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御书房。
窗外的天色阴沉得可怕,仿佛暴雨将至。但比天气更阴沉的,是御书房内的气氛。
墙上那张巨大的大周军事地图上,插满了代表敌袭的黑色小旗。
西线,南线,东海沿岸几乎每一个边境节点都在告急。
“报!西线急报!”
一名浑身是血的斥候跌跌撞撞冲进大殿,跪地哭嚎:“西凉余孽联合流沙国,攻破了铁路工地!三千名战俘和平民被屠杀!如今西凉独眼太子正率领一万狼骑,配合岩石傀儡,越过边境线,正在向平西关挺进!”
“报!南线告急!百越毒军试图翻越焦土隔离带,释放新式蛊虫!”
坏消息像雪片一样飞来。
“王爷!”
兵部尚书跪在地上,满头大汗:“这次他们是动真格的了!六方势力同时动手,我们的兵力根本不够分啊!特别是西线,那是平原,西凉骑兵来去如风,一天能推进百里,从京城调兵过去,哪怕是急行军,最快也要半个月!等我们到了,平西关早就成废墟了!”
“半个月?”
叶玄站在地图前,背对着众臣。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的慌乱。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旁边那张墨班刚刚送来,还散发着油墨味的《京西铁路运行时刻表》上。
“墨班。”
叶玄看向那个正蹲在角落里调试一个齿轮零件的邋遢老头:“京西这条铁路,虽然只修了一半,但刚好通到西线重镇‘平西关’外十里,对吗?”
“对是对”墨班抬起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油,“但那是还在铺设的货运线,连站台都没修好,而且路基还没完全沉降”
“能拉煤,就能拉人。
叶玄打断了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的光芒:“以前打仗,拼的是谁人多,谁粮草足。但从今天起,战争的规则变了。”
“以后拼的是——谁快。”
叶玄猛地一拍桌子,那声音如金石撞击:
“半个月?太慢了。”
“林破虏!”
“末将在!”一身戎装的林破虏大步出列,眼中杀气腾腾。
“给你半个时辰集结先锋营。带上所有的重武器,还有墨班新造的那几台‘大家伙’。全部给我塞进火车里!”
“今晚出发。”叶玄指着地图上的平西关,“明天早上,我要你在西线边境吃早饭!”
“把那帮以为我们反应不过来的蠢货,给我碾碎!”
京西火车站。
夜幕降临,这里却灯火通明。无数火把将黑夜照亮,巨大的龙门吊正在将一个个沉重的弹药箱和被帆布包裹的神秘武器吊装上车。
“呜——!!!”
一声凄厉的汽笛声撕裂了夜空。
那列名为“镇国号”的装甲列车,喷吐着浓烈的白烟,缓缓启动。
车轮碾压铁轨,发出“况且况且”的巨响。
车厢内,并不是以前那种人挤人,只能站着睡觉的闷罐车。士兵们坐在木质长椅上,正在安静地擦拭着手中的火枪和横刀。
林破虏坐在指挥车厢里,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树影,心中感慨万千。
换做以前,这种急行军能把人的腿跑断,到了战场也没力气打仗。
次日清晨,平西关外。
这里是一片开阔的平原,也是大周西大门的最后一道屏障。
此刻,关隘外已经是一片火海。
“杀!杀光这群周狗!”
西凉太子的独眼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他挥舞着弯刀,率领着一万名精锐狼骑,正在疯狂冲击着平西关那摇摇欲坠的防线。
在他身后,几十个高达三丈的岩石傀儡,迈着沉重的步伐,每一次挥拳都能砸碎一段城墙。
“哈哈哈哈!”
独眼太子狂笑:“什么大周新政?什么叶玄?都是狗屁!他们的援军还在一千里外吃土呢!等他们半个月后赶到,这里已经是我们的牧场了!”
平西关的守将浑身是血,绝望地看着那些刀枪不入的岩石怪物。
“顶住!为了王爷!”
