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人巷的夜市依旧喧嚣，仿佛白天的战火只是另一个世界的幻影。
“给！这就是我说的！”
穹像献宝一样，把一包花花绿绿的袋子塞进宆的手里。
“奇巧零食！只要一颗，你就能体会到在舌尖上跳舞的感觉！”
宆用那只没受伤的左手接过袋子。他现在右手缠着厚厚的绷带（丹恒包的，甚至还打了个死结），脖子上围着小浣熊围巾，看起来象个刚从战地医院逃出来的重病号。
他捏起一颗彩色的糖果，放进嘴里。
“噼里啪啦——”
糖果在接触唾液的瞬间炸裂开来，细小的气泡在口腔里横冲直撞。
确实……很奇妙。
就象生活。明明上一秒还在担心被世界擦除，下一秒却坐在路边摊，和穹分食一包奇巧零食。
“怎么样？是不是很带劲？”穹凑过来，金色的眼睛里写满了“快夸我”。
宆点了点头，嘴角甚至因为那诡异的跳跳糖口感而微微抽搐了一下。
“好吃。”
他在手机上打出这两个字。
“嘿嘿！”穹满足了，抓起一把塞进自己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像只正在囤粮的仓鼠。
三月七正拿着相机给每个人拍照，丹恒靠在柱子上闭目养神（但手一直按在击云上），姬子和瓦尔特正在低声讨论些什么。
这就是……安宁。
但宆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围巾。那里，大黑塔的“锚点”压制的伤口正在微微发热。
刚才在太卜司，他过度使用了“存护”的力量。
代价是右手差点废了。
如果接下来要直面幻胧……他这点血条，怕是不够那个大君塞牙缝的。
而且，那个“记忆”的羽毛笔……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那支笔只是个概念，他甚至不知道怎么用。
必须升级。
或者说……必须找个懂行的人问问。
而在现在的罗浮，最懂“命途”的人，只有一个。
宆转过头，看向正吃得开心的穹。
他伸出手指，戳了戳穹的骼膊。
“恩？”穹咽下嘴里的糖，“怎么了另一个我？还要吃吗？这包给你！”
宆摇摇头。
“你有黑塔的联系方式吗？”
“黑塔？”穹愣了一下。
宆点头。
“我想找她。”
“哦！对哦！”穹一拍大腿，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那个帽子！要是没电了怎么办？是不是得充值？！”
宆：“……”
倒也不必这么接地气。
“我有！我这就推给你！”
穹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找起来。
“在哪里呢……在这里！”
穹点击了分享名片。
宆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宆：“……？”
这备注是认真的吗？
他点开那个名片。
id：【黑塔】
头像：也是一张那个紫色人偶的侧脸，看起来高傲又冷漠。
个性签名：“没有要紧事别找我。如果你觉得你的事很要紧，那大概率是你觉得错了。（自动回复：您好，我现在有事不在，一会也不会和您联系。）”
……果然很有黑塔的风格。
宆点击了添加好友。
验证消息：【我是那个戴帽子的。】
发送。
几乎是零延迟。
“叮咚。”
对面沉默了两秒。
“……”
宆关掉手机，看向穹。
“走吧。”
他在手机上打出两个字。
“去哪？”穹把最后一点零食渣倒进嘴里。
“找黑塔。”宆站起身，拉紧了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