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以犬逼供(1 / 1)

经过几天的审讯后,谢临洲的坚韧和沉默激怒了审讯者。

一个名叫武田的少佐,以手段残忍着称,他想出了一个恶毒的主意。

“谢桑,听说你很喜欢小动物?”

武田阴笑着,让人牵来了一条训练有素、体型硕大的狼狗。

那狼狗龇着牙,涎水从嘴角滴落,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它可是饿了两天了。你说,是你的骨头硬,还是它的牙齿硬?”

谢临洲被铁链锁在刑架上,几乎无法动弹。他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那条狼狗。

忽然,他认出了它—这条狗曾经是一条常在军营后厨附近徘徊的流浪狗,有几次他偷偷把吃不完的馒头和肉包子扔给它。

有一次下大雪,他还看见它蜷缩在墙角发抖,便把自己那件旧毛衣拆了,给它垫了个窝。

狼狗似乎也认出了他,原本充满攻击性的低吼渐渐平息,它歪着头,疑惑地看着这个浑身是血、气息微弱的人,鼻子轻轻抽动。

武田见狼狗不动,恼怒地呵斥道:“八嘎!上!咬他!”

狼狗被驱使着,不情愿地向前挪了几步,凑到谢临洲身边,张开嘴,尖利的牙齿触到了他血肉模糊的小腿。

然而,它没有咬下去,而是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舔那狰狞的伤口,喉咙里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

“混蛋!我叫你咬!”

武田气得上前踢了狼狗一脚。

狼狗受痛,呜咽了一声,却依然没有攻击谢临洲,反而绕到他身前,用身体挡住了他,对着武田的方向发出了警告性的低吼。

就在这时,谢临洲因失血过多和剧痛,意识终于支撑不住,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那狼狗见状,突然变得焦躁起来,它猛地挣脱了士兵手中松动的皮带,扑到谢临洲身边,不再理会旁人。

只是用头不停地拱着谢临洲垂落的手,发出阵阵悲鸣,粗糙的舌头一遍遍舔舐着他的脸颊和伤口,仿佛想用自己的方式唤醒他。

武田少佐和他手下的士兵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自己这招“以犬逼供”,成了个天大的笑话。

他恼羞成怒地吼道:“把他弄下去!把这该死的畜生也拖走!”

消息传到松井耳中时,他正在批阅文件。笔尖在纸上停顿了一瞬。

“少将,”副官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要加大审讯力度?武田少佐说,谢临洲嘴太硬了。”

松井放下笔,目光扫过桌上谢临洲少年时期的照片,那是他第一次在剑道比赛中获胜时拍的,眉眼间还带着稚气的骄傲。

“不必。”

松井声音意外地平静,“不要打残谢临洲,手指尤其要保护好。他精通三国语言,擅长破译,帝国还需要他。”

副官愣了愣,忍不住追问:“可他是间谍,留着……”

“我自有分寸。”松井打断他,语气冷了几分,“别管那么多,照我说的做。”

副官不敢再多言,躬身退了出去。

审讯室里,行刑手们面面相觑。

一个士兵挠了挠头:“少将这是……真舍不得谢少佐?”

另一个狠狠瞪了他一眼:“少废话!执行命令就是,管那么多干什么?小心武田少佐听见,扒了你的皮!”

谢临洲被拖回牢房时,听见隔壁传来凄厉的惨叫。

透过铁栏缝隙,他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被按在烙铁上,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气味。

“说不说!情报藏在哪了!”审讯官的吼声混着惨叫传来。

谢临洲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虽然满是淤青,但十指完好。

身上的伤虽然疼痛,却都避开了要害。

他靠在墙上,闭着眼,耳边忽然传来两个看守的闲聊声。

“你说松井将军是不是疯了?对一个间谍这么客气。”

“谁知道呢……昨天我值夜班,看见松井将军在牢房外站了半个钟头,就盯着谢少佐的方向,没说话。”

“不会是真把他当儿子养了吧?当年可是少将从难民堆里把他捡回来的。”

“别瞎猜!松井少将是为了帝国!谢少佐脑子好用,留着有用!”

谢临洲的手指猛地攥紧。他想起小时候发烧,松井守在他床前看了一眼;

想起第一次考核拿了优等,松井赏他那盒包装精美的京都点心;

想起这十几年来,那个男人时而严厉、时而温和的目光。

“不可能。”他低声自语,“他是侵略者,是仇人。”

可当隔壁再次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时,他看着自己完好的双手,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也许,那个男人对他,真的存着一丝说不清的情感?

这认知让他胃里一阵翻涌,却又莫名泛酸。

第二天审讯时,武田把烙铁烧得通红,抵在他脸颊旁,恶狠狠地问:

“说!你的上线是谁?还有多少同党?”

谢临洲抬眼,故意勾起嘴角:“武田少佐,就这点能耐?连让我开口的本事都没有,还敢在特高课待着?”

武田暴怒,举起烙铁就要往他脸上按:“我看你是找死!”

可在烙铁即将碰到皮肤的瞬间,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手腕猛地一转,烙铁“滋啦”一声落在谢临洲身侧的木架上。

“算你走运!”

武田咬牙切齿,“少将有令,要留着你这条命!不然我现在就把你烧成残废!”

谢临洲怒极反笑:“松井是舍不得他养了十几年的‘工具’吧?”

武田脸色一变,没再说话,只是挥了挥手,让士兵把谢临洲拖回去。

路过隔壁牢房时,谢临洲看见那个被铁签穿指的囚犯已经没了气息,手指肿得像紫黑色的萝卜,血肉模糊地垂着。

一个看守正用脚踢了踢他:“死透了?拖去乱葬岗。”

“等等。”谢临洲突然开口。

看守回头瞪他:“你又想干什么?”

“他……”谢临洲顿了顿,“他有没有说过什么?”

看守嗤笑一声:“一个硬骨头,到死都没吐一个字。跟你一样,都是犟种!”说完,不再理他,拖着囚犯的尸体走了。

谢临洲靠在墙上,第一次感到如此迷茫。

肉体上的痛苦他可以忍受,但这种情感上的纠葛,却像最细密的网,将他牢牢困住。

他知道,松井的这种,不会改变任何事。

他依然是间谍,松井依然是敌人。

但这一刻,在这阴暗的牢房里,听着远处传来的惨叫,感受着身上相对温和的伤痛,谢临洲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

仇恨与温情,忠诚与背叛,在这乱世中竟是如此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

而这,或许比死亡更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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