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徐家出来后,李祥和王破便轮流走访了几家邻居和乡民,结果发现所有人都众口一词,一口咬定那女孩是自己想不开自杀的。
疑点越来越多,王破几乎可以肯定,小女孩一定是被害的,甚至很可能是被她父母一家害死的。
就在两人来回问询信息时,一个穿着破旧、面容黝黑的妇人走了过来。“两位老爷,你们是……”
李祥:“哦,我们是来打听徐家小女儿的事情。”
一听到“徐家小女儿”,这妇人脸色骤变,象是丢了魂儿一般,沉默了好几分钟才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怀念与怅然:“唉,我那小妹这辈子真是受苦了,希望她下辈子能托生到个好人家。”她顿了顿,又重复了一句:“小妹这辈子,真是太命苦了。”
接着,她讲述了一个与老徐家说法截然不同的故事:老徐家对这个小女儿极其不好,简直像对待捡来的孩子一样。
虽说他们家并不算穷,却从来没让这孩子享受过家庭温馨。
可徐家小妹心地善良,从小到大总是乐呵呵的,对家里人孝顺体贴,对邻里也十分和善,村里不少村民都喜欢她。
“谁能想到,她这辈子会这么苦?在家里受欺负,在外面也没少受委屈,最后还……”
事情的走向果然没出乎两人的意料。但李祥心中生出一个疑问:“那小姑娘既是山魅转生,得了山神庇佑,按理说不该被轻易害死啊?这中间是不是还有其他隐情?”
他立马追问:“大姐,您叫什么名字?和小女儿是什么关系?最关键的是,她到底为什么会自杀?”
妇人摇了摇头,答道:“我叫徐朝楠,算是那孩子的朋友。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有他们当事人清楚,我也不太了解。你们可以问问老村长,他知道的肯定更多,就是这几天他出门了,还没回来,等他回来你们再问吧。”
李祥和王破也只能暂时作罢。
之前借住的二柱子家不想再接待他们。
李祥二人换了个住处。当天夜里,两人迷迷糊糊正准备睡觉,隔壁厢房突然传来一阵压低的交谈声。
“这个月的供奉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那边催得紧。”李祥连忙把王破晃醒,两人悄悄凑到墙角,这下听得更清楚了:“姥爷这个月很不满意,徐家那么妹竟然敢自杀,坏了咱们的事!”
“朝楠家的那个女娃子”
“当家的,要不咱们跑吧?”
“跑?祖宗的地都在这里,跑了地怎么办?咱们能去哪?”
“怎么感觉这村里净是些良心败坏的家伙?”王破压低声音吐槽。
李祥心中已然生出一丝杀意:“更关键的是,这村里恐怕不只有那小女孩的冤魂,说不定还有其他邪祟。”
没人知道,自从李祥和王破搬离二柱家后,二柱家的孩子突然变得呆滞,像傻了一样。
“这可怎么办才好?”二柱夫妻俩急得团团转,赶紧烧了热水,又找了些退火的草药熬成药汁,给孩子灌了下去。
直到晚上,孩子的神志才勉强恢复清醒。
夫妻俩悬着的心刚放下,睡下没多久,他们孩子的身躯突然变得僵硬,眼神也失去了往日的灵动,慢慢没了生机。
与此同时,二柱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一直睡得不安稳。
他的手掌似乎沾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象是雨滴,那股刺骨的凉意让他猛地惊醒过来。
漆黑无光的房间里,四周静得可怕,二柱心中一紧,赶忙下床摸索着找灯火。
当他用洋火点燃油灯的瞬间,一张狰狞扭曲的脸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吓得他魂飞魄散。
“媳妇儿,你……你跑哪去了?吓死我了!”
看清来人是自己的老婆,二柱才松了口气,却没注意到,他媳妇儿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空洞,一言不发。
“怎么还不睡呀?孩子已经没事了。”二柱又问了一句。一提到孩子,二柱的媳妇儿突然眼圈泛红,象是要哭出来一样。
“媳妇儿,你怎么了?”二柱有些奇怪。
他媳妇儿依旧直勾勾地看着他,突然咧嘴一笑,声音沙哑地说:“饿了吧?来,吃饭。”
“都这么晚了,还吃什么饭?赶紧睡觉,大半夜吃东西不消化。”二柱有些无奈。
可他媳妇儿象是没听见一样,反复念叨着:“吃饭吧,快吃饭。”
二柱平日里对老婆还算温和,这会儿也忍不住有些气恼:“你大半夜的发什么神经?”
话音刚落,二柱的媳妇儿突然伸出一条手臂,死死拽住了他的骼膊。二柱有些不耐烦,正准备挣脱,却没想到,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被媳妇儿单手摁倒在地。
紧接着,他媳妇儿转身冲到墙角,“咔嚓”一声拔出一块青砖,硬生生掰下一块,又把砖块掰成几小块,抓起来就往二柱嘴里塞:“多吃点,快多吃点!”
这一幕吓得二柱亡魂皆冒,疯狂地手脚并用想要往外爬。
可他媳妇儿一脚踩住了他的裤腿,二柱吓得魂飞魄散,干脆解开腰带,连裤子都顾不上穿,像泥鳅一样滑了出去,拼命往外跑。
结果慌乱中不小心再次滑倒在地,他只能手脚并用往前爬,指甲被地上的青砖划烂,留下一道道血痕,身体却象是被什么东西缠住,始终没能移动半步。
他回头一看,只见他媳妇儿正用牙齿死死咬住他的脚踝,也在使劲往后拖行着。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村落的寂静,惊醒了全村的犬吠,也惊动了正在隔壁听墙角的李祥和王破。
两人赶忙收拾东西,循着声音跑了出去。
村子里很快亮起了许多火把,显然不少村民都被惨叫声惊醒,纷纷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李祥和王破也跟了上去,向旁边的村民打听情况。“听声音,象是二柱家出事了!”有村民说道。
李祥和王破对二柱还有些印象,赶忙加快脚步往他家跑去。李祥一边跑一边嘀咕:“昨天我们从他家出来的时候,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啊,怎么今天就出了事?”
王破有些懊恼:“那混蛋要是不赶我们,我们还能赶上。真是自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