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还是先出去再说。
萧愁打开了牢门，手轻轻一点，冥夜手脚上沉重的镣铐自动落下。
“还能走路吗？”
冥夜活动了一下手脚，点了点头。
随后，萧愁带着她往天牢外走去。
而就在即将走到最底层长廊的尽头时，旁边一个阴暗的牢房里，突然传来一个干涩嘶哑的声音：
“是……是冥夜吗？”
那声音顿了顿，似乎努力辨认着，随即猛地拔高：“冥夜！果然是你！你没事！”
冥夜的脚步倏然停住，她低着头，身形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单薄。
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差点将她推入深渊的罪魁祸首——赵靖宇。
“冥夜！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赵靖宇双手抓住冰冷的栅栏，将脸挤在缝隙间，声音带急切的谶悔，“是我鬼迷心窍！是我被嫉妒冲昏了头！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求求你原谅我！”
空气仿佛凝固，只有赵靖宇粗重的喘息和哀求声在狭窄的信道里回荡。
冥夜沉默着，过了许久，她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牢笼里那个形容狼狈、眼神狂乱的少年。
见她有了反应，赵靖宇象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都是我不好！你……你长得那么美，修为天赋又那么高，所有人开始尊重你，崇拜你！我看着你离我越来越远，我害怕！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如果你也离开我，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我真的好害怕！”
冥夜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直到他说完，她才轻轻开口：“所以，你才想用那种方法，把我也拖进泥潭，变得和你一样……肮脏不堪。这样，我就永远不会‘离开’你了，对吗？”
“对！对对对！”赵靖宇忙不迭地点头，眼中闪铄着扭曲的光，“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不离开你啊！你能理解我的，对吧？我们才是一样的人！我们本该在一起的！”
听到这番话，冥夜笑了。
她看着赵靖宇，柔声道：“当然，我可以原谅你呢。”
赵靖宇脸上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然而，下一秒，冥夜却突然转身，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身旁的萧愁！
少女柔软的身躯毫无保留地贴在了萧愁身上，她将脸埋在萧愁的胸前，用一种近乎撒娇的语气说道：
“不过呢，真是抱歉呀，赵靖宇。拜你所赐，我现在已经……属于别人了呢。”她抬起头，仰望着萧愁，眼中波光流转，语气带着一种宣告式的亲昵，“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哦。”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和亲密举动，让萧愁身体微微一僵。
不过她还是配合着向赵靖宇露出轻篾的表情。
“不！不可能！”赵靖宇脸上的狂喜瞬间碎裂，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他嘶吼着，拼命将手伸出栅栏，想要抓住冥夜，“你骗我！你只能属于我！冥夜！只有我不会嫌弃你！等到所有人都抛弃你的时候，只有我会要你！你是我的！你应该是我的！”
冥夜轻巧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手指，脸上依旧带着那抹浅笑，眼神却冰冷如刀：“抱歉，请不要碰我。”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清淅说道：
“我嫌脏。”
说完，她不再看那个瞬间崩溃、发出野兽般嚎叫的赵靖宇，伸手拉住萧愁的衣袖，语气轻快，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我们走快一点吧，这里的空气，真是让人恶心呢。”
萧愁自然不会反对，两人并肩离开了阴冷的天牢，将赵靖宇那撕心裂肺的嘶吼彻底隔绝在身后。
对于赵靖宇这种内心早已扭曲之人，冥夜方才那轻描淡写的“原谅”，或许比任何酷刑都更加残酷。
随后，萧愁带着冥夜去了城中最好的酒楼，点了一桌她从未见过的珍馐美味。
冥夜小口品尝着，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轻声说：“真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随后，萧愁又带她逛遍了城中最好的绸缎庄与首饰铺，为她购置了许多华美精致的衣裙与首饰。
冥夜换上其中一件蓝色的流仙裙，在镜前转了个圈，依旧笑着说：“真漂亮，我从没穿过这么漂亮的衣服。”
她一直在笑，语气轻柔，仿佛真的为这些新奇的体验而感到开心。
可萧愁却看得分明，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这些年，他通过水镜亲眼见证了她所经历的一切，此刻看着她这般模样，一种莫名的负罪感涌上心头。
正是这种负罪感，驱使他想要试着补偿看看，让这个伤痕累累的少女能过得好一些。
然而，好象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难怪系统到现在才同意他出手。
直到傍晚，萧愁将冥夜带回了镇鬼军大营，亲自为她安排了一处清净且布置舒适的独立房间。
见一切妥当，他正准备离开，让她好好休息。
冥夜却忽然轻笑出声，语气带着漫不经心：“师尊……何必如此麻烦呢？”
萧愁脚步一顿，有些不解：“怎么……？是对这个房间不满意吗？”
他的话音未落，冥夜竟猛地扑了上来，在他发呆的瞬间，踮起脚尖，用自己冰凉的唇瓣，准确地堵住了他的嘴！
？
萧愁心中巨震，几乎是本能地，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法力瞬间涌出，轻轻将冥夜推离了自己身边。
冥夜被推开，站稳身形，抬手用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唇，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浅笑：“怎么？嫌弃我脏吗？”
她歪了歪头，语气天真，“放心吧，这可是我的第一次哦。”
萧愁眉头紧锁，刚想说“我对你的身体没有兴趣”，但话到嘴边，他忽然改变了主意。
面前的少女，实在是太缺乏安全感了。
或许，在她此刻的认知里，唯有这种“交易”关系，才能让她感到一丝安心？
于是，萧愁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语气放缓了些：“别胡思乱想，你今天很累了，好好休息。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留下冥夜独自站在房中，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