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剑的手剧烈颤斗,看着那些如同地狱恶鬼般扑来的暴民,看着他们眼中赤裸裸的杀意,他发出一声尖叫:“杀了他们!快——”
他的话音未落,几个冲在最前面的暴民已经如同饿虎扑食般,无视了旁边几个试图阻挡却被瞬间淹没的御林铁卫,猛地扑向乔佛里。
“不!我的儿子!”
瑟曦发出撕心裂肺的的尖叫,想要冲上去,却被提利昂死死拉住。
乔佛里徒劳地挥舞着剑,但瞬间就被几只粗壮肮脏的手抓住。
“带走他!带到贝勒大圣堂去,在诸神面前审判这个杂种!”
大麻雀那嘶哑却充满煽动力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审判杂种国王!”
“带到圣堂去!”
在一片疯狂的嚎叫声中,乔佛里被无数只手拖拽着,双脚离地,被拖出了王座厅,消失在门外汹涌的黑色人潮中。
只留下他一路凄厉绝望的哭喊和咒骂在厅堂内回荡。
瑟曦眼睁睁看着儿子被拖走,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灵魂,瘫软在地,发出无声的哀嚎,美丽的脸庞因极致的痛苦和仇恨而扭曲变形。
但剩下的暴民可不会放过这些养尊处优的贵族们,他们朝众人冲来,发出怒吼。
他们目光嗜血地看着提利昂等人,提利昂对着波隆和一众御林特卫们厉声吼道:“人太多了!带上瑟曦和托曼,派席尔,小指头,瓦里斯,还有那个史塔克小姐,快跟上,想活命的就跟紧!”
波隆二话不说,如同拎小鸡一样,粗暴地将瘫软的瑟曦扛在肩上。
几人朝着红堡的一处临时架设的木践道走去,那是提利昂收到泰温信件后就准备的逃生信道。
“快!”提利昂声音带着急促。
提利昂一把拉过吓得瑟瑟发抖的托曼,派席尔连滚带爬地跟在后面。
一行人如同丧家之犬,仓皇地顺着木践道离开红堡的幕墙。
贝勒大圣堂前广场。
这里曾是七神荣光的圣地,如今却成了血腥审判的屠宰场。
广场上挤满了黑压压的暴民。
乔佛里被剥去了华丽的铠甲,只穿着沾满泥污和血迹的衬衣衬裤,被粗暴地按倒在圣堂高高的石阶前。
他那张曾经趾高气扬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极致的恐惧和涕泪横流的狼狈。
他浑身抖得象风中的落叶,金色的头发被汗水、泪水和污垢黏在脸上。
“我是国王!我是你们的国王!放开我!你们这些下贱的蛆虫!我外祖父会杀了你们!把你们全杀光!”
他徒劳地嘶吼着,声音因恐惧而变调,在暴民的狂吼声中显得如此微弱可笑。
“国王?”
大麻雀缓缓走到乔佛里面前。
他枯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陛下,诸神是公正的,您的暴行,您家族的罪恶,您在这片神圣土地上对艾德·史塔克大人施行的非人道的虐杀——早已触怒了七神,降下这饥荒与混乱的神罚,现在,审判的时刻到了。”
乔佛里看着大麻雀那双毫无人性的眼睛,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让他连尖叫都发不出来。
“杀了他!审判他!”
“看看他血管里流的是什么血!是狮子?是鹿?还是龙?!”一个饿得眼睛发绿的妇人尖声叫道,引发了更大的附和。
“剖开他!看看他的心肝是什么颜色!”
“吃了他!用他的肉平息诸神的怒火!”
疯狂的叫嚣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这时,一个瘦得皮包骨头、走路都摇摇晃晃的少年被推搡着走上前。
他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曾经可能是个屠夫学徒,但现在饿得连握刀的力气都快没了。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破旧切肉刀,眼神空洞而麻木。
“你!小子!你来!”
