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堡,国王大厅。
窗外,狭海的风带着咸腥吹拂着高耸穹顶下悬挂的金红龙旗。
刘潜端坐在王座上。
这位来自北境的使者,体态虽因长途跋涉而略显疲惫,但眼中却坚韧无比。
刘潜的目光落在文德尔身上,平静无波。
北境的使者,有意思。
看来他之前在史塔克和拜拉席恩之间制造的矛盾起了作用,现在的北境孤立无援。
只能来找他这个外国人。
他缓缓开口:“罗柏陛下年纪轻轻,就在七国闯下偌大威名,即便我在狭海对岸,也听过他“少狼主”的名号。”
他顿了顿,仿佛在衡量,随即抛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数字:“我会给你们两万,两万无垢者,作为帮助北境的力量。”
文德尔猛地抬头,怀疑自己听错了:“陛下——”
“我给你们两万名无垢者战士,他们将随你返回维斯特洛,为你的北境之王而战。”
刘潜清淅地重复,脸上没有任何开玩笑的表情。
巨大的狂喜瞬间淹没了文德尔!
两万!
而且是无垢者!
这远超他的预期,甚至远超罗柏陛下最乐观的估计。
他甚至没去考虑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两万无垢者。
白港伯爵之子激动得几乎要跪倒在地:“感——感谢陛下的援手,北境永不遗忘!”
“不必急着谢我。”
刘潜抬手,打断了文德尔的感激涕零,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战士就在城外,看看你是否满意?”
王冠镇外,广袤的平原。
这里曾是战马弛骋的训练场,如今却成了临时的集结地。
海风强劲,吹拂着低矮的荒草。
当文德尔爵士在征服堡卫兵的引领下,策马登上一个低矮的土丘,望向下方时,他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化为一片茫然。
人!
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
两万个精壮的、肤色黝黑的身影,矗立在平原上。
他们剃光了头发,活象一个个卤蛋。
他们穿着统一制式衣服。
这式样分明是无垢者的制式装扮。
然而,他们的手中紧握的,却是闪铄着寒光的多斯拉克亚拉克弯刀。
背上背着多斯拉克筋角复合弓。
在他们队列旁边,拴着毛色杂乱、体型远不如纯种多斯拉克战马神骏的劣种马。
这根本不是他想象中沉默如石、手持长矛短剑的无垢者方阵。
这是被强行套上了统一服装的多斯拉克卡拉萨。
与其说是无垢者,不如说是污垢者,全员恶人啊。
“陛——陛下——”
文德尔声音干涩,他猛地转向旁边骑着高头大马、神色平静的刘潜:“这——
这不是无垢者吧?这分明都是多斯拉克马人啊!”
刘潜脸带笑意,他的目光扫向那些桀骜不驯的马人。
这是卓戈卡奥溃败后,被刘潜收编的俘虏。
因为刘潜击败了他们的卡奥,这些马人也就变成服从他的卡拉萨。
这些野蛮人发光发热的时候到了,把他们送到七国去,他们无论听不听话,都只会让七大王国更加混乱。
他声音平淡:“文德尔爵士,你看到的就是我的战士,我说他们是无垢者,他们就是无垢者。”
“可是——陛下!”
文德尔几乎要哭出来:“他们是野蛮的马人,他们只服赝于最强大的卡奥,只追随草原的风,他们怎么可能象真正的无垢者那样,绝对服从命令,为陌生的北境而战?他们会听罗柏陛下的指挥吗?他们会遵守骑士的规则吗?”
他脑海中浮现出多斯拉克人在维斯特洛烧杀抢掠的可怕传说,心凉了半截。
这哪里是援军,分明是两万匹野马。
刘潜微微侧头,看向文德尔:“你在质疑我的判断?”
他的声音不高,却让文德尔瞬间打了个寒颤。
文德尔看着刘潜那双深邃的眼睛,又看了看下方那两万双充满野性力量的眼睛,所有辩解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明白了,这就是刘潜的“无垢者”,这就是他能得到的全部“援军”。没有讨价还价的馀地。
一股巨大的苦涩和无力感涌上文德尔心头。
完了——带着这两万野蛮人回去——罗柏陛下会怎么想?
北境的领主们会怎么想?
史塔克是冰原狼,他们能约束住这些草原上的烈马吗?
但另一个声音在他脑中疯狂作崇。
两万人啊!
整整两万身经百战的战士,哪怕他们是马人,哪怕他们桀骜不驯,这也是一股足以撼动战局的强大力量。
北境现在缺的就是人,缺的就是能拿起刀剑砍向兰尼斯特的人,有总比没有强。
巨大的现实压力和对北境存亡的忧虑,最终压倒了内心的恐惧。
文德尔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刘潜深深一躬:“是,陛下,感谢陛下慷慨援手,两万无垢者”战士,北境感激不尽!”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无垢者”三个字。
刘潜似乎对他的识相很满意,微微颔首:“很好,船已经为你备好了,足够容纳这两万战士和他们的马匹,尽快启程吧,维斯特洛的战争不等人。”
“是,陛下!”文德尔连忙应道。
“不过”
刘潜话锋一转:“我的战士不能白自流血,北境之王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文德尔心中一紧:“陛下请讲,只要北境能做到——”
“很简单。”
刘潜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狭海,落在了遥远的维斯特洛:“我要临冬城的珊莎小姐作为我的妻子。”
“珊莎小姐?!”
文德尔失声惊呼。
他万万没想到刘潜会提出这个要求。
史塔克家的长女,北境的明珠。
刘潜语气平淡:“这是换取这两万战士效力的条件。”
现在他手上有琳妮丝和弥赛拉,但还不够,如果能多一张史塔克的牌,在北境这盘棋上,分量才够重。
将来,满目疮痍的七大王国会失去一大把男性继承人,只要把这些贵族小姐占据在自己手里,那些家族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
文德尔只觉得头皮发麻。
史塔克家族的长女,远嫁狭海对岸的东方征服者?
罗柏陛下会答应吗?
凯特琳夫人会同意吗?
但他不敢拒绝,只能硬着头皮道:“是,陛下,在下一定将您的意愿,如实禀报罗柏陛下!”
“很好。”
刘潜不再看他,对着身后侍立的一个面容沉静的年轻东方男子招了招手。
这名由柴仪用红宝石幻化的仪地男子立刻上前一步,躬身听命。
刘潜吩咐道:“你随文德尔爵士同去维斯特洛,代表我,与罗柏·史塔克谈判。”
刘潜这次派柴仪出去,除了北境的事情以外,还有其他要事。
“遵命,陛下。”柴仪躬敬道。
刘潜最后看了一眼下方那两万的多斯拉克“无垢者”方阵,挥了挥手。
他们在各自小头目的带领下,牵着他们的劣马,涌向停泊在港口的庞大运输船队。
文德尔爵士骑在马上,看着这壮观的景象,心中五味杂陈。
两万野蛮的战士,穿着无垢者制服,登上海船,驶向维斯特洛。
这画面充满了荒诞感。
他看了一眼身旁神色平静的柴仪,又想起刘潜那不容置疑的联姻要求,只觉得肩上的担子沉重如山。
海风呼啸,吹动文德尔爵士的披风。
他看着最后一批多斯拉克战士消失在船舱深处,内心无法平静。
这支由野蛮人组成的“援军”终于启航,驶向维斯特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