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帮二哥分拣新到的药材,抬头看见五弟举着个竹编小笼子冲进来,脸蛋红扑扑的,额头上全是汗。
竹笼里两只白蝴蝶扑闪着翅膀。
我刚要接,就听见门口一声轻咳。
三哥不知何时站在那里,官服还没换,目光落在那笼子上。
五弟立刻缩了缩脖子,但还是鼓起勇气:"三哥我、我没眈误功课!夫子还夸我《论语》背得好!
三哥走过来,大手在五弟头上揉了揉:"嗯。就这一个字,却让五弟眼睛一下子亮了。
三哥耳根微红,没答话,只是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纸包递给我:"路过蜜饯铺子,新出的杏脯。
三哥点点头,目光扫过我沾了药粉的手指,眉头微蹙:"别太累了 怡儿。
五弟鼓着腮帮子猛点头,突然指着门口:"四哥来啦!
四哥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手里拎着个包袱:"怡儿!快来试试新做的夏衫!这是我为你提前定做的好的!一件浅绿色的纱衣,"这料子轻透,穿着凉快!
三哥脸色一僵,却没像从前那样发火,只是别过脸去:"我去换官服。
看着三哥匆匆离开的背影,四哥撇撇嘴:"啧,还是这么别扭。
他倒出一点淡绿色的膏体,轻轻抹在我手指上。
膏体清凉,带着淡淡的草药香。
二哥的手指修长温暖,动作轻柔得象在对待什么珍宝。
他们吵吵嚷嚷地出去了。
二哥还在专注地给我擦药,从指尖到指缝,一处不落。
我鼻子一酸,扑进二哥怀里。
二哥僵了一瞬,随即放松下来,轻轻拍着我的背:"傻丫头"
我跑到院子里,四哥已经支起了屏风。新做的夏衫确实轻薄透气,浅绿色衬得肤色更白。
三哥已经换了常服,不知何时站在廊下。
三哥没理四哥的调侃,走过来接过软尺:"看着你经常弄, 自然是会的。
三哥的手指轻轻环住我的腰,动作很规矩,隔着衣料几乎没碰到我,"放轻松。
软尺绕过腰际,三哥的呼吸喷在我耳后,有点烫。
量完腰围,三哥又量了肩宽和袖长,每个动作都精准克制,象是在刻意证明什么。
三哥被这直白的夸奖弄得有些无措,耳根又红了。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四哥突然笑了:"这别扭精是在讨好我们呢。
晚饭时,三哥破天荒地给每个人都夹了菜,连五弟都有份。
虽然动作僵硬,表情也不太自然,但已经让四哥惊得筷子都掉了。
三哥无奈,又给他夹了一筷子。五弟乐得见牙不见眼。
二哥安静地吃着饭,嘴角噙着笑。
三哥尤豫了一下,夹了块他最爱的红烧肉放到二哥碗里:"你瘦了。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饭后,五弟缠着三哥教他画画,四哥去绣庄查帐,二哥在药房配药。我端了杯参茶去书房找三哥。
门虚掩着,我轻轻推开,看见三哥正伏案疾书。
听到动静,三哥抬起头,眼神柔和下来:"怡儿。
三哥接过茶杯,茶气氤氲中,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柔和。
我摇摇头,大着胆子摸了摸他的发顶:"三哥已经很好了。
他僵住了,随即放松下来,甚至微微低头配合我的动作,象个做对事被夸奖的孩子。
窗外,夕阳的馀晖通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二哥的药房传来捣药的声响,四哥在院子里大声交代李管事事情,五弟的笑声从前厅传来。
这个家,终于又回到了温暖安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