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的大脑飞速运转,目光在安全区的柔和白光和外围的黑暗丛林之间来回扫视。
他迅速从战术背包的夹层里扯出一块备用衣物布料,动作麻利地将自己的口鼻和半张脸蒙住,只露出一双眼睛。
“西门大哥,”他压低声音,对身旁气息冰冷的剑客道,“劳烦您在此处稍候片刻。我去去就回。等我将他们引出来……剩下的,就拜托您了。”
西门吹雪淡漠的目光扫过他蒙面的脸,微微颔首,并未多言。
他的身影向后退入更深的阴影之中,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气息彻底消失。
江流调整了一下呼吸,脚下划云游身步悄然运转,朝着那片安全区奔去。
他的动作故意弄得有些跟跄和狼狈,来到安全区入口前。
“谁?!站住!”
安全区内,那五名原本注意力全在一刀刘四人身上的执法队员立刻被惊动。
五把能量步枪瞬间调转枪口,齐刷刷地指向狂奔而来的蒙面身影。
江流却仿佛没听到命令,猛地转身,使出吃奶的力气,朝着来时的方向疯狂逃窜!
这一连串逼真的表演,果然起到了效果!
“追!”那名小队长模样的执法队员眼神一厉,毫不尤豫地下令。
这个人一定有问题,说不定就是反抗军,绝不能让他跑掉。
“老五!你留下看着他们四个!”小队长对身旁一人快速吩咐了一句,随即一马当先,带着另外三名队员,猛地冲出安全区范围,朝着江流的背影疾追而去。
被称作“老五”的那名执法队员则听话地留在原地,枪口重新指向被铐住的一刀刘四人,警剔地注视着周围。
江流在前面“拼命”奔跑,眼角馀光瞥见身后追来的四道身影。
他刻意控制着速度,既不让对方轻易追上,又始终给他们一种“再加把劲就能逮住”的希望。
几十米的距离转瞬即过!
当那四名执法队员追着江流,一头扎进那片光线昏暗、枝桠扭曲的密林局域时——
嗡!
一股冰冷刺骨的恐怖剑意,瞬间笼罩了四人。
跑在最前面的小队长骇然抬头。
只见一道淡漠的白色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侧前方的树梢之上!
没有言语,没有警告。
只有剑光!
一道剑芒如银河倾泻般骤然亮起!
快!无法形容的快!
那剑光仿佛同时出现在四个方向!
四名执法队员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
他们只觉得脖颈一凉,视野便开始天旋地转。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四颗充满了惊愕和茫然表情的头颅滚落在地。
从追击到全灭,不过眨眼之间!
西门吹雪的身影轻飘飘地落在地上,长剑已然归鞘,白衣依旧不染尘埃。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最后落在江流身上。
江流扯下蒙面布,长舒一口气,对着西门吹雪竖起大拇指:“西门大哥,牛逼!”
就在这时,西门吹雪那原本凝实的身影,边缘开始微微变得模糊,闪铄起来。
【剩馀存在时间:00:00:10】
江流心中一凛,时间到了!
西门吹雪低头,看了看自己逐渐变淡的手,再抬头看向江流。
他忽然开口:“剑是杀人利器,却勿要忘了只有你的手才能控制挥剑的方向……”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的身影彻底化作点点纯净的白光,消散在空气中。
只留下江流站在原地一脸懵逼。
又是个谜语人?
但现在不是深思的时候。安全区里,还有一个!
江流眼神一冷,再次蒙上面,转身朝着安全区快速潜回。
安全区内,那名留守的执法队员“老五”正紧张地注视着同伴们追出去的方向,侧耳倾听着远处的动静。
然而,除了最初几声模糊的惨叫,后面就彻底没了声息。
这让他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就在这时,他看到那个蒙面的家伙,竟然又跑了回来。
“站住!”老五立刻举枪瞄准,厉声喝问。
江流一边跑近,目光一边死死盯着对方持枪的手。
老五枪口死死指着江流:“站住!不许动!再动我开火了!”
就在江流踏入安全区白光范围的瞬间!
他脚下划云游身步猛然爆发到极致!
身体如同鬼魅般拉出一串残影,以一个极其刁钻的z字形轨迹,瞬间逼近!
老五瞳孔骤缩,下意识就要扣动扳机!
但江流的速度太快了!
咻!
一道寒光闪过!
江流手中的匕首,瞬间划过老五持枪的手腕!
“啊!”老五惨叫一声,能量步枪脱手掉落!
他另一只手刚摸向腰间的警棍,江流的膝盖已经如同重锤般狠狠顶在他的小腹!
“呕!”老五眼前一黑,剧痛让他瞬间蜷缩成虾米状,酸水狂吐!
江流毫不留情,匕首顺势向上一撩!
噗嗤!
锋利的刀刃切开了对方的喉管。
老五捂着喷血的脖子,缓缓瘫软倒地,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声息。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一旁被铐住的一刀刘四人甚至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战斗就已经结束!
江流喘了口气,扯下面罩,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快步走到一刀刘面前,用匕首劈开他手腕脚腕上的镣铐。
“江流!是你!”一刀刘恢复自由,又惊又喜,“多谢!你又救了我们一次!”
甘和崔也激动地看着江流,连声道谢。
江流点点头,动作不停,继续为甘和崔解开镣铐。
最后,他走到了文的面前。
文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江流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他没有立刻去砍断文的镣铐,反而手腕一翻,冰冷的匕首尖刃,稳稳地抵在了文的咽喉之前!
气氛瞬间凝固!
一刀刘、甘、崔三人的笑容僵在脸上,全都愣住了。
“江流?!你干什么?!”一刀刘惊愕道,“他是文啊!快放开他!”
江流没有看一刀刘,目光如刀,死死锁定在文那张略显木纳的脸上,“告诉我,为什么?”
文的身体微不可查地颤斗了一下,依旧低着头,沉默不语。
“江流!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一刀刘急了,上前一步想要阻拦,“文跟我们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他怎么可能……”
“是吗?”江流冷冷打断他,目光依旧盯着文,“那我问你,文。”
“在车库,我进来的时候,你看到我,眼神为什么下意识地躲闪?”
“在车上,分发临时手环的时候,你毫不尤豫地塞给了我一个,为什么却自始至终,没有问过张宝需不需要?你好象……早就知道他没有,也不会用手环?”
“刚才我被执法队盘问,你站在刘哥身后,为什么几次悄悄将手摸向腰后?那里藏了什么?通信器吗?”
江流每问一句,文的头就垂得更低一分,身体也颤斗得更加厉害。
一刀刘、甘、崔三人的脸色,也随之变得越来越苍白和难以置信。
这些细节,单独看或许没什么,但连在一起,就显得格外刺眼和可疑。
“文……江流说的是真的吗?你……”一刀刘的声音带着颤斗,他无法相信,却又无法忽视江流指出的疑点。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文,忽然缓缓抬起了头。
他的脸上,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木纳和憨厚。
他看着江流,声音沙哑地开口: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