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木叶村的街道上,瓦龙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不同。
人们的衣着打扮各异,不少人的额头上戴着一种统一的金属护额,上面刻着类似螺旋状的标志。
同时,他也注意到,当鸣人带着自己走过时,许多行人投来的目光相当复杂
有冷漠,有厌恶,有刻意无视,甚至还有隐隐的畏惧,但就是没有对一个小孩子应有的亲切或寻常。
而鸣人似乎早已习惯,只是微微低着头,加快了脚步,但时不时又会偷瞄一下路边的人群,眼中流露出渴望。
这个孩子
处境似乎不太妙。
瓦龙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鸣人的家在一个看起来有些偏僻的公寓楼里。
房间确实如他所说,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很大,但异常空旷、凌乱,充斥着过期泡面盒和牛奶盒的味道,家具简单,缺乏生活气息,冷冷清清。
“有点乱啦…嘿嘿。”
鸣人不好意思地挠着头,飞快地把沙发上的杂物扫到一边:“大叔你先坐!我、我去烧水!”
“麻烦你了,鸣人。”
瓦龙没有客气,在还算干净的沙发上坐下,慢慢揉着酸痛的关节。
与此同时。
火影大楼,顶层办公室。
烟斗中升起的袅袅青烟,在静谧的空气中缓缓盘旋。
水晶球中的画面泛着淡淡的白光,映照着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那布满皱纹却依旧锐利的双眼。
画面里,正是金发男孩带着那个穿着古怪绿色西装的高大男人,走进那间空旷公寓的情景。
“砰!”
突然
办公室的门被猛然推开,力道之大,让厚重的木门撞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日斩!”
志村团藏拄着拐杖,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闯入。
他独露的左眼紧紧盯着猿飞日斩,或者说,盯着他面前水晶球中的影像,其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怒火与质问。
“你已经看到了?!”
“作为村子最重要战略兵器的九尾人柱力,竟然将一个身份不明的陌生人带回了自己的住所!而你已经看到了,还坐在这里无动于衷?!”
“”
猿飞日斩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深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
烟雾暂时模糊了水晶球中的画面,也模糊了他眼中的神色。
“团藏,冷静点。”
“鸣人那孩子,只是做了他认为正确的事,救助一个落难者,这是他善良的本性。”
“人柱力的本性如何根本不重要!”
团藏嗤笑一声,拐杖重重顿地:“日斩,你太放纵他了!放任他在村子里自由行动,放任他接触可能心怀叵测之人”
“你忘了五年前那个夜晚了吗?”
“你忘了九尾给村子带来的伤痛和牺牲了吗?”
“人柱力本身就是不稳定的炸弹,任何一点外界的火星,都可能将他引爆!”
“那个男人”
团藏指着已经模糊又重新清晰起来的水晶球画面。
画面中,瓦龙正接过鸣人递来的水杯。
“他的出现方式就极不寻常。”
“从天而降?”
“哼,何种忍术或通灵术能做到这一点而毫无查克拉波动,不被结界班察觉?”
“根据感知班的报告显示,他身上没有丝毫的查克拉反应,但服饰、气质、受伤状态,都与任何已知国家或流浪忍者的特征不符另外”
“团藏,他可能只是一个不幸被卷入时空乱流的普通人。”猿飞日斩叹了一口气,打断了对方的话,并尝试着另一种可能的解释,尽管他自己也知道这很牵强。
“普通人?”
团藏逼近一步,独眼死死盯着老友:“日斩,自欺欺人也要有个限度!”
“普通人能从那样的高度摔落而不死?”
“普通人能在落水昏迷后被一个孩子拖上岸就迅速恢复意识并保持清晰的谈吐?”
“他的眼神,我在水晶球里都能感觉到,那不是茫然无措的落难者的眼神,那是审视、评估,是在陌生环境中极力寻找立足点的眼神!”
说到这,团藏停顿了一下:“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真的是个普通的落难者,让他留在人柱力身边,就是最大的风险!”
“人柱力的情绪、人际关系,都必须处于村子严密的监控和调控范围内。”
“这个男人的存在,就是一个无法预测的变量,他会对人柱力说什么?做什么?灌输什么思想?”
“如果对方是其他村子派来的呢?”
“他们的目标很可能就是九尾!”
“正因为他可能的目标是鸣人,我们才更不能轻举妄动。”猿飞日斩终于将目光从水晶球上移开,看向团藏,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打草惊蛇,不如静观其变,我已经安排了暗部在周边监视,对方的一举一动都会在掌控之中。”
“如果他真是间谍,我们正好可以顺藤摸瓜,找出背后的主使。”
“团藏,别忘了,鸣人首先是木叶的村民,是漩涡玖辛奈和水门的儿子,然后才是人柱力。”
“又是这套陈词滥调!”
团藏怒极,声音不由得拔高:“日斩,你总是被这些无聊的感情所拖累!”
“正因为人柱力是四代的遗孤,正因为九尾的恐怖力量,我们才必须用最保险的方式来看待他!”
“难道你要在人柱力身上重蹈五年前的覆辙吗?!”
“我当然不会”
猿飞日斩的脸色沉了下来,烟斗被紧紧握在手中:“但对鸣人,我的决定不会改变。”
“监视,观察,非必要,不干预。”
“我相信那孩子的本性,也相信暗部的能力。”
“日斩,你老了,心也软了,你现在的做法,不是在保护村子,而是在埋下祸根!”团藏的语气充满了讽刺。
“那个男人必须立刻由根部接管审讯,对方与人柱力的接触必须被强制中断!”
“我绝不允许你这样做!”
猿飞日斩站起身,火影袍无风自动,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隐隐散开:“团藏,治理村子,不能只靠黑暗手段!”
“正是这些你口中的黑暗,支撑起了木叶阳光下的繁荣!”
团藏毫不退让,独眼中闪过一丝偏执:“有些肮脏的工作,总需要有人去做!”
“你沉浸在火影的光环里太久了,日斩,你已经忘记了阴影中滋生的毒虫有多么致命”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激烈碰撞。
办公室内的空气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我才是火影,团藏。”
猿飞日斩最终缓缓说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关于漩涡鸣人及其相关事务的处理方针,由我决定,你的担忧我已经知晓,根部可以加强情报收集,但未经我允许,不得对目标人物采取任何直接行动,也不得干扰鸣人正常的日常生活”
“这道命令,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
闻言,团藏的脸色在窗外透入的光线中显得有些晦暗不明。
他盯着猿飞日斩,看着那张熟悉而又似乎变得陌生的脸,看着他帽檐上清晰的“火”字。
“日斩!”
“你会后悔的!”
“砰!”
随着这道话音落下。
火影办公室的门被重重拉开,又被重重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