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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你这些,就是让你知道,如果你不想继续这场比试,我现在就联系老箩卜,以组织的名义取消它!”
“老郑!我明白你关心我,但你要相信,我从不打没把握的仗!”李建民语气坚定,“把那颗悬着的心放回去,这场比试我必赢!”
“当真?”郑朝阳神情严肃。
“当真!”李建民回答得干脆利落。
听李建民如此肯定,郑朝阳紧绷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练习的时候找个安静的地方,我这就去跟老箩卜汇报!”
郑朝阳说完,匆匆离开。
李建民用黑布仔细包裹好长枪,平静地关上门离去。院子里一片混乱,但他无暇顾及。
如今他的枪法已经大成,留在这里修炼不仅难有进步,还会打扰邻居,不如早点离开。
午后时分,李建民带着娄小娥和小奶团子,一家三口外出游玩,享受难得的闲遐时光。
直到夕阳西下,三人才踏着暮色回到后院。只见小丫头正坐在台阶上,双手托腮看着天边的晚霞,而陈平安则在一旁练桩功。
看到李建民他们回来,小丫头立刻撅起嘴,满脸不高兴。
李建民和娄小娥相视一笑,赶紧拿出准备好的礼物哄她。
“潇潇,看哥哥嫂子给你带了什么?”
“带什么都不能弥补你们偷偷出去玩!”小丫头嘴上抱怨,眼睛却不停地往他们手上瞟。
“给你,特意给你买的。”李建民温和地笑着,递过一套新衣服,“为了挑这身,我们跑了好多地方,你嫂子腿都走疼了。”
小丫头顿时笑逐颜开,接过新衣服开心地说:“谢谢哥哥!谢谢嫂子!”说完就蹦蹦跳跳地回房试新衣去了。
李建民笑着摇头,又取出一件黑色小衬衣递给陈平安。
“平安,这是给你的。”
陈平安愣了一下,看着眼前崭新的衬衣,甚至能闻到布料特有的味道。
“建民叔叔,我不需要,我有衣服穿。”小家伙坚定地摇头。
李建民早有准备,笑着说:“你现在跟着潇潇习武,就是入了我的门下。这是咱们门派练功的正式服装,春夏穿这身,冬天还有冬装。”
“真的吗?建民哥哥,我还小,你可别骗我。”小家伙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不骗你,穿上吧。”李建民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
“那我先去问问娘亲!”陈平安拿着新衣服,高兴地朝中院跑去。
正在糊火柴盒的一大妈看见陈平安喜气洋洋跑来,脸色顿时缓和下来。
“平安!慢点走!当心摔着!”
“娘!这是建民哥送的,说是练武时穿的衣服!”
“练武?”一大妈愣了一下。
她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快步往后院走,“你在这儿等着,我去问建民。”
李建民刚进屋不久,一大妈就急匆匆赶来了。
“建民!你给平安衣服是怎么回事?孩子还小,这礼太重了!”
“别担心,平安不是和小丫头一起练武嘛,算是入我门下。”
“这衣服以后就是我们这一门的统一服装。”
“建民!平安和潇潇那是闹着玩的,不行!这太贵重了!”
一大妈连连摇头,“这衣服多少钱?我来买!”
李建民神情严肃,“一大妈,这不是开玩笑。平安这孩子有练武的天赋,我很看好他。您别操心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以后每天晚上让平安来,跟着潇潇学武就行!”
一大妈推辞不过,只好点头答应,心里满是感激。她知道,李建民这是在悄悄帮衬她们一家。
如今她虽然有聋老太的五块钱保障金,每月还能从街道办领些糊纸盒的活儿,努力干下来,也能挣个十几块。加之两人都是城市户口,有供应粮,十几块钱也够她们过日子了。
但一大妈总想多攒点,所以每天都忙到很晚。院里的人因为从前待她不错,也都愿意帮她,让这个禽兽遍地的四合院,也透出几分暖意。
她一边感激院里的邻居,一边教导陈平安,长大了一定要报答大家的情义。
这些话,都被屋里的李建民听得一清二楚。他知道一大妈心善,教子有方,才有了之前送衣那一幕。
不然,他李建民难道是傻子?无缘无故送东西给不相干的人?
第二天。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院子里还蒙蒙胧胧,李建民就醒了过来。
洗漱、做饭,一气呵成。
送小丫头去了学校,他骑着自行车直奔灵山。
天色阴沉,乌云压顶,象是要下大雨。
推着车来到灵山脚下,已经聚了不少人。这些人个个气血旺盛,面色红润,身材壮实,一看就是练武的。
李建民随手柄自行车往看管人员那儿一放,迈步不紧不慢地往灵山上走。
灵山之巅!大战杨程普!
灵山海拔2303米,是四九城第一高峰,被称为“四九城脊梁”。
山势险峻,褶皱山形是一大特色,越往高处,植被也越不同。
整片山坡被翠绿植被和繁花复盖,宛如铺上一层碧色绸缎。
山巅云雾缭绕,寒气逼人如深冬,将峰顶染成银白。
沿途古树参差,小兽若隐若现。
李建民背着黑布包裹的长枪走过柔软草甸,身形挺拔如松。草叶清香扑面,他神色平静如水。
步伐缓慢却落地无声,看似从容实则迅捷,沿途景物与人影都被飞快甩在身后。
不过十分钟,他已踏入那片云雾笼罩、冰霜凝结的凛冬之地。
正值三月春日,此地仍寒冷如冬。满山覆着冰晶的银白植物,素裹清绝。
他正凝望雪景缓步登顶,忽见三名白发红颜的老者身着练功服,自山下疾驰而来。
李建民只认得其中一人——孙禄樘。
三人闻声回头,孙禄樘认出故人,愕然笑道:“李小子!原以为你早到山顶,竟比我们更迟!”