但他知道,顶不住了。
就在西凉骑兵准备发起最后一波冲锋,彻底淹没平西关的时候。
“呜————!!!”
一声怪异,从未听过的沉闷雷声,突然从东方的地平线传来。
那声音不像打雷,更像是一头远古巨兽的咆哮,带着某种有节奏的震动感。
“什么声音?”独眼太子下意识地勒住马缰,回头看去。
只见清晨的薄雾中,一道黑色的钢铁洪流,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撞破了晨雾,带着滚滚黑烟,直接冲进了战场的侧翼!
“那是什么怪物?!”
所有的西凉骑兵都愣住了。那东西太大了,太快了,而且全身包着铁甲,根本不像这世间之物。
“吱嘎——!!!”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那列黑色的钢铁巨龙在距离战场五百步的地方,开始减速滑行。
还没等车停稳。
“咔嚓!咔嚓!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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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顶部,四块厚重的装甲板突然向两侧滑开。
四个造型怪异的机械平台缓缓升起。
那是四挺由墨班仿制并改进,带有巨大供弹漏斗的——手摇式加特林机枪。
六根粗大的铜制枪管捆绑在一起,在阳光下闪烁着死亡的寒光。
林破虏站在第一号机枪位后,亲自握住了那冰冷的握把。
而在他的身旁,一名强壮得像熊一样的副官,双手握住了那个巨大的摇柄。
林破虏看着那些发呆的西凉骑兵,嘴角裂开一个残忍的笑容。
“给老子——摇!!!”
副官怒吼一声,双臂肌肉暴起,疯了一样开始转动摇柄。
“库嚓——库嚓——库嚓——”
一开始是沉闷的金属摩擦声,枪管开始缓缓转动。
紧接着。
“轰轰轰轰轰!!!”
并不是清脆的“哒哒哒”,而是如同连珠炮一般的沉闷爆破声!
四挺机枪同时开火!
黑火药燃烧产生的浓烟瞬间包裹了车顶,四条肉眼可见的火舌,狠狠地抽向了密集的骑兵阵列。
粗大的铅弹像泼水一样泼了出去。
在这个距离上,根本不需要瞄准。这本就是面杀伤的屠杀武器!
“噗噗噗噗!”
冲在最前面的独眼太子的亲卫队,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人马瞬间被撕碎!
战马的大腿被大口径铅弹直接打断,骑兵的身体被拦腰打成两截。
无论是皮甲还是锁子甲,在这种密集的动能冲击下,都像纸一样脆弱。
血雾瞬间在战场上炸开!
“卡啦!”
突然,二号机枪哑火了。
“卡住了!火药渣堵了!”副官大喊。
墨班拿着一把大铁锤从后面冲上来,对着供弹口就是“咣咣”两锤子,简单粗暴地砸了下去。
“通了!继续摇!别停!”
“库嚓——轰轰轰!”
火舌再次喷涌!
西凉骑兵们彻底崩溃了。他们从未见过这种不需要装填,仿佛永远打不完的火器。
“这是什么妖法?!”
独眼太子看着自己精锐的部下像被割的麦子一样倒下,惊恐地大叫:“他们的火枪为什么不需要换弹?!撤!快撤!”
就连那些刀枪不入的岩石傀儡,在这金属风暴面前也扛不住了。
表层的岩石被密集的子弹打得石屑纷飞,露出了里面的流沙核心。
“呜——!!!”
列车终于停稳。
车门打开,数千名养精蓄锐的大周玄甲卫,如猛虎下山般冲了出来。
林破虏提着那把还在滴油的战刀,直接跳下路基,一刀砍翻一个还没回过神的西凉百夫长。
他踩着敌人的尸体,对着身后的通讯兵大吼:
“发报给王爷!”
“告诉他,西线已到!我们正在吃早饭!”
“不管是流沙还是西凉,来多少,老子就在这铁轨旁边,给他们埋多少!”
朝阳升起,照亮了那列还在冒着黑烟的钢铁巨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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