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了,我会去打破这该死的诅咒。”詹米说完,他起身就要离开。
然而他一打开门,就和同样准备敲门的警察撞了个满怀,反应过来的詹米快气笑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利普顿警探!?”
被詹米称为“利普顿警探”的男人身材高大,穿着被雨淋湿大半的深色风衣,帽檐下是一张方正严肃的脸。
“也许该告诉我这件事情的是你。”利普顿拿出手铐:“拒捕、偷窃证物,这几项罪名够你进去一阵子了。”
“我没有杀死我的妻子。”詹米这下是真的气笑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听下人话,这一切都是玛丽肖做的,而我现在就要去解决这件事。”
“你知道吗,这个镇子上的所有人我都去问过了,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或者听说过什么该死的玛丽肖。”利普顿挡住了詹米的去路:“听着,詹米,你需要跟我一起走,我不想当着你爸妈的面把你铐起来。”
“詹米?”艾拉站在不远处,她拿着话筒:“不介意的话先来接个电话,这是找你的。”
“找我的?”詹米愣住了。
利普顿:“”
利普顿收回手铐,他叹了口气,示意詹米去接电话。
詹米深吸一口气,压下和警探冲突的冲动,大步走向艾拉,从她手中接过话筒。
“喂?”詹米的声音带着疲惫。
电话那头先是传来一阵细微的电流杂音,接着,是一个苍老的声音:“詹米,詹米,我可以证明你没有杀死你的妻子”
“什么?”詹米反问道。
“我可以证明你没有杀死你的妻子,来找我,在剧院,就在失落湖旁边的剧院”电话中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传来的是忙音。
“谁的电话?”林西娅和锈铁钉也走了出来:“是亨利打来的吗?”
亨利正是那个入殓师的名字。
“对,他说能证明我没有杀死丽莎。”詹米点了点头,看向利普顿:“我现在就要去剧院找他,我有证人,我可以证明我没有杀丽莎!”
“不,你现在就要跟我回警局。”利普顿再次挡住詹米的路,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警械上。
但詹米的耐心和理智已经消耗殆尽,他没有再争辩,甚至没有再看利普顿一眼。
在警探话音落下的瞬间,詹米猛地一矮身,用尽全身力气撞向利普顿的侧面,同时伸手狠狠推开了他挡在门前的手臂!
“詹米!站住!”利普顿警探猝不及防,被撞得一个踉跄,但他反应极快,反手就去抓詹米的风衣后襟。
刺啦——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压抑的空气中格外刺耳。
詹米只觉得背后一紧,随即一轻,他顾不上许多,借着冲势猛地拉开并未关严的大门,一头扎进了门外冰冷的雨夜之中。
“该死!”利普顿警探低吼一声,稳住身形,看了一眼手中扯下的半片风衣布料,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
冰冷的雨水瞬间将詹米浇透,他立刻钻进车里,脚踩油门。
林西娅和锈铁钉也迅速跟了出去,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他们已经记下前往剧院的路了,等几人到达剧院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
雾气笼罩,几乎看不见人影。
等二人下车的时候,詹米已经只身一人跑进了剧院,这里只有两条船,没办法,二人只能和利普顿警探挤一条船。
三人几乎没有交流,只有船桨划破水面的哗啦声和粗重的喘息声在浓雾中回荡。
“他到底想证明什么?”利普顿警探压低声音,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质问。
“我也不知道,但现在我们应该快点找到詹米。”锈铁钉开口道。
利普顿警探看了他一眼,没有反驳,但握枪的手更紧了些。
小船终于靠岸,撞击在剧院后方松软的泥滩上,詹米抢走的那条小船被随意地拖上岸边,人已不见。
三人迅速下船,利普顿警探打亮强光手电,光柱刺破雾气,照亮了剧院后墙斑驳的砖石和一道虚掩着的小门。
詹米显然是从这里进去的。
“跟紧我,保持警惕。”利普顿警探低声下令,率先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
他们循着脚印,穿过凌乱的后台,掀开厚重的、积满灰尘的侧幕布,来到了空旷的剧院观众席侧面。
红布后面,一个个展柜里摆放的赫然都是同款玩偶。
“我的天”林西娅深吸一口气:“一整面墙的丑娃娃。”
就在这时——
吱呀吱呀
一阵缓慢而规律的、老旧摇椅晃动的声响,从储藏间的阴影里传来。
三人的手电光瞬间集中过去。
在房间最里面的角落,手电光束的边缘,隐约照出一张高背摇椅,椅子正在前后轻微晃动,发出那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椅子上还有一个看不清脸的人偶。
利普顿警探立刻举枪瞄准,低喝道:“谁在那里?出来!”
