为我军演武之场。”
“可是——”
“咱终究是这大明的开国皇帝。”
“即便做得不如你们这两个兔崽子出色,”
“也不愿百年之后,被人遗忘。”
“就像昔日大唐——”
“世人提起,只知有‘唐宗’,”
“若不说起,谁还记得一位‘唐高祖’?”
“所以,在真正交权之前,”
“朕还想为这江山,再拼几阵。”
“莫叫后人,忘了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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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此言,
朱涛与朱标相视苦笑,无可奈何。
这老爹……
怎么连这份功绩,都要跟儿子们较真?
可既然朱元璋已决意亲征,
两人自然也无法再劝。
“父皇既决意亲征,”
朱标拱手进言,
“不如让老二、徐允恭与东方竹一同随行。”
“此次黑莲教潜伏极深,”
“波及地域极广,”
“您一人恐难兼顾全局。”
“多几位可独当一面之将,也是多一份胜算。”
“对!”
朱涛紧接着道:
“爹,我跟您一起去。”
“您是主帅,”
“我是副帅。”
“如何?”
“咳咳——”
忽然,下方传来一声轻咳。
徐达踏前一步,朗声道:
“陛下,真不带老兄弟走一遭了?”
“贤婿啊,”
“给个面子?”
“这个副帅的位置,我来当如何?”
“好!”
朱元璋毫不犹豫点头,
“天德,”
“这一战,你就任副帅。”
“咱们老兄弟,再并肩杀一次!”
殿中,
徐允恭与东方竹望着这对君臣老将,面色略显僵硬。
合着他们争了半天,
结果主帅没份,副帅也没影?
可又能怎样?
连摄政王殿下都只落得一个随行之位,
他们两个,还能说什么?
群臣皆不解,为何朱元璋突然执意亲征。
朱涛与朱标起初也不明白。
但这一次,
并非一时兴起。
此前,国事由朱涛与朱标共同执掌,
朱元璋得以清闲,便前往徐达府邸叙旧。
那一夜,二人促膝长谈。
当亲眼见到这位老兄弟因宝药之效,
精神矍铄、气势如虹,
老朱心中,岂能无波?
羡慕,是真的。
不甘,也是真的。
心中顿时萌生出立即服用宝药的念头。
然而。
老朱却另有打算——在服用宝药之前,得先把位置传下去。于是,
他便在此时与徐达密议。
在真正退位之前,
总该做些大事留下印记。
于是,便有了下一阶段御驾亲征的构想。
岂料。
老朱才刚与徐达商议未久,
那黑莲教竟迫不及待跳了出来,公然起事。
这等良机,老朱岂会错过?
当即决定亲率大军出征。
皇帝亲征,非同小可。
奉天殿前,设宴饯行;
百官列队,十里相送;
炮声如雷,响彻云霄,恍若天威降临。
“老二。”
“盯紧咱爹。”
“绝不能让他有任何闪失。”
临行前,朱标在群臣面前低声叮嘱朱涛。
“放心吧,老大。”
朱涛拍着胸口,神情笃定。
“你还不了解我?”
“有我在,”
“大明何惧一战?”
哒哒哒!
马蹄声渐行渐远,自陵城城门奔向远方。
顷刻间,
陵城皇宫三把龙椅之上,唯余朱标一人独坐。
他一边处理朝政,
一边为朱涛与朱元璋调度后勤。
自大军启程之日起,
朱标几乎日日飞书传讯。
这些信件之中,既有他一贯沉稳缜密的风格,
更隐隐透出马皇后温厚关切的痕迹,不言而喻。
此时的大明版图,直接管辖之域已较往昔扩大近倍。
因早年对黑莲教未加遏制,致使其势力迅猛扩张,声势竟远超昔日白莲教。
其教众遍布二十多省,
聚众逾百万之巨。
为迅速平定境内乱局,
朱涛果断下令,调集大明最精锐的十五个兵团,
分路出击,四面合围,务求将黑莲教一网打尽。
中军大帐之内,
朱涛、朱元璋与徐达三人围坐于沙盘之前。
徐允恭与东方竹已被派往前线主持各处战局,
而留守江南中军的朱涛三人,
既要统揽全局,
又要亲自指挥江南省内两个兵团应对本地局势。
“爹。”
“岳父。”
“据锦衣卫密报。”
“黑莲教在江南省集结兵力近三十万。”
“主力集中于陵城周边。”
“但他们行事风格,与白莲教截然不同。”
“白莲教乃极端之徒,只为颠覆大明。”
“而黑莲教的底层信徒,却别有心思。”
“他们打出旗号——‘清君侧,止兵戈’。”
“‘勤于政,息于征’。”
“某种程度上说。”
“尽管其高层确有谋逆之心。”
“但大多数底层教众并无反意。”
“他们不过是想逼朝廷停止征战。”
“甚至我怀疑。”
“只要父皇下一道诏书,宣布休养生息。”
“这支叛军便会自行瓦解。”
“老二……”
朱元璋目光深沉地望向朱涛。
“你的意思,是让咱网开一面,收编这些黑莲教徒?”
“不!”
朱涛猛然挥手,声音斩钉截铁。
“恰恰相反。”
“依我之见。”
“必须以最迅疾、最严酷的手段彻底镇ya黑莲教。”
“不止附属国中白莲教蠢蠢欲动。”
“莫卧尔与奥斯曼亦虎视眈眈。”
“在我看来,黑莲教对我大明之危害,实甚于白莲教。”
“若我们接纳这些教徒。”
“等于承认过往征战皆属错误。”
“那么我大明所拓疆土与附属诸国,必将在接连不断的叛乱中分崩离析。”
“毫不夸张地说,此战乃我大明立国之基。”
“即便剿灭其人,若容其思想留存。”
“祸根仍将潜伏,持续侵蚀我大明根基。”
“因此,对待黑莲教徒,比之白莲教更应严苛。”
“绝不接受任何投降。”
“凡参与叛乱之黑莲教士兵。”
“杀无赦!”
“以血立威,杀出我大明铁骨铮铮之气势!”
“打出我大明的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