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轻轻落在水泥地面上。
他抬眼看向那名狙击手。
狙击手已经扔掉了手里的枪。
他缓缓站起身，一边脱手套，一边活动了一下手腕：“念师？是星辰武馆的？”
“你知道得挺多。”陈凡淡淡道。
对方咧了咧嘴：“星辰武馆的战甲很有辨识度，不过——”
他微微前倾，脚下一踩。
“砰！”
水泥地面被他生生踏出一个浅坑。
他的身影猛地消失在原地，下一瞬，几乎是瞬移般出现在陈凡面前，拳头砸下。
陈凡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好快！
是武者！
念丝在对方脚踝处一缠，试图拖慢他的动作。
同时，三片追光轮从侧面斩出，朝着对方腰腹位置拦腰削去。
“叮叮叮！”
一连串刺耳的金属撞击声炸响，追光轮却象砍在了坚硬的金上，激起大片火花，却硬是没能切进去。
男人猛地一震，追光轮直接被弹开，他的拳头已经到了近前！
“砰！”
陨星战甲的胸甲被狙击手这一拳打得猛地凹下一块。
陈凡被打得向后滑出数米，脚下水泥板被拖出两条深痕，胸口一阵发闷。
“确实是好甲。”男人甩了甩手，眼神有些惊讶，“普通学徒早就被我打断三根肋骨了。”
陈凡缓缓吐了一口气：“追光轮竟然……”
他看了一眼悬浮在身侧的几片追光轮，刀锋上隐约还能看到刚才被弹开的细小缺口。
“连皮都没切开。”
这还是他第一次正面面对一阶武者。
他所遇到的凶兽，再怎么恐怖，也还没达到这种程度。
一阶武者的肉体强度还达不到这种程度，也许对方修炼了一种特殊的护体秘法。
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个人，是他遇到的所有对手中最强的。
“有点意思。”男人活动了一下脖子，“难怪上面会让我们尽量避免跟武馆的人冲突，就连学徒都这么厉害。”
说完，他眼里渐渐浮上一丝扭曲的狂热：
“不过，能把星辰武馆的念师亲手打碎，也算是荣幸了。”
陈凡没有说话，只是慢慢抬起了手。
八片追光轮全部从战甲中弹出，在他身周缓缓旋转。
“小子，如果我是你，就该跑了！”男人狞笑一声，再次冲了出去。
陈凡一跃而起，在空中转了个圈，来到男人身后：“打不动你，还可以换一个办法。”
八片追光轮嗡然加速，光刃在夜色中拉出一道道弧线。
男人眉头一皱，心里咯噔一下：“你想……”
“刷——”
第一片追光轮并没有朝他斩来，而是斜斜一沉，擦着他肩膀掠过，重重砸在顶楼边缘的一根混凝土立柱上。
“嗤——”
钢筋被瞬间切断，混凝土炸开一圈裂痕。
整片楼顶轻微一颤。
男人脸色一变：“你疯了？！”
“是有一点。”陈凡手指轻轻一勾。
第二、第三片追光轮已经从两个方向掠出，贴地掠向另外两根承重柱！
“嗤——嗤——”
三根关键立柱齐齐断裂。
顶楼那层本就年久失修，此刻失去了支撑，钢筋发出一阵刺耳的“吱呀”拉扯声。
地面开始明显下陷……
与此同时，一楼广场。
周明正和对方的一阶武者硬撼。
他一刀劈出，将对方逼退半步，旁边的队员焦急地喊道：
“周队，前面的楼体结构有异常震动！顶层好象在……”
“砰！”
一块巨大的墙皮从高空砸落，在不远处摔得粉碎，扬起一片灰尘。
异教徒武者侧头看了一眼，上挑的嘴角收紧：“你……你的人在上面干什么？”
周明嘴角抽搐了一下。
“还能干什么。”他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拆你们楼呢。”
……
楼顶。
“住手！”
男人再顾不上端着架子，双脚猛地一踏，朝陈凡撞来，显然是想先制住人，再想办法脱身。
他很清楚，一旦楼塌了，他虽然不会被砸死，但护体的内力大概率要被迫全力外放去抗冲击，反而落入被动。
“晚了。”
陈凡在半空微微张开双臂。
念丝如潮水般从他身上炸开，整片楼顶所有的钢筋、水泥块都被他抓住。
八片追光轮在楼内急速穿梭。
“咔啦啦——”
四面墙体同时崩裂，大片混凝土板连带着钢筋一并被切断，中间楼层的边缘直接塌掉一圈。
整栋写字楼发出一声巨响，往一侧微微倾斜。
男人脚下突然一空，身形不由自主地一晃。
“拜拜了您嘞！”陈凡五指猛地一握。
男人脚下那片楼板瞬间失去支撑，直接崩塌。
巨量的碎石和钢筋在念力推动下，带着他整个人一起朝下一层砸去！
“轰！”
男人的护体劲力将最锋利的那一层碎石震飞，可紧接着，第二波、第三波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
那些碎石不致命，却让他腾不出手。
每一块砖和每一根钢筋的轨迹，都被念力牵引，不断把他往废墟里按。
男人想要冲出去，但陈凡早就提前设计好了，他掉落的一路都没有任何落脚点！
“你敢！”
他刚吼出两个字，一截拇指粗的弯曲钢筋就猛地抽在他侧脸上。
“砰！”
他脑中一阵发懵，耳边全是轰鸣。
陈凡胸口还是隐隐作痛，但他的念力却前所未有地集中，追光轮不断开路，男人就这样一路畅通无阻地摔下去。
一阶武者的护体劲力再强，也不可能同时防住四面八方所有角度的冲击。
整栋大楼彻底塌陷，尘土冲天而起。
……
陈凡缓缓落到一个高度，俯瞰着下面的大片废墟。
尘土中，男人半跪在碎石堆里，呼吸略显急促。
他的眼角已经裂开一道血口，额头青筋暴跳。
“陈凡。”周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已经解决了那名异教徒武者，只可惜下手太重，给对方打死了。
“那家伙抓活的。”周明看向废墟中的男人。
男人闻言，忽然脸色一冷，嘴角微微一抖。
“别！”陈凡几乎是本能地抬手。
男人眉头骤然拧紧，喉结一滚，似乎想发出声音。
他的嘴唇刚微微松开，一颗黑色的小药丸便被念丝硬生生从他嘴里拽了出来。
“呃……”
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凡，双腿发抖，险些没跪住。
周明反应迅速，冲上去一脚踢在男人下腭，直接让他昏死过去。
“呼……”陈凡松了口气，将那颗黑色的药丸收在手里，“居然还有自杀这条路。”
“异教徒，什么都不奇怪。”周明将男人拖出废墟，“话说，你是怎么让他松嘴的？”
陈凡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男人嘛，疼了就想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