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的尾灯消失在扬起的尘土中。
潘子收回视线，把嘴里的烟屁股吐在地上，用脚底板狠狠碾灭。
他抬起手里的冲锋枪，拉动枪栓，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空旷的废墟上回荡。
“听见小三爷的话了吗？”
潘子回头，看着身后整装待发的新九门精锐。
这些人穿着清一色的黑色作战服，没有任何徽章，只有肃杀的气息。
“这一仗打完了，咱们赢了。但这地方脏，得打扫干净。”
“是！”几十号人齐声应答。
“动手。”潘子一挥手，“反抗的，杀。投降的，捆了。碰见那种脑子烧坏流口水的，给个痛快。”
队伍迅速散开，像黑色的潮水涌入残破的地下入口。
解家的技术团队跟在后面，每个人手里都提着银色的金属箱。
领头的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看起来斯斯文文，手里却拎着一把大号液压剪。
“潘爷，解当家说了，不管是什么硬盘、芯片还是纸质文件，哪怕是一张擦屁股纸，只要上面有字，都得打包带走。”
潘子瞥了他一眼，“你们尽管搬，要命的事我来顶。”
一行人刚进第一层大厅，侧面的阴影里突然冲出来三个人影。
这三个汪家人身上挂满了土制炸药，手里捏着引爆器，双眼通红，嘴里不知道在喊些什么含糊不清的口号。
“为了导师！为了……”
砰！砰！砰！
三声枪响。
潘子手里的枪口冒着青烟。那三个人还没冲出五米，脑袋就像西瓜一样碎开，尸体惯性地往前扑倒，手里的引爆器滚落在一边。
没有任何爆炸发生。
“蠢货。”潘子跨过尸体，“引爆器都没通电，吓唬谁呢。”
后面的人面无表情地跟上，有人顺手补了两枪，确保彻底断气。
这根本不是战斗，是一场单方面的屠宰。
汪家引以为傲的防御系统早在林渊吞噬核心时就已经瘫痪。
剩下的这些人，要么大脑芯片过载成了白痴，要么就是失去了信仰支撑的疯子。
没有战术配合，没有火力压制，甚至连像样的掩体都不找。
又清理了两层。
满地都是碎玻璃和散落的文件。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焦糊味。
“报告潘爷，c区清理完毕。”
“d区安全。”
“e区发现大量服务器机房，技术组已经进场。”
对讲机里不断传来汇报声。
潘子点点头，踩着嘎吱作响的金属地板，走向最深处的那个核心实验室。
那里是之前林渊“进食”的地方，也是汪家最机密的区域。
几个解家的技术人员正围着一台还没完全损坏的大型主机忙活。
这台机器是独立的，没有连接主网，所以在大崩溃中幸存了下来。
“有什么发现吗？”潘子走过去，枪口垂向地面。
“有些麻烦。”那个戴眼镜的领队擦了擦汗，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加密等级很高，而且……这操作系统不是地球上的逻辑。”
“能破吗？”
“暴力破解大概需要半小时。”领队咬牙切齿，“但这帮孙子好像在物理销毁数据。”
他指了指旁边一个正在冒烟的硬盘阵列。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汪家研究员正缩在角落里，手里拿着一瓶强酸，还在往主机上泼。
潘子走过去，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像提小鸡一样把他拎起来。
“你是想死，还是想聊聊？”
那研究员满脸是血，眼镜碎了一半，却咧嘴笑得很神经质。
“你们……你们这群原始人……你们根本不懂……”
“不懂什么？”潘子把枪口顶在他下巴上。
“那是……那是通往真理的门……”研究员狂笑，“导师虽然走了，但门的数据还在……只要门开了，你们……全都要死……”
砰。
潘子扣动扳机，随手把尸体扔到一边。
“废话真多。”潘子转头看向技术领队，“还有多久？”
“好了！”领队大喊一声，屏幕上突然跳出一大串绿色的数据流，“拦截成功！正在导出！”
潘子凑过去看了一眼。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张复杂的三维结构图。
看起来像是一扇门，但门的边框是扭曲的，周围标注着无数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和坐标参数。
那些坐标不是经纬度，更像是某种深空星图。
“这是什么玩意儿？”潘子皱眉，“看着眼晕。”
领队推了推眼镜，盯着屏幕上的解析结果，脸色变得有点白。
“潘爷……这好像不是普通的门。”
“废话，普通的门用得着这么大阵仗？”
“不，我的意思是……”领队指着其中一行被翻译过来的注释，“这上面写着‘多维空间折叠节点’。”
潘子没听懂，“说人话。”
“这不是地球上的建筑结构图。”领队咽了口唾沫，“这是一份实验数据，关于如何打开一个……连接不同维度的通道。”
“他们管这个叫‘终极之门’。”
潘子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又冒了出来。
他想起林渊之前说的那些话，关于几十亿年前的撞击，关于那个外来的东西。
“数据全拷下来。”潘子立刻下令，“一份都别漏。还有，把这台机器的主板拆了带走，剩下的全部炸毁。”
“是！”
潘子摸出卫星电话，拨通了吴邪的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我是潘子。”
“讲。”吴邪的声音夹杂着风声，大概是还在车上。
“清理得差不多了，没留活口。但是我们在核心区发现了一点东西。”潘子看着屏幕上扭曲的图形，“汪家这帮孙子，好像在研究怎么开门。”
“青铜门？”
“不全是。”潘子沉声说，“按照技术人员的说法，这是一份说明书。关于怎么制造一个装置，去连接……或者是召唤某个东西。”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数据保护好。”吴邪的声音冷了下来，“带回解家，让小花亲自过目。别让任何人碰。”
“明白。”
潘子挂断电话，看着眼前这堆复杂的仪器。
那个死掉的研究员说这是“通往真理的门”。但在潘子看来，这更像是一个还没来得及按下的自毁按钮。
好在，那个按按钮的手已经被剁掉了。
“加快速度！”潘子大声吼道，“把这里搬空！一颗螺丝钉都别给他们留！”
原本安静的地下室再次忙碌起来。
而在那张闪烁的屏幕上，那个“门”的模型还在缓缓旋转，像一只盯着深渊的眼睛。
它并没有关闭，只是在等待下一把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