“是玛丽肖。”詹米已经走到了他们身后,第四个手电筒的光柱打了过去:“我刚才找到失踪的迈克尔了,他的尸体就放在那边。”
“我明白了。”林西娅看着展柜里开始转动脖子的人偶,她当即道:“把人o偶毁掉,全部毁掉!”
“什么?”利普顿警探惊愕地转头,他接受的是保存证据、按程序办事的训练,下意识反驳:“不行!这些都是可能的证物!而且随意破坏”
“别管该死的证物了,赶紧动手,恶灵会附身在人偶上,这是心照不宣的常识了。”林西娅说着,拿起旁边的铁棍,直接朝着摇椅上的小丑人偶砸了过去:“快点帮忙!”
锈铁钉二话不说,当即将煤油灯砸进柜子。
煤油灯碎裂,流淌的灯油与火焰瞬间引燃了干燥破旧的木质展柜和里面密密麻麻的丑娃娃。
橘红色的火舌贪婪地舔舐着那些扭曲的面孔和破败的躯体,发出噼啪的爆响,空气中立刻弥漫开木头、布料燃烧的焦糊味。
“啊!”凄厉的尖叫声瞬间响起,他们能看到玛丽肖的鬼魂尖啸着朝他们冲来。
利普顿警探从最初的震惊中迅速解脱出来,他端起枪开始破坏着没被火焰波及到的娃娃。
然后他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一块破布,奋力扔向另一个尚未起火的、装满丑娃娃的展柜。
火焰再次升腾。
“快走!”林西娅说着,连忙向外跑去,路过迈克尔的时候还顺手将迈克尔的尸体也一并点燃。
四人狼狈不堪地冲出通道,回到主剧场区域,整个剧院都在震动,灰尘和碎屑不断从天花板上落下,燃烧的碎片从储藏间方向被抛射出来,点燃了观众席的破旧绒布座椅。
“快,跑起来!”利普顿警官喊道。
几人一个接一个冲出剧院,甚至来不及划船,直接跳入河中朝对岸游了过去。
明明距离不算远,但湖水冰冷刺骨,消耗着他们本已不多的体力,湿透的衣物更是沉重的负担。
过了不知道多久,四人用尽最后力气,终于爬上了泥泞的湖岸,瘫倒在地,剧烈喘息,咳出呛入的湖水。
对岸,剧院还在燃烧,火光映亮了半边天空,浓烟滚滚,即使在雨夜中也清晰可见。
“结结束了吗?”利普顿仰面躺在泥地里,望着被火光染红的雨云,喃喃道。
“还没,还要先找到亨利”詹米坐起身,抹了把脸上的水:“刚才那里只有100个人偶,还有比利没被烧掉,要先去找亨利,比利还在他那儿。”
利普顿警探挣扎着站起来,他身上的对讲机已经泡水失灵。
“你们先去吧,找到比利之后在你家集合”锈铁钉看了詹米一眼,然后他将林西娅抱了起来:“我要先带我的妻子回家休整,她的身体很差,受不得凉。”
林西娅在锈铁钉怀中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将脸埋在他胸前,默认了这个说法。
“你家?”利普顿警探警惕地问:“你们在镇上有别的住处?等等,你和詹米不是兄弟吗?”
“有落脚的地方我们不是兄弟,只是邻居。”锈铁钉简短地回答,没有具体说明:“放心,警探,我们稍后阿什家见。”
他说完,不再多言,抱着林西娅,转身朝着那辆黑色的suv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