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怒你?你配吗!”
陆衍嗤笑一声,“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厉州笑着摇头,缓缓道出他们接下来的计划,“我猜猜最后一个位置应该是留给殷疏白的吧?你陆三少,殷疏白,还有云老爷子身边的云薇,不,现在是凌薇了,你们的任务是指认我身边这个假的‘方墨’吧。让假的变成真的。”
他看向叶淮南,问道:“但是我想不通,你这么做有什么用?现在谁不知道你是‘方墨’?这场戏是演给傻子看的吗?我就说霍江行怎么敢放你一个人来,原来是陆三少的贴身保护啊。”
“老师你在说什么?”‘方墨’将他刚刚切好的牛排放在厉州面前,“我就是方墨啊,你认不出我了吗?还是说你不敢认啊?那些你做过的事,你都忘了吗?”
他脸上依旧带着笑容,笑容真切得可怕,“我这一生皆是因你不幸,我死也是因为你,这一切还要恳请老师一定记得,不然日后我来找你复仇,你不认了怎么办?到头还怪我不尊师重道。”
“你放心!”厉州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他的身体微微前倾,用曾经跟徒弟说话的语气与叶淮南道,“老师当然记得,你尽管来。”
说完,他身体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让殷疏白来吧,让我看看我的两个徒弟给我准备了什么。”
“谁告诉你他要来了?”叶淮南勾起唇角,看向云老爷子,“厉先生一向这么自负吗?古往今来,拥兵自重,狂妄自负之人的下场都不太好哦。”
他看向厉州,一脸无辜,“真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们今天来主要给云老爷子的小儿子庆生,你不知道吗?那可就啧啧啧。”
他意味深长的咂舌,没有继续说。
“是啊,厉州,小儿今日身体欠佳,不能出席,这位置是留给我夫人的。请帖上明明写了,你肯定没看吧。”云老爷子继续配合他演戏,脸上略微露出不悦,“真不知道你今天是怎么了,霍夫人不对,是叶先生之所以来,是受你的徒弟‘方墨’的邀请,并不是我亲自邀请来的,你刻意揣测叶先生也就罢了,还刻意诋毁,这要是传到霍二爷耳朵里,是算我的还是算你的?”
“呵?”厉州的视线冰冷如尖刺,缓缓扫过在场每一张面孔,将他们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尽数收入眼底。
每个人的脸上都明晃晃的写着“就是把你当傻子玩”!
“好好好。”厉州忽然笑了,带着一种被彻底激怒的寒意,他拍了两下手掌,赞道,“真有你的,叶淮南,这两天闹得沸沸扬扬,就是把我当傻子玩?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行为更像傻子吗?”
他语气陡然转厉,双眼恶狠狠地瞪着他,“别装了,也不嫌累。”
“这你就不懂了。”叶淮南端起橙汁,慢条斯理地继续道,“这是我的诚意。跟人合作,不拿出点诚意怎么行呢,另外,谁能否认,我现在不是叶淮南?科学证明我就是叶淮南啊,不知道厉先生有什么科学的证据证明我不是呢?不会是因为我之前跟‘方墨’有些交易,你就把我认错了。”
“之前跟霍江行吵架,他停了我的银行卡,正好‘方墨’找到我,让我帮他调查一下秦家的事,他就给我一笔不菲的报酬。我呢,有点爱钱,借着霍江行的名义帮了他这个忙,这是有流水的,不信您可以去查啊。”
他低笑一声,对云老爷子道:“我看厉先生有点精神不大正常,我记得您投资了一家精神病院,如果您愿意帮他治疗一下,进去小住两天,说不定能康复呢。”
云老爷子:“如果厉先生身体真的有问题,云家一定会竭尽全力地救治。”
他们旁若无人的谈话激怒了厉州,“你们真当我不存在啊,云焯你别忘了,你买人口,贩卖器官的证据可在我手里。”
“老师,这好像不重要吧。”‘方墨’好心提醒他,“毕竟你人在这里。”
“他真是疯了。”云老爷子低低地笑了起来,起初声音沉闷,后面却越来越响,连带着枯瘦的肩膀都抑制不住的耸动,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厉州在这一刻彻底醒悟!
原来今天的宴会是一场鸿门宴!
叶淮南这两天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和计谋都是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
不对,让自己把心思放在别的地方,让自己以为他有别的计划。
没想到什么计划都没有,他用了最决然的方式——同归于尽。
“方墨,”厉州阴沉着脸,声音压得很低,“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方墨”撑着下巴看他,“老师,我没有忘啊。”
“厉先生别看着我说啊,怪瘆人的。”叶淮南面露害怕,往陆衍身边缩了缩,“陆三少,你看他是不是病得更重了。”
陆衍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他这里一直有问题。”
“我看是。”叶淮南在赞同地点头。
厉州现在极力克制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里迅速寻找应对的计划,他不能死在这里!
他能确定的是,云老爷子至少不会公然下场帮他们。
先不说叶淮南一个人自己就招架不住,还有身边的昭然,再加上那个从未出过手的陆衍,这三个人加起来
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应对的方法,三十六计,所谓攻心为上!
厉州冷笑一声,“我没想到你跟你父亲这么不同,真不愧是我教出来的。”
“方墨”应声道:“老师教的好。”
“没问你!”厉州恼羞成怒地冲他低吼一声,继续对叶淮南道:“你别忘了,我可不止昭然一个后手,你的软肋太多了。”
“呵呵呵,”叶淮南狂笑不止,眼泪都笑出来,直到厉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才停下来。
“你知道霍江行为什么没来吗?你知道殷疏白现在在哪儿吗?”叶淮南擦着眼角的泪珠,慢悠悠道,“厉先生别老盯着我啊。”
“你什么意思!”厉州眯起眼睛,预感不妙,“霍江行我可是一直盯着呢。”
“打电话,”叶淮南抬了抬下巴,指了指桌子上的手机,“问问你的人,霍二爷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