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看着前方漆黑的林子,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前几次去侦查的画面。
每一次去,带回来的不仅不是有用的情报,反而是对自己心态的成吨暴击。
“我这刚好……”
“万一再去,又看到什么离谱的画面……”
苏阳尤豫了。
那种被凡尔赛支配的恐惧,让他心有馀悸。
“现在的我,心理防线才刚刚重建,还很脆弱。”
“万一再崩一次,这感冒怕是要复发。”
苏阳在原地纠结了足足五分钟。
最后。
他咬了咬牙,做出了极其符合生存哲学的决定。
“算了。”
“不去看了。”
“眼不见心不烦。”
“我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恢复身体,而不是去找虐。”
想通了这一点,苏阳果断转身,折返回了自己的庇护所。
甚至为了防止自己反悔,他还特意搬了一块大石头,把洞口堵了一半。
直播间的观众看到这一幕,弹幕瞬间刷屏。
“苏神刚才行动的方向,是想去看王昊吧?咋走一半就回来了?”
“明智!太明智了!”
“苏阳这波预判满分!”
“真的,苏神你要是现在过去,看到王昊那个五十平米、堆满柴火的物流仓储中心,你绝对得当场退赛。”
“苏阳:虽然我不知道他在干嘛,但我直觉他在装逼。”
“这大概就是强者的第六感吧,精准避开了致命打击。”
“王昊那边是仓鼠的快乐,苏阳这边是无知是福。”
“恭喜苏阳,成功苟住了一波心态。”
吃过晚饭,天色渐暗。
稍作休息后,他来到竹楼通风处,检查挂着的腌制田鼠肉。
经过两天的风干,肉表面的水分已经完全收干,微微收缩,泛着一层诱人的油光,手感也变硬了。
“完美。”
王昊捏了捏肉质。
“这状态,正好进入烟熏步骤。”
为了追求极致的腊肉风味,王昊并没有敷衍了事地直接挂在火堆上熏。
那样烟火气太重,容易把肉熏苦,还容易烤焦。
他要做的是冷熏。
王昊在竹楼外的空地上,特意找来黄泥和石块,动作麻利地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封闭式烟熏灶。
下面留个小口烧火,上面留个烟道,中间用树枝搭架子挂肉。
为了保证风味,他特意去林子里找来了一些坚硬的果木树枝作为熏料。
王昊回忆起老爸在老家曾经说过的话。
“这烟熏也是有讲究的。”
“火不能大,要只冒烟不起火,让果木的香气慢慢渗入肉里。”
“这样熏出来的肉,色泽红亮,腊味醇厚。”
王昊猜测,等自己将这田鼠完全熏好,自己肯定能获得制作腊肉的技能。
直播间的观众看着这专业的架势,纷纷表示活久见。
“我疯了,我竟然对着几只死老鼠流口水了。”
“这哪里是荒野求生,这分明是《舌尖上的中国》之荒野篇。”
“讲究,太讲究了,吃个老鼠肉还要搞个专门的烟熏灶。”
“有一说一,我也想尝尝这‘鼠肉腊味’到底是个什么口感。”
“前面的,肯定比你的外卖香。”
把肉挂进灶里,封好口,看着缕缕青烟冒出,王昊满意地拍了拍手。
今天,王昊可以说是从早干到晚,现在身上全是汗水,混合着木屑和泥土,黏糊糊的很难受。
他转身对着悬浮的无人机示意了一下。
“我去洗个澡,回避一下。”
无人机很识趣地转过镜头。
王昊拿着换洗的葛藤衣物,来到了溪边。
此时夜已深,山里的气温降了下来,溪水更是刺骨冰凉。
王昊深吸一口气,咬着牙把水往身上泼。
“嘶!!!”
透心凉,心飞扬。
他冻得哆哆嗦嗦,原本想好好搓个澡,享受一下劳动的馀韵,现在根本无法享受。
只能草草了事,胡乱擦了几把,就赶紧跳上了岸。
那种寒意顺着毛孔往里钻,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王昊裹紧衣服,一路小跑回到火堆旁,烤了好一会儿,身体才慢慢回暖。
“这生活质量,还有待提高啊。”
王昊烤着火,感叹道。
“虽然住上了别墅,吃上了腊肉,但这洗澡问题太痛苦了。”
“尤其是以后天气越来越冷,再这么用冷水擦澡,非得感冒不可。”
“比赛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为了长期的幸福……”
王昊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必须搞个专属的淋浴房!”
“要有热水的那种!”
说干就干。
王昊坐在火堆旁,捡起一根树枝,开始在地上画图规划。
“淋浴房的结构不难,就在竹楼旁边搭个小棚子。”
“淋浴头也好解决,找个粗竹筒,底部钻些细孔,就能仿真花洒的效果。”
他在地上画了个圈。
“难点在于……热水供应。”
目前的竹筒虽然能烧水,但容量太小了。
烧一筒水,还不等洗两下就凉了,而且竹筒不耐烧,容易裂,效率太低。
根本存不住热量。
“我急需一个大容量、耐火、保温性好的容器。”
“最好是像大缸一样的水箱。”
可是,去哪找大缸呢?
王昊看着跳动的火苗,脑海中开始回忆。
突然,一个画面闪过他的脑海。
那个住在东边、之前在捣鼓尿盐的77号选手,张春。
王昊记得那天去他营地的时候,虽然被那股味道熏得够呛,但他清淅地记得,张春那里摆着很多烧制的陶罐。
虽然做工粗糙,型状也不太规则,但那是实打实的陶器!
能烧陶,说明张春掌握了这门手艺,也说明这附近有适合烧陶的黏土。
“陶器……”
王昊的眼睛亮了。
那是目前唯一的陶器来源。
只要学会了烧陶,炖汤的大锅、存水的瓦缸都能解决了!
可是,人家凭什么教你呢?
这可是人家的独门绝技。
上次王昊提出学习就被拒绝了。
王昊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床头那个竹筒上。
那里装着他晶莹剔透的雪白细盐。
他想起了张春那个视若珍宝的、装着黄色液体的尿罐子,以及张春那狂热的眼神。
王昊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自信的弧度。
“对于现在的张春来说。”
“应该没有什么比真正的盐,更让他疯狂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