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响起，杨辰坐在原位没动。他左手搭在扶手上，表冠已经停止旋转。四个人走了进来，和上次不同，这次他们换了衣服。有人穿了皮鞋，有人刮了胡子，领口整齐。
杨辰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人都齐了？”
最年长的那个点头，“来了。”
话音刚落，办公室侧门打开。雷震走进来，脚步很轻。他站在长桌尾端，没有说话。四人下意识挺直了背，目光不敢乱看。
工作人员推着金属车进来，车上放着五份文件。每份都用黑色夹子夹好，封面印着《区域协作管理协议》几个字。工作人员把文件放在桌上，退了出去。
杨辰说：“协议内容和之前谈的一样。签字就生效。不签，现在可以走。”
四人低头看着文件。没人伸手去拿笔。
杨辰没催。他盯着最前面那份空白签名栏，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桌面。
最年长的男人终于开口：“我们……想问一句，这协议以后算数吗？”
“我说话一向算数。”杨辰说，“你们交钱，我保安全。地盘冲突、收保护费、打架闹事，全要报备。查账也按规矩来。只要守规，没人能动你们。”
“要是……有人不服呢？”
“我不怕有人不服。”杨辰说，“就怕有人不试。”
空气静了几秒。
雷震在这时开口。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很清楚。
“我都查过你们的底细。”他说，“南街夜市上周砸摊收钱，东巷物流吞了客户三万货款。这些旧账我没提，是因为今天才算新开始。”
四人呼吸变重。
“但从今天起。”雷震继续说，“谁敢私下动手，谁敢少报一分钱，我就亲自上门。教你怎么守规矩。”
最后一句话落下，戴金戒指的男人手抖了一下。另一个人额头冒汗，抬手擦了擦。
没有人再说话。
最年长的男人拿起笔。他在自己那份协议上写下名字，一笔一划写得很慢。签完后，双手把文件递回桌上。
第二个人跟着签字。第三个，第四个。动作一个比一个快。最后一人签完，把笔放下时手还在抖。
工作人员进来收走文件。杨辰起身走到桌前，翻开最后一页。五个人的名字都在上面。他拿出钢笔，在首页落款处写下“杨辰”两个字。
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声。
就在他合上文件夹的瞬间，脑子里响起一个声音：【合作契约成立，区域控制权初步整合，死士调用权限+1】。
他没表现出来。只是把笔盖拧好，放进西装内袋。
雷震转身走向角落，靠墙站着。他不再看那四人，像是任务已经完成。
杨辰走到了窗边。阳光照在对面大楼玻璃上，反光打在他脸上。他没有偏头避开。楼下街道能看到几个小店面，那是南街夜市的入口。往东一点是东巷物流点的大门。西区方向有辆面包车刚停稳，有人从里面搬箱子下来。
他知道那些地方以后不会再乱。
四人站在门口没走远。最年长的那个低声说：“杨总，我们回去就开始准备款项。三天内一定到账。”
“去吧。”杨辰说。
四人离开后，办公室只剩他和雷震。
杨辰站在窗前没动。楼下的街道开始有车流穿过。一辆快递三轮拐进东巷，消失在巷口。那边的仓库门今天开着，有人在清点货物。
他知道从今天起，那些事都会有人上报。
雷震在后面说：“需要我去盯几天吗？”
“不用。”杨辰说，“他们现在不敢乱来。”
“但他们心里不一定服。”
“我不需要他们服。”杨辰说，“我只需要他们听话。”
雷震没再说话。
杨辰看着窗外。对面大楼的玻璃反光依旧刺眼。但他已经能看清光后面的轮廓。城市街道一条条延伸出去，像一张网。每一个节点都在动。每一个动作他都能知道。
他知道这些人以前各自为政。抢地盘，收黑钱，打架闹事。出了事没人管，吃了亏只能忍。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们必须按照他的方式做事。
他花的钱不是白花的。每一笔都有回报。雷震站在这里不是偶然。协议能签成也不是靠嘴皮子。是他一步步走出来的结果。
以前他被人压着打。父母的公司被吞掉，他自己无能为力。现在他有了系统，有了钱，有了人。他不再是谁都能踩一脚的角色。
他可以定规则。
江湖从来不缺狠人。也不缺能打的。但真正能立住脚的，是能让所有人按他定的规矩活的人。
他已经做到了第一步。
楼下有个穿夹克的男人走出东巷仓库。他抬头看了一眼这栋楼，很快低下头走了。那动作很小，但杨辰看到了。
他知道有人会试探。
但他不怕试探。
谁想试试，他就让谁知道代价是什么。
雷震站在后面说：“西区那边刚才有辆车换了车牌。”
“记下来。”杨辰说，“等他们第一次违规，我们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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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怎么处理？”
“让他们明白一件事。”杨辰说，“规则不是商量出来的。是我给的。他们只有接受和不接受两种选择。”
雷震点头。
杨辰 fally turned away fro the dow he walked back to his desk and sat down 平板屏幕亮着，显示着资金监测界面。那笔来自宏远清洁服务的转账已经被冻结。关联手机号的定位信息也在刷新。
他点开通讯录，找到一个号码。
拨通前，他说：“下次有人想耍花样，别等他们动手。”
雷震说：“我已经安排人了。”
杨辰按下通话键。
电话接通的声音响起。
对方还没说话，杨辰就说：“查到什么就说什么。”
对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那个人昨天去了城西加油站，加完油后接了个电话，然后往北开了四十公里。”
杨辰听着。
“他在半路停了一次车，和一个穿灰外套的人见面。时间三分钟。没有肢体接触。”
“拍到脸了吗？”
“拍到了。正在传给你。”
平板屏幕闪了一下，一张照片跳出来。是个中年男人，戴着帽子，低头走路。但五官清晰。
杨辰放大照片。
那人右耳下方有一道疤。
他见过这张脸。
三个月前在辰光cb外围监控里出现过一次。当时这个人站在街角抽烟，停留了不到两分钟就走了。
那次他没在意。
但现在他知道这不是巧合。
他把照片存进加密文件夹，命名【可疑接触·一级关注】。
电话里还在说：“他们见面后，灰外套的人去了长途车站，买票去了邻省。”
“跟踪了吗？”
“跟了。但对方中途换车，失去了信号。”
杨辰说：“继续找。只要他回来，第一时间通知我。”
挂掉电话。
他看向雷震：“你觉得他们会再动？”
“一定会。”雷震说，“有些人总觉得规矩是暂时的。等风头过了就能改。”
“那就让他们试试。”
“你打算怎么办？”
“等他们犯错。”杨辰说，“第一次警告。第二次直接清出地盘。第三次——”
他没说完。
雷震知道意思。
办公室安静下来。
窗外日头未偏，光线依旧明亮。
杨辰的手指慢慢滑过平板屏幕。一条新的提示跳出：【东巷物流点上传运营日报成功】。
他点了确认。
下一秒，另一条提示弹出：【西区赌场流水记录异常，检测到未报备现金交易】。
他盯着这条信息看了两秒。
嘴角微微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