“不过是寻常比试,何须这般兴师动众。”李建民摇头轻叹,未待孙禄樘回应,纵身跃起。足尖连点山壁凹处,几个起落便消失于云雾中。
每跃皆凌空数十丈,身姿翩若惊鸿,看得三老瞠目结舌。者猛然爆粗:“!老孙!他当真只是抱丹境?这腾空数十丈还借崖壁发力,岂是抱丹能为?”
“古籍记载的侠客不过如此!”另一人面色潮红急问。
孙禄樘压下心中骇浪,沉声道:“我臻至抱丹时远不及他。若非抱丹圆满,便是已破罡气境!”末字尾音微颤。
“断无可能!”先前老者连连摆手,“罡气境乃传说之境,怎会现于当世……”
“不论信与不信,速往山顶!原以为胜负分明,现下恐生变量。此子实乃妖孽!”第三人急声催促。
三老点头发力,疾驰而上。
山巅之上!
李建民借力最后一棵大树,跃上顶峰,眼前赫然展开一片冰晶复盖的凛冬世界。
一棵参天巨树巍然耸立,枝叶繁茂,直插云宵,仿佛通往天际的阶梯。
树下,一位白袍老者盘膝端坐,须眉皆白,凝结着点点冰霜。
身旁搁着一柄剑,剑身同样点缀着细碎冰晶,显然已在此停留多时。
此人正是曾现身警局的杨程普!
察觉动静,杨程普骤然睁眼,目光闪铄,精光四射,显然未料到来者竟如此年轻。
“少年!你令老夫意外。本以为挑战者应是同辈中人,不想竟是个年轻娃娃!”
杨程普开口,语气平静无波,显然已在瞬息间调整了心绪。
“您老同样令我惊讶。观您气息,踏入抱丹境界已有时日了吧?”
“三十年了!若非孙禄樘身负不可逆转之伤,修为跌落化境巅峰,老夫本欲挑战的人是他。”
“三十年间您游历人间,遍观世情,想来修为更进一步。”
“抱丹后期。”杨程普答道,“可惜寿元将尽,此次归来,本欲在杨家静候终老。”
“未料你给我一大惊喜,临终之际竟遇一对手。”
“娃娃放心,你年纪轻轻,乃国术界希望所在,老夫自会手下留情!”
杨程普慨然言道,眼中毫无妒色,唯有几分赞许。
那目光,似没落家族忽现天才之欣喜,亦如长辈对后辈之殷切期盼。
李建民默然。原以为将即刻交手,未料杨程普如此赏识,反令他一时难以下手。
似窥破李建民心思,杨程普倏然起身,眼中精光暴绽,一声长啸震彻灵山峰顶:
“娃娃,报上名来!你的实力,老夫认可了!”
银发飞扬,战意熊熊,衣袍翻飞如谪仙临世。
“李建民!”李建民抱拳,声缓而稳。
“李建民!好,好,好!自此日起,你便是我国术界最终希望!”
杨程普一步踏出,身影倏忽消失,劲风席卷间,一掌已迎面而来。
其太极劲气已臻化境,柔绵之中蕴藏刚猛,
柔中带刚!
李建民心无轻忽,暗叹抱丹高手果然不凡,随手一击已非化境巅峰可挡。
他眼燃战意,右拳紧握,刚猛力道汇聚拳端。
八极崩!
两股劲气于半空相撞,空间微震,
随即轰然爆裂,如数炮齐鸣。
李建民与杨程普神色如常,衣袍却在风中猎猎翻飞,身后大树簌簌摇动,冰晶般的落叶纷纷扬扬洒落四周。
“好!好!好!能接下我这一招太极搬拦捶,足见你已真正踏入此境!”杨程普朗声大笑,红润的面容更添几分光彩,“今日老夫总算能尽兴一战!”
话音未落,杨程普银发飞扬,身形如电,瞬息间已逼近李建民身侧。一腿抬起,太极劲气缠绕其间,刚柔并济,破空之声骤响。
李建民从容不迫,他的境界与实力皆远胜杨程普。这一腿虽蕴含玄妙,却尚未超出他的预料。他同样抬腿相迎,八极劲气奔涌而出,刚猛凌厉,空气为之震颤!
砰!
双膝相撞发出沉闷巨响,汹涌气浪再度掀起漫天尘土。二人目光交汇,眼中战意灼灼如火。
霎时间,两道身影再度交织。拳脚相击之声如连珠炮响,二人身形飘忽似电,在灵山之巅辗转腾挪。所过之处山石崩裂,轰鸣声不绝于耳,整座山峰仿佛都在震颤。
不远处,孙禄樘三人目睹这场激战,皆面露惊骇。
“我一直以为杨老刚入抱丹境,这般声势分明已臻后期境界!”
“更令人惊讶的是那年轻人,竟能与杨老平分秋色!”短发老者陈子正慨然叹道。
“观此一战,实在心痒难耐。若能替代其中任一,此生无憾!”长须老者王子平抚掌而叹,虎目中精光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