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之所以强大,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家族代代相传的秘术和血继限界,您将资源如此平等地分配,是否会稀释这些独特的传承?”
他的声音粗犷而直接:“如果所有人都学一样的东西,木叶的特色和多样性是否会消失?”
这是个尖锐而合理的问题。
瓦龙点了点头,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疑问。
“很好的提问。”
“首先,我必须澄清,学校的改革绝不意味着否定或取代家族传承,相反,我们认为家族秘术和血继限界是木叶宝贵的财富,应该得到保护和传承。”
“但是。”
他话锋一转:“学校教育的核心是提供基础和平台,我们教的是普遍适用的知识、技能和思维方法,而家族秘术是建立在这个平台以外的专长。”
“举例来说,学校会教所有学生查克拉控制技巧,这是基础。”
“而如何将这些技巧应用于家族内部的独特忍术,那是家族内部传承的事情,我们不做过多干涉,事实上,有了更扎实的基础,学生应该能更好地掌握家族中流传下来的秘术。”
“至于血继限界。”
瓦龙看向日向和宇智波区域:“那是天赋,是礼物,学校要做的不是抹平天赋差异,而是确保每个有天赋的孩子都能得到充分发展,同时,让没有血继限界的孩子也能通过努力和智慧,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
“这样吗”
犬冢代表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坐下。
这个回答虽然不能完全打消他的顾虑,但至少表明了立场。
紧接着,又一个声音响起,这次来自油女一族的一位代表。
“顾问大人,您提到会邀请外聘专家授课,这些人的背景审查和安全性能保证吗?毕竟,学校里的都是孩子。”
“当然!”
瓦龙的表情严肃起来:“所有外聘人员都将经过火影直属暗部的严格背景审查,签署保密协议,并在教学过程中有学校教师陪同,安全是绝对的第一优先级,这点请各位放心。”
闻言,油女代表颔首坐下。
接下来的几个问题都比较温和,大多是询问具体实施细节,例如奖学金如何申请、选修课什么时候开始、模拟训练室的使用规则等。
瓦龙全部都逐一作答,条理清晰。
会场的气氛看似正在走向平和。
然而,就在说明会即将进入尾声时
“顾问大人!”
一个洪亮而略带激动的声音突然从会场中部响起。
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穿着普通忍者马甲的男人站了起来。
他身材中等,面容普通,但此刻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满。
“我有几个问题,希望您能如实回答!”
会场顿时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那个男人。
瓦龙面色不变:“请讲。”
男人深吸一口气,声音更大了:“您刚才说,改革是为了让每个孩子都能得到公平的教育机会。但是,我听说学校新建的这些设施,花费了村子的大笔资金!”
“这些钱从哪里来的?”
“是不是从我们这些普通忍者的任务报酬里扣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
台下顿时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
平民家长们开始交头接耳,一些人也露出了疑虑的表情。
瓦龙平静地回答:“学校建设资金来自村子财政的专项拨款,以及部分外部合作项目的投资。”
“所有资金使用都经过严格审计,并定期向火影办公室和财务部门汇报。”
“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没有任何资金来自克扣忍者的正常任务报酬。”
但那个男人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
“专项拨款?外部投资?”
他冷笑一声:“顾问大人,您说得轻松!”
“但事实是,自从您上任以来,村子的财政支出大幅增加,税收提高了,任务抽成比例也调整了,我们这些靠任务养家糊口的忍者,收入明显减少了,现在您又搞这么大阵仗的学校改革,钱到底从哪里来?”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越来越激动:“而且,您说资源平等分配,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我听说,某些家族早就通过特殊渠道,让他们的孩子提前接触了那些新设施,我们平民的孩子呢?”
“真的要等到所有人都能用的时候,才能排着队去体验吗?”
会场里的骚动更大了。
瓦龙的眼神微微凝起。
他没有立即反驳,而是等对方说完。
“还有!”
男人似乎得到了某种鼓励,声音更加尖锐:“您说要减少实战考核比重,增加什么团队任务评价、导师评价。”
“这些主观评价的标准是什么?”
“谁来保证公平?”
“如果导师恰好是某个家族的成员,他会不会偏袒同族的孩子?”
“如果团队任务中,平民孩子和家族孩子组队,功劳算谁的?”
“最后会不会又变成家族孩子占尽便宜,平民孩子只能当陪衬?”
一连串的质问,像连珠炮一样砸向讲台。
而更令人不安的是,随着他的发言,会场不同位置陆续站起了十几个人,纷纷附和。
“说得对!”
“我们需要透明的财务报告!”
“改革不能只做表面文章!”
“家族特权必须得到限制,而不是换个形式继续存在!”
“我们要求公开所有外聘专家的名单和背景!”
“奖学金评选标准必须完全透明!”
一时之间,原本秩序井然的会场乱作一团。
平民区域中,不少家长露出了迷茫和担忧的表情。
忍族区域,一些人冷眼旁观,一些人眉头紧皱。
台上的几名行政官员脸色变了,有人想要上前控制局面,但被瓦龙一个眼神制止了。
瓦龙静静地站在讲台上,看着台下骚动的人群。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慌乱,甚至连一丝惊讶都没有。
仿佛眼前的一切,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等了几秒钟,待那些嘈杂的质问声达到顶峰,然后,缓缓抬手,对着麦克风轻轻敲了敲。
“咚、咚。”
两个清脆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场。
这简单的声音让骚动稍微平息了一些。
所有人都看向讲台,看向那个始终平静得可怕的男人。
瓦龙将双手重新撑在讲台两侧,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刀般扫过那些站起来质问的人,然后,缓缓开口。
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得可怕。
“问完了吗?”
仅仅四个字,却让会场瞬间陷入了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