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连强，时任千橡交互集团华东区渠道总监，他主管的分公司并不看代码，也不管其他，主要责任就是带领团队在明珠、金陵两座城市和占座网进行正面厮杀。
拥有复旦、交大、同济、华师大等一众院校的明珠市，是正面战场。
至于金陵，因为只有南大和东南两所985，被他直接丢给下面的副总监去管理了。
这个八月，千橡仅仅在复旦一所高校上投入的金钱就高达百万，包括接送新生的大巴、地推以及后续的活动赞助等等，俨然要把这所最早开学的学校当作是试验场和桥头堡。
陈一舟给他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拿下明珠市的份额。
只说规模，不谈盈利，在这座城市击败占座网就是他唯一的kpi。
所以当复旦的学生代表打电话给他说是有人捣乱时，他丢下了手头所有的工作，想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不长眼。
要知道，在疏通学校和政府关系这块，他们就已经花了不少钱，这部分甚至没办法写进资产负债表，只能以服务费的形式入帐。
结果当他刚靠近摊位，就看到了极其火爆的一幕。
对面占座网的学生们面面相觑，神色尴尬，而这边的校内网排起了长队，还有个穿着自家t恤的学生在维护秩序。
“这就是你说的捣乱？”他指了指帐篷，询问道，“马同学，你确定？”
“呃。”马博勤也有点惊讶，确实没有想到自己刚离开一个小时不到，整个摊位就变了一副摸样。
“我去叫他们过来对质。”他看到了坐在帐篷里的顾川，就要走上前。
“等等。”汤连强一把拉住他，“再看一会儿。”
他的kpi只是拉新，至于谁拉的，关系不大。
虽然他也很好奇具体怎么回事，但现在不是时候。
顾川这边忙得不可开交，他写导入脚本一共也就花了十几分钟，又没api接口，遇到一些特殊情况，比如身份证最后一位是x的时候，总会出错，需要手动调试。
“还有多少份？”他两眼盯着屏幕，问张雨萌道。
“还有十几份了”张雨萌看了看桌上的炸鸡，又看了看排的队伍，“要不然我再去”
“不用。”顾川摆手，对着太阳下看戏的二人组大喊一声，“人手不够，速来帮忙！”
马博勤瞅了一眼汤连强，觉得自己才是正规军，没道理去帮一个鸠占鹊巢的人，站住没动。
但汤连强却甩都没甩他，径直走了过去。
“需要什么？”他瞅了一眼配置，明明拨的款是十个人的量，怎么就剩了三个人？
“炸鸡和奶茶要发完了，薯条也见底了。”顾川还盯着计算机，嘴上说着，“快去扫货。”
“好。”汤连强没问原因，“去哪里能买到？有什么要求？”
“你问马博勤，他在学校待了这么久肯定知道。”顾川很满意这位领导没有问东问西，他很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记得奶茶要冰的，要快。”
“行。”汤连强记下要求，转身就走。
“带我去最近的炸鸡和奶茶店。”他碰了碰还没回神的马博勤，催促道，“速度快点。”
“哦好，好”马博勤还没意识到自己大祸临头。
汤连强毕竟混渠道这么多年，在马博勤带自己到达一家奶茶店的时候就开始掏钱包，“你去别的店，把货全扫了，速度要快。”
他递了几张红票子给马博勤。
马博勤顿时觉得自己成了顾川的马仔，也不敢违逆上司的命令，拿着钱缓了一口气，一溜烟消失在了人群中。
有了两个运输大队长的添加，顾川的工作终于顺畅了不少，加之午休时间也快过去，队伍慢慢变短，最后只剩下了一个人。
“呃，”顾川看着易芙彤，“副主席，你怎么也来了？”
“你们在旦苑搞得这么大，我自然要来看看。”易芙彤从桌上拿了一份炸鸡奶茶套餐，“帮我也注册一下吧。”
“好。”顾川也不废话，“身份证提供一下。”
“440300”易芙彤很配合的报了一串数字。
这是深城的身份证啊深城这个时间点没三代啊。
顾川这下彻彻底底的放心了。
“看来你弄的不错。”易芙彤插上吸管，看了一眼旁边的张雨萌，“我记得我看到了你的简历，也是面试学生会的？”
“呃，嗯学姐好。”张雨萌还有点懵。
“没事。”易芙彤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就收回了眼神，对顾川说道。
“既然这边结束了，我也就先回去了。”
“好。”对方明面上还是自己上司，顾川起身，“学姐慢走。”
“那我也先回了。”张雨萌看了看顾川计算机上的时间，“我得赶快回去洗个澡，下面还要军训。”
“我也是，”翟瑞也从后面闪了出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不了。”顾川亮了亮证件，“我现在是学生会的了，跟那两位说一声，下午我可能会带冰奶茶和西瓜去看他们”
“靠”翟瑞轻轻拍了拍桌子。
“快回吧，”顾川看着不远处的汤连强和一脸阴沉的马博勤，对二人说道，“我还有事，今晚请你们吃饭。”
光华楼，星空咖啡厅。
三人找了个角落坐下，汤连强付了钱，给二人各自点了一杯奶茶。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能有这样的成果。”汤连强看着顾川的计算机上长长的excel。
“一个中午，一百多号人。”他看向气定神闲的顾川，“厉害啊，顾同学。”
“别高兴的太早。”顾川摇了摇头，“你们没有给我api，这些人只是登记，实际上的转化率可能会比较难看。”
“不，结果倒是其次，api也可以之后再给，最重要的是你的方法。”汤连强摇了摇头，“不瞒你说，我们之前的获客成本大概在十几二十块，这还没包括包车接送，你能做到这个，真的厉害。”
“炸鸡奶茶，这是我们之前没有想到的路径。”
“过奖。”顾川吸了口奶茶，“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就该跟学校旁边的小摊老板商量，他们其实每天进货都有数量的，你可以额外订购，把他们的产能榨干，这样占座网想要插进来，难度会增大很多。”
“啧啧啧。”汤连强眼底的欣赏更浓了一点。
“你想要什么位置？复旦总代？如果你希望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跟你签约。”
“那马学长呢。”顾川看了一眼一脸惨白的马博勤。
“呵呵，说到这个，马同学，我想问问你，我给你的经费，你花哪里去了？”汤连强笑呵呵的问道。
“我”马博勤整个人突然颤斗了起来。
嚯，还有这种事。顾川瞥了一眼马博勤。
“你走吧，这次的事情我不追究了，你要谢谢这位顾同学。”汤连强却没有继续深究。
“好，好谢谢汤总，谢谢顾顾同学了。”马博勤如蒙大赦，把学弟两个字硬生生咽了下去。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顾川看着他的身影，笑了笑。
这位领导厉害啊，不动声色卖了一个人情，要是一般学生还真会感动吧。
“怎么样，顾同学，你有没有兴趣？”汤连强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嗓音依旧温和，“我们校内不缺钱。”
“真不缺吗？”顾川也露出了微笑。
“当然。”汤连强往后靠了靠，“我们很有底气。”
“那就好。”顾川伸手拿回了计算机，操作了几下，“那我就可以跟汤总多聊几句别的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