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季安煮的绿豆汤在井里镇了一下午,喝的时候还带着凉丝丝的甜。
我捧着碗坐在柿子树下,看大哥把新劈的柴码成整整齐齐的垛。
他从怀里掏出个草编的蚱蜢,绿油油的触须还在颤:"象不象你昨儿捉的那只?
我接过草蚱蜢,他手指上全是细小的划痕。
我正要回答,院门突然被拍响。怡丫头在呢?给你送点东西。
包袱里是各色碎布头,红的像辣椒,绿的像新叶。
陈书昀见状赶忙从药房出来,抓了把晒干的野菊给周婶:"您拿回去泡茶。
等周婶走了,我摸着那些布料爱不释手。
大哥不知何时站在了柴堆旁,突然开口:"我的汗巾"
陈书昀忽然从背后环住我,下巴抵在我发顶:"我们怡儿真偏心。息拂过耳垂,"老五有鞋,我只有药囊?
他低笑着握住我的手,带着我在布上比划:"这儿绣朵芍药,清热化瘀的。
傍晚时分下起小雨,我们挤在堂屋做针线。
陈季安的手指被扎了好几下,我正给他吹气,忽听大哥在院门口与人说话。
我扒着窗缝看,竟是张玉兰撑着伞站在雨里,裙摆溅满泥点:"昭珩哥,我爹让我来问问"
我赶紧递出干布巾,他却没接,突然弯腰把我打横抱起来。
掌心粗糙的茧子磨过脚背,激得我脚趾都蜷起来。
陈砚白默默递过布巾。
大哥这才起身,接过布巾胡乱擦了把脸。
我鬼使神差伸手替他捋了捋湿发,他僵在原地,喉结动了动。
雨声渐密,陈昭行趴在桌上睡着了,嘴里还嘟囔着什么也不知道。
陈季安悄悄给他披上外衫,烛火把我们六个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叠成暖融融的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