一个满脸横肉的暴民头子指着乔佛里,又指了指少年手里的刀:“给这个杂种国王一个痛快,让诸神看看我们的决心!”
少年茫然地看着地上抖成一团的乔佛里,又看了看手中生锈的刀,喉咙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他踉跟跄跄地走到乔佛里面前。
“不——不要——求求你——”
乔佛里看着那把锈刀,绝望地哀求,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少年没有理会。
他双手握紧刀柄,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乔佛里裸露的脖颈,狠狠砍了下去!
噗嗤!
第一下!力量不足,角度歪斜。
锈钝的刀刃深深嵌入了乔佛里的肩胛骨与脖颈的连接处,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乔佛里发出凄厉到非人的惨嚎,身体剧烈地抽搐。
“啊——!!”剧痛和恐惧让乔佛里爆发出最后的力气,疯狂挣扎起来。
几个暴民立刻死死按住他。
少年被喷溅的鲜血糊了一脸,他喘着粗气,拔出刀,眼中闪过一丝野兽般的兴奋。
他再次举起刀。
咔嚓!
第二下!
砍在了第一道伤口下方,更深。
颈椎骨碎裂的声音清淅可闻。
乔佛里的惨叫声戛然而止,眼睛瞪得溜圆,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
噗!
第三下!
力量更弱,砍在了脊背上,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但未能致命。
乔佛里已经发不出声音,身体痉孪。
少年也几乎脱力,握着刀的手抖得厉害。
他看了一眼还未断气的乔佛里,又看了一眼周围疯狂催促的暴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聚集起最后一丝气力,再次将锈刀高举过头顶。
咔嚓!
第四下!
这一次,锈钝的刀刃,终于精准地落在了颈椎断裂处。
咕噜!
一颗戴着几缕金色乱发的头颅,翻滚着落入了肮脏的泥泞中。
乔佛里那具无头的躯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最终瘫软在血泊里,再无生息o
这个残暴的国王和那个曾经被他虐杀的艾德公爵一样,在贝勒大圣堂前被虐杀。
短暂的、令人室息的死寂笼罩了广场。
随即,是山崩海啸般的的欢呼。
“杂种死了!”
“诸神万岁!”
“分肉!分肉!”
疯狂的暴民们一拥而上,扑向那具还在微微抽搐的无头尸体和那颗滚落在泥泞中的头颅。
他们用能找到的任何工具撕扯着温热的血肉和内脏。
惨叫声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吮吸声和满足的呻吟。
贝勒大圣堂前神圣的石阶,瞬间化作了茹毛饮血的屠宰场和饕餮盛宴的地狱餐桌。
一个满脸横肉的暴民一把抓起乔佛里那颗沾满泥污和血污的头颅,看着那双至死还圆睁着、凝固着无尽恐惧的眼睛,发出狂野的大笑:“国王的头颅?哈哈哈!正好给老子当夜壶!”
他毫不避讳地解开裤带,在无数暴民更加疯狂的哄笑声和叫好声中,对着那颗曾戴着七国王冠的头颅,痛快淋漓地撒起尿来。
很快,那颗饱受凌辱的头颅被一根长矛挑起。
更多的暴民对着它吐口水、扔泥巴、肆意侮辱。
最后,它被挂在了诸神门的最高处。
“打开城门!迎接蓝礼陛下!”
“迎接真正的国王!”
“我们有吃的了!”
在分食了“杂种国王”的血肉、发泄了所有的疯狂后,残存的理智和蓝礼投粮带来的“恩惠”占据了上风。
幸存的暴民开始涌向城门,用能找到的工具疯狂地砸击着门栓和绞盘。
他们要打开城门,迎接城外那位“仁慈”的、给他们带来粮食的蓝礼陛下。
仿佛只要城门一开,所有的饥饿、罪恶和疯狂,都能被城外那支金玫瑰大军所救赎。
诸神门上,乔佛里那颗被尿液浸透、污秽不堪的头颅,在风中轻轻摇晃,空洞的眼窝凝视着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