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重。
商酒在睡梦中清醒。
房间内油灯熄灭,此刻昏黑一片。
身侧无人,触摸上去,被他躺过的地方一片冰凉。
不知道离开多久。
她从床上坐起。
披上外衣,找出火折子点了油灯。
微弱的光亮照亮屋内,屋内寂静,并没有温竹青的身影。
商酒皱眉:“温郎?”
没有回应。
她推开门,在外面找了一圈。
不管是厨房还是院子屋后并没有他的身影。
她站在屋檐下,看向木门的方向。
……他这是出去了?
怎么没跟她说一声?
商酒抿唇,披着外衣回到屋内,坐在桌前等待。
天边刚浮现一抹白。
周围还是万籁寂静之时,木门被人轻轻推开。
动作轻微,若不是她一直注意,很难察觉。
温竹青周身带着寒露,走进屋内。
视线恰巧与坐在桌前的人视线对上。
抬起的脚步一顿。
被寒露浸得带着冷意的脸寒意散去,恢复温和的模样。
“娘子,你什么时候醒的?”
“醒了有一段时间。”
商酒放下手中的刺绣,站起身望向他,言语带着责怪。
“温郎,你今夜去哪了?”
“怎么这时候才回来,还不跟我说声。”
“我很担心你。”
温竹青望向她微皱的眉心处。
天色渐亮,窗外的阳光洒进。
她一头发丝披散开,只是披着一外衣,望向他的目光带着担忧与责怪。
他只觉的心尖像是被戳了一下。
原来家中有人等待时,是这样的心情。
心尖很痒,像是有密密麻麻的蚂蚁从心尖窜过全身,呼出的气息越发滚烫。
他走上去,将她肩上即将掉下的外衣拢上。
俯身抱住她。
身体环抱上温热,这两个时辰的挂念像是终于落下。
喉间溢出一声喟叹。
“抱歉娘子,让你担心了。”
鼻尖嗅到寒露的潮湿气,混合着他身上的冷香。
腰间被紧紧抱住。
力道带着她贴向他的身体。
紧密相贴,像是无法分开。
“……温郎?”
商酒掌心贴着胸口,茫然唤着。
“娘子。”
他低下头,蹭着她的发丝。
声音带着些许哑, “我想你了。”
商酒脸一热,脑袋抵着他胸口,
“……你怎么说这些羞人的话。”
“我只对娘子说,一点都不羞人。”
温竹青笑着,低下头吻落在她的唇角,黑眸盯着她的模样,
“娘子,我出去这段时间好想你。”
“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想她一个人睡觉睡没睡得安稳。
想她被窝中没有他还暖不暖和。
想她有没有在梦中见到他。
他第一次感受到挂念的心情。
磨人却又觉得幸福。
几乎是在结束的瞬间,马不停蹄朝家中赶来。
商酒抿着唇,没有再说出其他话打扰这温馨的氛围。
放纵般将头抵在他胸口任由他抱着。
直到天边的颜色越来越明亮。
她才低声询问:
“那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温竹青贴着她轻眯着眼,道:
“昨天深夜,酒楼来人找我去帮忙 。”
“我看你睡着没打扰你,本想提前赶回来,谁知道被你发现了。”
“那么晚让你去帮忙?”
她语气怀疑,“哪有酒楼会做出这样的事。”
“这种事确实很少发生。”
他睁开眼,目光盯着她再次皱起的眉眼上。
指尖落在上面,将那皱起的地方抚平。
“但这次是少有的例外。”
“一直给我们酒楼提供猎物的屠夫本该昨天给我们猎物。”
“但是昨天他没来,等酒楼的人去找事,听他母亲说他在山上一直未曾回来。”
商酒语气有些急:
“所以你去山上了?!”
虽然知道他体力不错。
但深夜去山上本就很危险,他只是个算账的读书人,哪会干这种粗活。
要是遇到野兽,根本没有反抗的可能。
她连忙退出他怀中,目光上下打量,
“你有没有受伤?”
衣服被她的手拽着。
感受着那道目光在身上来回打量,满含着担忧与紧张。
温竹青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双手包裹住。
让他舒畅到忍不住压在她身上亲吻。
“没有受伤。”
他望着她,声音更哑,
“我没有上山,只是在跟其他人在山下等待。”
商酒目光却没有因他的话停止打量。
视线落在他鞋底处。
漆黑的鞋面多上一抹深色,有一滴血渗透到鞋底,与染出血红色。
温竹青视线也跟着看过去。
目光稍有停顿。
后退着,将那处遮掩。
“这是猎物身上的血。”
“带着猎物返回时,我也跟着帮了忙,不小心沾染上。”
他笑着,推着她走到床边。
柔声打断她继续想要问下去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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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天色还早,我们再休息一会如何?”
“我先去洗漱,等我回来。”
商酒被他推着坐在床边。
望着他的身影走出房间。
隔壁空房很快传来哗啦啦水声。
她脱下鞋重新躺回被窝中。
温暖包裹,那股迟来的睡意渐渐袭来。
一墙之隔。
温竹青将鞋子脱下浸泡在水盆中。
浅淡的血色蔓延开,被水稀释变淡。
他看了眼。
快速洗漱一番,走进室内。
床上的人双眸阖上,呼吸清浅。
一头柔顺的黑发散落开,偏着头,有一缕落在唇间,被唇瓣抿住。
他视线垂下,落在那张唇上。
不点而朱,带着浅浅的粉色。
只是看着这唇瓣,都能想到内里是多么柔软水润。
温竹青品尝过,知道这张唇是多么香甜腻人。
喉头滚动。
他俯下身,指尖勾起那一缕发丝。
将它与其他发丝落在一起,唇亲上她的唇畔。
低身压近。
柔软触碰,大脑像是炸开了爆竹。
只剩下无尽的欢愉。
“唔……”
呼吸被夺取。
睡梦中的人发出一声嘤咛。
柔软又娇气,跟她本人一般。
“呵……”
温竹青笑出了声,松开她的唇,看着那张唇因为自己染上了一层水光,眼底暗色越发浓重。
却没敢在有其他动作。
从怀中拿出那白玉项链。
红绳坠着,底端挂着白玉雕成的小巧挂坠。
他解开暗扣,穿过她脖颈挂在她颈间。
目光盯着落在她肌肤上的项链,眉眼弯下,期待着她醒来见到这项链时的模样。
以她喜爱钱财的性格。
怕是格外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