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舞台上。
周明刚把基础拳法打完，收拳立定，动作干脆利落。
“下面，”他对着话筒笑道，“我们给大家表演一个新的节目，仿真实战。”
台下一阵哗然，紧接着，是更热烈的掌声和起哄声：“哇！真打的吗？”
“肯定是假的啦，表演嘛！”周明笑道。
陈雅眼睛都亮了：“哥！我要看我要看！”
陈凡心里却隐隐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甚至已经开始准备念丝。
下一秒，周明笑容一收，整个人化作一道黑影从舞台上“嗡”地一下窜出。
在外人看来，他不过是踩着舞台边缘轻轻一跃，落在人群中，动作甚至不算夸张。
然而落地的一瞬，他右拳微微一沉，最近的一名“观众”连闷哼都来不及发出，直接倒飞出去三米，落地昏死过去。
人群本能地一退。
但更多的人惊呼之后，反而发出兴奋的尖叫：“卧槽，这群众演员直接晕了？”
“这动作，电影里都不一定有这么带感！”
“牛逼啊！这是真打吧？”
周明没有回头。
那一拳，他精准轰在目标下颌，控制力恰到好处，足以震散对方的意识，又不会造成致命伤。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道人影从展台后闪出，手刀如电，敲在另一名游客的颈侧。
“啪！”
后者双膝一软，当场跪地，再无动静。
一秒内，四个人倒地。
第二秒，再倒四个。
第三秒，人群外围的游客中，又有三名目标被拖入宣传帐后。
从陈凡的视角来看，广场上陡然多出十几道暗流，每一道都精准地扑向既定目标，将他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抹除。
而绝大多数普通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哥，好帅啊！”陈雅还在被周明震撼到语无伦次，“他们好象真的打起来了！”
陈凡眼角微跳。
陈雅要是知道他们打的可是真货，估计就笑不出来了。
“十四个目标，已经控制住十三个！”
写字楼顶层，战术终端前的青年兴奋起来：“全部在既定圈层内完成抓捕，没有造成群众大面积恐慌！”
李局刚要点头，旁边屏幕忽然弹出一个红框。
“等等！”青年瞳孔一缩：
“六楼目标，孙耀，未被控制！负责该目标的武者在行动时为了避开人群，错失最佳抓捕点！”
画面上，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神色阴郁地站在人群边缘。
他原本朝舞台方向看着，忽然间眼神微微一凝。
周围那些昏倒的同伴，和迅速包围上来的人……
“露馅了！”孙耀呼吸一滞，下一瞬间猛地转身。
他抓住最近的一个小男孩，把人一把拎到面前，左臂锁住对方的脖子，右手飞快从怀里摸出什么。
“别动！”他的吼声压得极低，“让我走一条路！谁敢动，我先杀了他！”
“这是剧情吧？肯定是剧情！刚才主持人不是说仿真实战吗？”
“小孩演技也太好了，都不哭的！”
周围的观众纷纷掏出手机拍照，就连孩子的母亲，在一瞬间的错愕后也放松了下来。
这里这么多武者，谁敢在这里动手？表演节目而已。
被拎起来的男孩明显被吓到了，眼圈发红，却被周围的尖叫和起哄声逼得愣是没哭出来，反而僵硬地举起了双手。
陈凡已经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官方钓鱼，一网打尽。
这招从结果上看确实有效。
可他还是本能地不太认同，把普通人当作诱饵，到底谁是异教徒？
这太疯狂了！
“哥……”陈雅的声音小了些，“这……这真是演的吗？”
“当然是。”陈凡低声道，慢慢抬起了手。
念丝探出。
孙耀的呼吸开始发乱，心跳频率在几秒钟内飙升。
他紧绷着手臂，一边挟着孩子，一边缓缓往外挪：
“让开路！我不想伤人！让开一条路，我只走我自己的！”
陈凡深吸一口气，不能再拖了，不论是对群众，还是对孙耀。
孙耀只觉后背猛地一紧，一股强烈的束缚感从他的后颈、肩胛、腰腹、手腕、脚踝同时缠了上来。
“呃？！”
他瞳孔猛缩，手臂直接被向上掰开！
孩子立刻被人从侧面拽走，跌进那位热心市民的怀里。
那市民手腕一翻，动作极其自然地护住了孩子的要害。
下一刻，孙耀整个人被往上一提。
“唰”的一下，他整个人生生吊在了半空中，脸色涨红，肌肉鼓起，却无法动弹半分。
“什么情况？”指挥处，李局长猛地起身。
周弘毅眼睛亮了，哼笑一声，颇为得意：“李局长，看不出来？念师。”
“念师？！”在场的人都瞪大眼睛。
现场。
周明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他从人群边缘一个闪步窜到陈凡不远处，脑子里还在飞快回放刚才那一幕：
没有任何征兆，这种一瞬间就把人整个人从地上提起来的手段……
“念师。”
这个词在他心里落地时，竟带着一点说不清的恍惚。
他一直以为，陈凡不过是个天赋异禀的年轻一阶武者。
结果……
周明深吸一口气，快步走上前，压着声音：“小陈兄弟，你……”
陈凡也有点不好意思，挤出一个略显尴尬的笑：
“呃……周哥，之前不知道你是官方那边的人，就……低调了一点。”
周明虽然无语，但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立刻抬手：
“各位市民朋友，别紧张，这段是我们特地安排的特别节目，念力操控！”
全场一愣。
紧接着，掌声、口哨声和尖叫声再次喷涌而出。
陈雅半信半疑地扯了扯陈凡的袖子：“哥……你也是这节目里面的？”
陈凡眨眨眼，摸了摸陈雅的头：“我是临时得到的通知，你信吗？”
“你们……早就安排好了……”孙耀声音嘶哑，“从我走进小区的那天起……就被盯上了吧……”
陈凡没说话。
他确实盯上了孙耀，但他不是官方的人。
指挥部。
李局揉了揉下巴，缓缓道：“周弘毅。”
“恩？”
“这次行动结束之后，我想见见你徒弟。”
他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念师么……得提前聊一聊，将来想走哪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