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合上时，苏婉的手还搭在杨辰袖口。
她低头看着日程表上被荧光笔标亮的“18号”，指尖轻轻摩贴着那个数字。
杨辰站在她身旁，手机静音放在内袋，但屏幕一直在闪。系统后台自动同步婚礼支出明细，每一笔安保、传播、技术部署的资金流动都实时生成死士调度预案。赵虎已带队完成三次演练，秦峰加密了全部通信链路，雷震确认海外基地响应时间不超过七分钟。
这些数据他没说，也不需要说。
他们回到顶层办公室，玻璃墙外是整座城市的天际线。助理送进两份简餐，没人说话。
与此同时，江城大学家属区的一间书房里，苏父正盯着电脑。
屏幕上是杨辰名下核心企业的股价曲线。他调出过去三十天的数据，发现每当苏婉在社交平台更新动态——哪怕只是发一张咖啡杯的照片——股价就会在十五分钟内出现小幅拉升，幅度精准得像程序设定。
他皱眉，把时间轴拉到昨天下午。
那时苏婉上传了一张婚礼策划书封面截图，配文“今天敲定了”。三分钟后，主力资金流入突然增加三点二亿，盘口挂单结构瞬间重组。这不是散户行为，是有人在用大额买单托住价格。
他还没想明白，电话响了。
来电显示为空号。
“苏先生。”对面的声音经过处理，听不出性别，“您女儿在杨少海岛的监控画面需要授权公开吗？”
苏父握紧话筒：“你们是谁？”
对方沉默三秒，挂断。
他没有报警。他坐回椅子，打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存着他这些年整理的关于杨辰的所有公开信息：创业时间线、融资节奏、诉讼记录、媒体采访片段。
以前他觉得这个年轻人运气好，踩中了风口。现在他意识到，有些事无法用常理解释。
同一时间，杨氏集团东区办公楼。
杨杰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投影着一份文件——《婚礼执行计划v30》副本。这是他花二十万从后勤主管手里买来的。
他看到“全息股东会接入”时冷笑，看到“全球死士基地同步点亮‘婉’字灯光”时砸了鼠标。
他调出资金监控系统，输入杨辰私人账户编号。最近一周，已有九十七亿流动性被划入婚礼专项基金，用途包括无人机编队租赁、海底光缆临时加密服务、跨国卫星通道包段。
这不是办婚礼。
这是军事级行动。
他在白板上写下四个字：以婚谋权。
然后拨通三位叔伯的电话。
“二叔，杨辰要把家族会议改成全息直播，还让外人站c位。”
“四叔，他动用百亿资金搞一场秀，这钱本该用于地产并购。”
“六叔，他手下那些人喊口号都是‘守护苏小姐’，这不是企业忠诚，是个人效忠。”
电话那头都很安静。
最后一位挂断前说了句：“你别惹他。”
杨杰放下手机，一拳砸向电脑屏幕。玻璃裂开，碎片扎进手背，血顺着键盘流下来。
他喘着气，盯着那行未发送的邮件草稿标题：《关于杨辰滥用公共资源的质询函》。
他知道没人敢联署。
他知道只要杨辰愿意，明天就能让他失去所有职务。
他只是不甘心。
为什么你能把一切都变成你的武器？连结婚都能当成权力宣告？
办公室陷入黑暗，只剩碎裂屏幕的微光映在他脸上。
他摸出口袋里的录音笔，手指反复按着开关。
——
总部这边，苏婉翻开最新版策划书。
纸张很厚，每一页都有详细注释。写着：“主题基金设立，代码c&w，首期募资五百亿，收益用于支持青年艺术家驻留项目。”
她抬头看杨辰：“你这是……用整个资本市场当聘礼吗？”
杨辰停下签字的动作。
他把钢笔放在桌上，走过来握住她的手。
“不是聘礼。”他说，“是见证。”
他打开平板，调出一段视频。画面里赵虎正在训练场带新人，所有人穿着黑色作战服，背后印着极小的“sw”字母。
“目标是什么？”画外音问。
“守护苏小姐。”众人齐声回答。
“优先级？”
“最高。”
苏婉眼眶有点热。
她靠在他肩上：“我希望你的世界里，永远有我一角真实的角落。”
“你早就有了。”他说，“而且是你自己拿下的，不是我给的。”
她笑了，翻到下一页。上面写着：“婚礼当天零点，启动‘星辰归位’协议，全球三十七个死士基地同步解除隐蔽模式，灯光拼出‘婉’字持续十分钟。”
“他们会暴露位置。”她说。
“值得。”
“万一有人趁机动手？”
“那就让他们试试。”
她没再问。她知道他不是逞强。他做过的每件事，都有准备。
她只是忽然觉得，这场婚礼不像仪式，更像一场宣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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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对她说“我愿意”，也是对所有人说：她是他不可触碰的底线。
窗外天色渐暗，城市亮起灯火。
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新闻推送：《神秘资本涌入杨辰系企业，分析师称或与重大事件有关》。
她没点开。
她把手机倒扣在桌上，抬头问：“如果哪天你不干了，不想玩这么大了……我们还能回去喝奶茶吗？”
“能。”他说，“店我都留着，员工也没换。”
“那就好。”
她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远处楼宇间的霓虹。
某个瞬间，她仿佛看到一道光闪过——像是无人机群在高空列阵，又像只是眼花。
她没回头，只轻声说：“你说他们真的会为我拼命吗？”
“他们会为你活着的人拼命。”他说，“而你，是我的命。”
她转过身，正要说话，手机再次震动。
是一条加密消息，来自林瑶。
杨辰看了一眼，回复一个“查”。
他没告诉苏婉。
他走到保险柜前，按下指纹和密码，取出一个黑色终端。屏幕亮起，显示全球死士分布图。其中一个红点正在缓慢移动，方向正是海岛所在海域。
上次出现这个信号，是黑风衣男人。
他关掉终端，放回原处。
然后走回她身边，握住她的手。
“饿了吗？”他说，“先吃饭。”
她点点头。
两人坐下，没人再提刚才的消息。
但杨辰左手无意识地转动了腕表的表冠。
一圈，又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