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瓦片上,我裹着被子翻了个身。
今晚本该是五弟,可那小子晚饭时还嚷嚷着要给我暖脚。
门帘突然掀开,带进一股湿冷的夜风。
陈砚白提着油灯站在门口,青色衣摆沾着水汽:"老五被大哥拎去练箭了。
陈砚白把灯搁在矮柜上,灯光在墙上投出晃动的影子,"说是过几日上山打虎要用。
我往床里挪了挪,褥子发出窸窣声响。
三哥脱了外衫坐在床沿,身上带着雨水的清冽味道:"睡不着?
油灯在他眼里跳动,我拍开三哥的手:"才没有!
三哥低笑一声,掀开被子躺进来。
凉气激得我一哆嗦,下意识往他怀里钻。
陈砚白僵了僵,手臂慢慢环住我的腰:"冷?
我鬼使神差伸出手
我挣了挣没挣脱,反而被他按在枕头上。
发丝散开铺了满枕,他居高临下看着我,喉结动了动:"上回教你的字"
他呼吸明显乱了,却还强撑着夫子架势:"写给我看。
写到最后一勾时,他猛地抓住我手指:"故意的?
窗外炸响一声惊雷,照亮他泛红的眼尾。
陈砚白深吸一口气,额头抵着我肩膀缓了缓才起身:"等着。
我扒着门缝往外看。张玉兰她爹撑着伞站在院里,身后两个壮汉抬着个木箱。
大哥浑身湿透地立在屋檐下,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陈砚白突然推门出去,把我严严实实挡在身后:"家中有女眷,不便夜谈。
里正眯着眼往我们这边瞅,我赶紧缩回头。后天辰时,村口集合。
等外人走了,陈昭行蹦蹦跳跳冲进来:"姐姐!大哥要当打虎英雄啦!他浑身滴水就往床上扑,被陈砚白拎着后领拽住:"更衣去。
五弟吐吐舌头跑了。
我望着窗外大雨发呆,突然被陈砚白从背后环住:"怕?
外间传来大哥和五弟的说话声,灶房飘来姜汤的味道。
陈砚白的手指还停在我眉间,忽然低声问:"方才写到哪了?
雨声渐歇,月光通过窗纸照进来。
我们交握的手在褥子上投下纠缠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