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死他们!”
“敢拦着咱们修路过好日子!拍死他们!”
整个陵园前,瞬间变成了一片混乱的修罗场。
“邦!邦!邦!”
五千多名俘虏,在李瘦、雷豹带领的数千名独眼工程队兄弟,以及满腔悲愤的功臣家属的围攻下,惨叫声连连,凄厉的嚎叫响彻西山。
李婉手中的铁锹沾满鲜血。
她面前的俘虏已经没了呼吸,可她还在挥舞着铁锹。
“孩子他爹,你看见了吗……仇报了……”
李瘦跪在横碑前,手中的铁锹已经拍变了形,锹面上满是凹痕和血肉。
他哭喊着:“大当家……兄弟们给您报仇了……”
“您说过,跟着王爷修路,能让咱们过上好日子!这好日子才刚开始啊!”
“可这些王八蛋……”
雷豹坐在一堆尸体上,手中的铁锹木杆断成两截。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看着那一地的尸体,咧嘴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
“大当家,您看见了吗?王爷把仇人带到您跟前了!”
“这五千多个狗杂碎,一个都没跑掉!”
周围,数千名独眼工程队的汉子,每个人手中的铁锹都沾满了鲜血。
苏晴鸢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疯狂的一幕。
作为安远侯府的庶女,她见过权贵的残忍,见过底层的苦难,但从未见过如此震撼人心的场面。
苏晴鸢走到夏侯玄身边,从袖中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轻轻擦拭着他脸颊上溅到的血迹。
夏侯玄手握着滴血的铁锹,侧头看向她,问道:“王妃,怕吗?”
苏晴鸢摇了摇头,轻声道:“臣妾,不怕。”
“百姓们,只是想跟王爷修路,过上好日子。”
“血债,必须血偿。”
“王爷所做的,以路为媒,为百姓谋福。”
“挡路者,死不足惜。”
夏侯玄伸手握住苏晴鸢的手,笑道:“王妃,说的是。”
不知过了多久,喊杀声渐渐平息。
陵园前的横碑周围,跪在地上的那五千多俘虏,没有一个还能喘气的。
大多都被拍得看不出人形,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地面上流淌着猩红的血水,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王大娘瘫坐在地上,手里的铁锹滑落,她放声大哭道:“二娃啊!娘给你报仇了!你看见了吗!”
“娘给你报仇了……”
李婉抱着孩子,跪倒在地,喊道:“孩子他爹……你可以安心了……仇报了……”
“可是……可是你再也回不来了……你说过要看着咱娃上学堂的……”
陈轻手握着拍变形的铁锹,跪在横碑前,哭喊道:“大当家……仇报了……您看清楚了吗……”
“兄弟们都在……一个都没少……”
“可您……您却再也回不来了……”
“大当家,您走好……来世,咱们还做兄弟……”
夏侯玄将手中的铁锹交给赵大牛,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襟。
他转过身,看向哭泣的众人,高声喊道:“仇报了,气出了。”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本王知道,你们心中的痛,无法用言语抚平。”
“但本王向你们保证,这路,一定会修下去!”
“那些为了修路而牺牲的弟兄们,会葬入北州西山功臣陵园!”
“传令下去!”
“城建司所有测量队、工程队,即刻归建!”
“明日起,全面复工!”
“这路,还要继续修!”
“让所有人都知道,挡本王修路者,死!”
陈午猛地举起手中带血的铁锹,嘶吼道:“修路!!”
“修路!!”李瘦擦干眼泪,站起身,举起铁锹。
“修路!!”数千名独眼工程队的汉子,齐齐举起手中的铁锹。
“修路!!”
“修路!!”
“修路!!”
数千人的呐喊声汇聚成浪潮,冲破云霄。
夏侯玄转过身,对着那七百二十八座新坟,深深地鞠了一躬,再一躬,三躬。
“弟兄们,本王送你们最后一程。”
“来世,若有缘,本王还带你们修路。”
说完,他拉起苏晴鸢的手,大步朝山下走去。
苏晴鸢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哭泣的功臣家属,轻声道:“王爷,臣妾有一个请求。”
“说。”
“臣妾想为这些功臣的家属做些什么。”
夏侯玄停下脚步,看向她。
“王妃有心了。回头让核算司给每个家属多发一份抚恤金。”
“赵大牛。”
“末将在!”赵大牛上前应道。
“让核算司把抚恤金发下去,双倍。”
“另外,给每个家属额外补助一百两银子。”
“若是家中无人照料的,由人力资源司安排工作,保证他们衣食无忧。”
“还有,把这里收拾干净,别脏了弟兄们的轮回路。”
“这些尸体,全部焚烧,骨灰搅拌在水泥里,埋入路基。”
“是!王爷。”赵大牛应道。
夏侯玄和苏晴鸢,坐上马车,驶离西山。
马车内,苏晴鸢靠在夏侯玄肩头,轻声道:“王爷,臣妾今日才明白,为何百姓如此敬重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