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谐。
那是穹在匹诺康尼——或者说,是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将会获得的力量。
那是关于“协作”、“共鸣”和……“打破界限”的力量。
虽然在这个时间点,他还不应该拥有它。
但就象符玄说的——你是变量。
既然是变量,那就……变个痛快。
宆从彦卿的身后走了出来。
“喂!!”彦卿一惊,下意识想拉住他,“前面危险!”
宆没有停。
他走到了队伍的中心位置。
他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那个属于银狼os的界面疯狂弹窗。
宆没有尤豫。
“嗡——”
一股奇异的、带着某种欢快韵律的波动,从他身上荡漾开来。
不再是炽热的存护之火,也不再是狂暴的毁灭之力。
那是一种……金色的、如同聚光灯般的光芒。
在那光芒中,一顶优雅的黑色高礼帽,凭空出现在了宆的头顶。
他抬起手,极其绅士地、轻轻扶了一下帽檐。
然后,他做了一个动作。
他象是一个即将登台的魔术师,或者是一个准备指挥乐队的指挥家,对着前方那混乱的战场,优雅地打了一个响指。
“啪。”
清脆的声音,竟然奇迹般地盖过了战场的轰鸣。
“……合演。”
宆在心里默念。
“……开场!”
下一秒。
无数金色的时钟表盘虚影,在每一个队友——穹、丹恒、三月七、景元、彦卿、镜流、罗刹、瓦尔特、姬子——的脚下,骤然亮起!
“滴答、滴答。”
那不是时间的倒数。
那是……节奏的同步。
一种难以言喻的“连接感”,瞬间贯穿了所有人的灵魂。
穹感觉自己那原本沉重的手臂,突然轻得象羽毛一样。
丹恒感觉体内的龙力不再狂暴,而是顺滑得如同呼吸。
就连镜流,都感觉自己那躁动的魔阴身,似乎被某种奇异的韵律给……安抚了?
“这是……”
景元惊讶地回过头,看向那个戴着礼帽的少年。
宆没有说话。
他的脸色比之前更白了,鼻孔里甚至缓缓流出了一道金色的血迹。
但他没有倒下。
他再次抬手,指向了那些丰饶玄莲。
在他的视野里,那些幻花的血条上方,出现了一个破碎的图标。
那是——【超击破】的标记。
他咧开嘴,露出了一个带血的笑容。
“群殴。”
虽然这个词听起来很不讲武德,甚至有点流氓,但在这一刻,在所有人的眼里,这两个字简直闪铄着圣洁的光辉。
“哈!我就知道你还有绝活!”
穹第一个响应。
他能清淅地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正顺着那个脚下的时钟虚影,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体内。那不是单纯的力量增幅,而是一种……“律动”。
就好象他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肌肉的收缩,都和身边的同伴们达成了一种完美的共振。
“谢了,另一个我!”
穹大笑一声,手中的棒球棍不再是胡乱挥舞。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丹恒。不需要语言,仅仅是一个眼神的交汇。
“上。”
丹恒心领神会。
青色的身影与灰色的身影同时冲出。
“炎枪——!!”穹在半空中切换了武器,燃烧的骑枪带着从天而降的动能,狠狠地扎向左边那朵玄莲的花蕊。
与此同时,丹恒的水龙咆哮着缠绕而上,水火交融,却并未抵消,反而在那股“同谐”之力的粘合下,爆发出了一种恐怖的蒸发反应!
“轰!!”
原本坚不可摧的玄莲,在这股混合了“存护”与“毁灭”……不,是混合了“羁拌”的冲击下,竟然发出了一声类似玻璃碎裂的脆响。
它的“轫性条”……碎了。
“就是现在!”
三月七的箭矢紧随其后。六相冰箭在空中分裂成无数细小的冰晶,精准地钉入了那些碎裂的缝隙之中。
“咔嚓、咔嚓。”
冰晶炸裂。
那朵玄莲,在这一连串丝滑到极致的连招下,甚至连回血的机制都没来得及触发,就直接……
崩解了。
化作了漫天的金色光点。
“什么?!”
半空中的幻胧,那张巨大的脸上出现真正意义上的“惊愕”。
她感觉到了。
那些蝼蚁的攻击……变了。
不再是各自为战的散沙,而是一把……被强行捏合在一起的、锋利无比的尖刀。
那是……同谐?
而且……
幻胧的目光扫过那个戴着礼帽、鼻血长流的少年。
那种力量……
那种直接无视了防御机制、直接针对“存在本身”进行瓦解的伤害……
这是什么犯规的机制?!
“哼,雕虫小技!”
幻胧虽然震惊,但并未慌乱。
她那巨大的手掌猛地挥下,带起一阵狂风。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聚在一起……”
“那就……一起去死吧!”
无数青色的火焰从她掌心涌出,化作漫天的流星,无差别地复盖了整个战场。
“散开!”瓦尔特大喝一声,伊甸之星重力全开,试图扭曲那些火球的轨迹。
但火球太多了。
就在这时。
“嗡——”
一阵清脆的、如同钟表上发条的声音,再次从宆的身上载来。
宆并没有躲。
他站在原地,任由鼻血滴在围巾上,染出一朵朵刺眼的金梅。
他抬起头,看着漫天落下的毁灭之火。
视野已经开始模糊了。银狼os的警告声在他脑子里吵得象楼上搞装修的。
“闭嘴。”
宆在心里默念。
他再次打了个响指。
“啪。”
这一声,比刚才更轻,却更悠长。
众人脚下的时钟虚影,指针猛地跳动了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