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官场适合你，都通透了！”
姜棠手撑着头看他，眼里既有欣慰又有赞赏！
上一世，崔砚舟有个闯荡江湖的梦，最后崔氏经历了各种意外，百年崔氏最后也落得个七零八落的下场。
这一世，崔砚舟入朝做官，崔氏有了喘息，未来可期！
“江湖哪有朝廷局势险恶！”
崔砚舟白了她一眼，就没见过谁家表妹动不动就激励兄长上进的，他倒好，摊上了个又聪明又狡猾的表妹，但凡上进的慢了，就要被鞭策！
“肤浅！”
姜棠笑盈盈地看他，却干净利落地吐出一句，“险恶的从来不是局势，是人心！”
“你与萧承稷谈了什么条件？他怎么就答应了？”
这事他想问很久了，崔砚舟睨着她，问道。
“很简单。”
姜棠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利用庄妃娘娘！”
崔砚舟恍然大悟，怪不得，萧承稷会点头同意，相比当初六殿下自己都不知道要被拖下水，根本是被庄妃娘娘的困境扰心。
“你这盘棋下得挺大！”
她拿起秘数筒，轻轻转动，“陛下要的是平衡，我们便给足平衡，景阳侯府掌武，崔氏掌文，六殿下居中，这才是陛下心中最稳妥的布局，一切都是顺势而为！”
“你还记得前些日子，拦睿王马车的那个女子吗？”
崔砚舟话锋一转，说了另外的事。
姜棠点头，“知道，是睿王喜欢的女子，听说是养在外面！”
“死了！”
姜棠猛地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崔砚舟，“死了？何时的事情？我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不应该啊，她这书楼什么闲言碎语听不到，这事她还真是一点风声没得到。
“今日午时的事情，齐妃娘娘当着睿王的面，将人毒死在了，今日我出宫的时候，正好撞见，都封口了，你自然是不会知道！”
姜棠眉心微蹙。
齐妃娘娘当着睿王的面前，弄死了他心爱的女子，这岂不是明晃晃的羞辱了睿王，本就不是亲生的母子。经此一遭，怕是要逼得睿王反目了！
“那睿王妃呢？肚子里的孩子可还在？”
“睿王已经就带着睿王妃出了宫。”
姜棠脸上的笑容龟裂，“睿王这是要认下睿王妃的孩子？”
崔砚舟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你在说什么胡话，那睿王妃肚子里的不就是睿王的子嗣，还需要认……等等，你什么意思？”
“那孩子根本不是睿王的！”
室内倏然一静。
崔砚舟微微睁大了眼，先是惊愕，然后是不可思议，最后迟疑地问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睿王妃在睿王的眼皮底下给睿王戴了顶绿油油的帽子？”
“大惊小怪！”
姜棠撇撇嘴，“皇室里，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还少吗？睿王不也偷偷的养了外室？夫妻两人礼尚往来，谁也不算亏！”
这下轮到崔砚舟脸上的神情龟裂了。
“若是真如此，你觉得睿王会让那孩子平安活到生下来吗？”
半晌，崔砚舟问了一句。
“能不能，我就不清楚了，即便是没了，睿王也会把自己摘出去，这是只能是睿王妃自己背锅！”
姜棠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若是睿王府近日有什么宴请，你和我，通通不能出现！”
“嗯？”
崔砚舟不解。
“若是这个孩子终归是个死，依照睿王的心思，自然是要利用到极致，如今跟睿王不对付的，除了要离开京城的两个人，还有你和我，其他人，我是管不着，总归这趟浑水，我们不蹚就是了。”
“啧啧啧，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
崔砚舟再一次被姜棠的脑子给折服，“大理寺已经审了睿王妃身边的婢女，就是陷害你谋西戎王子的那个！”
“我知道，云栖阁明日重新开业，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大理寺的审判结果也会送到。”
崔砚舟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姜棠，“你又是如何与姜明渊有了牵扯？”
“这人是姜明渊替我找出来的，目的很明显，他想借我的势，我想借他的手！”
姜棠叹了口气，将手里秘数筒放下，靠在椅背上，说的漫不经心。
“谢蘅也知道？”
姜明渊与景阳侯府不对付也不是一日两日，姜棠这样做，即便是以身入局，也确实是与姜明渊有了瓜葛，若是将来，姜明渊获罪……是要诛连族人的。
到时候，姜棠第一个跑不掉！
“知道！”
姜棠垂眼，“如今的局势，于我而言，已经是死局了，若是我再不激进一些，我想要做到的事情，怕是要泡汤了！”
一旦睿王得势，坐上了那最高的位置。
屁股决定脑袋，依照姜明渊的唯利是图，阴狠狡诈的人，最是好放在官场里去制衡！到时候睿王未必舍得杀他。
“我知道你心中有谋算，但是自损八百，敌损一千的事情，还是少做，没有什么比命重要！”
崔砚舟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还是开口点了她一句。
“你以为，等玉门一事捅出来，姜明渊真能独善其身？就算我什么都不做，说不定也会被牵连，无非是众人之口，和执棋人的谋算罢了！”
谢蘅与萧承稷此行去西戎，多半也有查玉门关的因素在里面。
等谢蘅再回来时候，说不定上京的天就要变了！
“话虽如此……”
崔砚舟看她，脸色依旧担忧，“可利用姜明渊，等同于将自己放在明处，成了睿王的活靶子！”
“看我没办法，表哥，除了这一招，我想不出任何破局的办法……”
姜棠低声道，“若是腹背受敌的是你，你又会如何？”
崔砚舟叹了口气，“鱼死网破！”
“那不就是了，我都明白的，知道轻重！”
姜棠忍住不笑他，“我还没怎样了呢，再说，一切都是变数，整个上京城就没有人比我还惜命的了，放心吧！”
崔砚舟吝啬地扯了扯唇角。
姜棠转头朝身后的窗外看了一眼，见天色尚早，随即神秘兮兮的朝着他挤眉弄眼，“你带青竹了吗？”
“在外面，怎么了？”
“我在赌坊有一笔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