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知道的吧,日向和宇智波从根子上就是两种东西。
“宇智波的问题在于他们知道自己被压制,也清楚自己失去了什么,所以发现能改变自己现状的时候,他们立马就会顺势而为,像干柴,一点就着,烧起来就难扑灭。”
“他们的骄傲和痛苦都是外显的,写在脸上,刻在眼睛里,你一眼就能看出来。”
“而日向不同。”
“这一族是埋在冻土
“外面看着光洁圆润,贴着古老、正统、和谐的各种标签。”
“但你得用锤子狠狠地砸,砸到它开裂,砸到它粉身碎骨,才有可能看到里面那点或许不一样的芯子,当然,前提是里面真有不一样的芯子。”
“所以,日向不被打的半死,打到极痛,是不会产生半点变化的”
瓦龙打了个哈欠,随意的将手中那叠关于日向一族历年内部事件、分家成员异常伤亡统计以及笼中鸟咒印原理分析的资料,扔到旁边的小几上。
仿佛眼前这场正在进行的关乎一个古老忍族命运走向的严肃交谈,还比不上他午后的小憩来得重要。
“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别抱太大期望啦,把我喊来也没有用。”
“对于日向,我倒是同意你再洗脑个傻小子出来,去灭掉他们的宗家全体,只剩下分家之后,也就不再存在什么笼中鸟的弊端了”
“物理上抹除问题的制造者,这是最干净利落的解法,这可比你强拉着我在这里看你感化眼前这个宗家头子可要实用的多。
“”
听着这些直白得近乎赤裸,将一切温情与可能性都碾碎的话语,猿飞日斩沉默了。
观测室内只剩下他烟斗里的烟丝缓慢燃烧发出的细微声响。
片刻后,老火影叹了口气,开口道:
“他会接受的。”
“他现在又有了一个将来要被打上烙印的小女儿。”
“另外,阁下请不要再说出这样动不动就要灭掉别人全族的事情了,关于宇智波的事情,老夫已经知错了”
“老夫已经深刻的意识到,暴力清算带来的只有更深的仇恨和更彻底的毁灭,它从未真正解决过问题,只是把问题埋得更深,或者转化为更狰狞的形态。”
“这种玩笑,以后还是不要开了吧”
是吗
可是这次我没有开玩笑
瓦龙在心里无声地回应。
在他看来,日向的笼中鸟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坏制度,它是嵌入了这个家族基因里的诅咒,与他们的身份认同、权力结构和生存哲学牢牢绑定。
指望一个既得利益者群体的首领自我阉割?
嗯,几率可能比小玉那个淘气鬼现在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还要小
算了
这老糊涂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瓦龙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将自己的目光重新投向单面镜后的审讯室。
此刻,审讯室内的流程仍在继续。
“日向日足。”
森乃伊比喜翻过一页记录,抬起头。
“你是否承认,日向宗家长期以来通过笼中鸟制度,对分家成员实施精神与肉体双重控制?”
问题落下的瞬间,空气仿佛被压缩了一层。
“”
听着这句提问,日向日足的指尖轻轻蜷了一下,又很快放松。
“我不承认。”
他坐在审讯椅上,双手自然地放在桌面上,背脊笔直,哪怕在这种环境里,依旧保持着一名大族族长应有的仪态。
“笼中鸟是日向一族自战国时代沿袭下来的祖制。”
“它的设立初衷,是为了在血继限界成为各方觊觎目标的乱世中,确保白眼这一珍贵血脉不会因族人被俘或叛逃而外流,是为了保护一族最核心的机密与力量。”
“同时,它也是为了在残酷的族际征伐中,最大限度保障宗家这一族之领导与象征核心的延续,避免因领袖频繁更迭而导致一族分崩离析。”
“它的本质是针对一族整体生存的约束与保护机制,而非你口中所谓的控制。”
“好。”
闻言,森乃伊比喜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赞同或反对的表情,只是在记录本上写下几行字。
写完,他才重新抬起眼:
“那我可不可以将你的意思理解为,分家所承受的一切,都是为了宗家与一族的整体利益?”
“可以。”
日向日足的回答几乎没有迟疑。
“如果没有这套制度形成的向心力和保护层,日向或许早已像无数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小族一样,在内斗外患中分崩离析,或被更强力的敌人吞噬殆尽。”
“分家的牺牲与服从,换来的是一族千年的稳定、延续以及在木叶、在忍界不容忽视的地位。”
“个体与整体,孰轻孰重,在生存面前,答案显而易见。”
伊比喜又道:“那我换个说法,剥离那些宏大的一族利益叙事。”
“你是否承认,就个体而言,分家成员从一出生,甚至在出生之前,其人生的基本轨迹、最高义务乃至生命归属,就已经被预先决定,被彻底剥夺了自由选择的权利,他们无法决定是否要承载这份牺牲,也无法决定为谁牺牲,何时牺牲。”
空气再次沉了几分。
日向日足沉默了几秒。
“他们出生在日向这是事实。”
“生于斯,长于斯,血脉赋予了他们白眼,也赋予了他们相应的责任,这并非日向独有,任何家族、任何村落、甚至任何国家,其成员都或多或少需要为集体让渡部分个人自由,区别只在于程度和形式。”
伊比喜:“所以,你认为他们必须要接受这种命运?”
“命运本就是不公平的,伊比喜部长。”
日向日足抬眼,与伊比喜对视:“你我都很清楚这一点。”
“世界从不是按照公平的原则运转,有些人天生拥有更多,也注定承担更多,有些人出生即背负枷锁,那是他们无法选择的起点。”
伊比喜没有立刻追问。
他翻到了下一页。
“根据暗部与内政部联合调阅的、由历代火影办公室留存以及从某些特殊渠道回收的记录显示。”
“在过去二十年中,仅木叶建村后的相对和平时期,日向宗家内部明确援引笼中鸟契约条款或相关族规,对分家成员施以直接处刑的案例,至少有三十四起。”
“这还不包括因任务意外、训练事故、疾病猝死等而模糊处理,但存在疑点的个案。”
“处刑理由包括但不限于:”
“分家成员擅自离开木叶活动范围未报备或逾期不归。”
“分家成员公开质疑宗家某项具体决策的合理性。”
“分家成员拒绝执行宗家下达的被其认定为危害自身或直系亲属生命安全的任务指令。”
“分家成员在护卫任务中,因判断局势优先选择保全自身或任务目标,导致宗家成员受伤。”
“分家成员”
说完,伊比喜抬起头,看向日向日足:“你认为这些处刑,基于你们一族的祖制与规约,是否都是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