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收到消息后,其他人通过斥候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他们对此格外戒备:“是皇帝的人!这是要来灭了将军!”
“还请将军速速拿出个主意!”
可惜陈玄文有心无力。
至今还昏睡在床上,大夫替他看了,说是将军如今只能仔细调理。
沉知韫又从朔风城内找来不少有名大夫,皆无可奈何。
私下不少人都在说,怕是陈大将军被人下毒毁了身子。
无奈,众人只能寻求沉知韫的主意。
沉知韫看向来找她的几人:
“来者不善,我以为这事没那么容易解决。”
“必须先下手为强。”
这么一说,不少人心中认同。
他们立马调遣将士,准备出动。
林立觉得不妥,想要见陈玄文一番,沉知韫无所谓,带他去见了,只是人还在昏睡,什么主意也出不了。
不过照他上次所言,也是打算对朝廷出手。
最后,林立没再说什么。
沉知韫上了城楼。
远远的,她瞧见极远处两军对战的动静。
人数不仅是那五千将士,他们又拿着皇帝的旨意,从邻城调来数万大军。
乍一眼,朝廷大军一眼望不到尽头,叫人心生寒意。
就连李汉升都说,这将是一场乱战。
王伯文是上次平乱中,陈玄文亲手提拔的一员小将。
这次正想着打赢第一仗来个开门红。
他率领大军迎了上去。
三万大军,其中将领皆是陈玄文的亲信党派。
沉知韫远远看着,不知道双方将领说了什么,不过他们很快如蜂拥的潮水猛烈地撞击到一起。
这仗打得极快,几乎是朝廷大军见势不妙,早早退了。
王伯文大胜而归。
正欢喜着,打算凭此获得提拔,回城之际,却见大路上,原先军营一同操练的同袍竟是反手将剑对准他们。
他们错愕不已,当场哗然。
“你们疯了不成,我乃王伯文,陈玄策将军亲自提拔,快让我过去!”
“你们的领将是谁?”
“快出来!”
他嘶声怒吼,却不见有人出来。
对面那群将士绷着脸,仿佛与他们势如水火。
若不是王伯文在那群将士里头瞧见几张熟悉的样貌,他还真就信了。
他此时再是神经大条也察觉不对劲了。
“领将在哪?出来见我。”
他冷静下来,高声喊话。
然而无人应他。
甚至他策马上前一步,对面瞬间戒备起来。
刀剑已然蓄势。
王伯文惊怒不已,心头怦怦跳:“放我们过去,我要见夫人。”
终于,对面有人冷声道:“你要是再不离开,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庞吕正,你什么意思?”
“你还不懂吗?你等叛徒,狼子野心,还敢回来!”
庞吕正是年初被夫人一手提拔之人,自然听从夫人的意思。
“你疯了不成,你我同为将军名下将领,怎么会说出这种胡话?”
王伯文脸色大变。
然而无论他如何说,庞吕正已经丝毫不退。
即为同僚,王伯文也不敢当真与他起了冲突,自相残杀。
因此,见庞吕正死守着不放他们过去,王伯文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带着手下将士离开。
事情有变。
他必须要绕路回去,查清情况!
可他不知,朔风城内也有大变革。
沉知韫将陈玄文的人分而化之。
她拉拢了一部分人,贬谪调离了一部分人,又提拔了一部分自己人。
如今陈玄文又不能掌事。
朔风城上下皆在她的掌控之下。
等到一切都结束之时。
沉知韫安然坐在院中。
她抬头,静静看着院中的那一棵梨树。
此时真是鎏金时分,满天的霞光扑洒下来,叫人心定神宁。
然而城中暗流涌动。
没一会儿,一道轻缓的脚步声走来,是佩兰。
她过来通报,说是陈玄文埋藏在后院的与朝中其他大臣私下勾结的罪证已经找到。
沉知韫接过她递来的东西。
翻看几瞬,随即把东西给她。
“叫人快马加鞭送去皇城。”
有了这东西才好,陈玄文能罪加一等。
“还有一事……周忘尘求见。”
闻言,沉知韫一顿:“他可有说过来做什么?”
佩兰道:“许是聊及将军一事。”
沉知韫也想知道这位先生想说些什么:“既然这样,请他进来吧。”
“是。”
佩兰下去后,没一会儿就带着周忘尘过来。
短短数日时间,沉知韫仔细一看,惊觉周忘尘两鬓已然发白。
“这是……”
周忘尘神色不惊,朝夫人行礼后,才坐下。
“见过夫人。”
沉知韫示意他不必多礼。
坐下后,周忘尘也不废话,直言道:“夫人可是一心为了将军?”
沉知韫笑了:“先生这话说得古怪,我既然是将军的夫人,自然是一心为他着想。”
“如今皇上有意除之而后快,夫人为何不帮将军一把,反而……”
周忘尘确实心忧陈玄文。
将军对他有知遇之恩,他不得不报。
如今将军情况危急,他也自当尽力为之。
很早之前,他以为将军夫人恩爱不相疑,只是如今看来,夫人的心计已然瞒过所有人。
“夫人可知将军心寒?”
沉知韫乏了,突然不想和他继续说什么。
这位周先生一心为民,忧国忧民,相信大干天下动荡,陈玄文会是平定山河的天命之子。
或许他以为的没错。
可惜她不想再说什么。
沉知韫看了佩兰一下,示意她带周先生离开。
周忘尘还有很多话想说,可他口中迟疑,叹了半天,终究还是摆手离开。
沉知韫之举瞒过了底下百姓和将士,可不过这些人。
他们或心惊诧异,或满是愤恨,或是想要如周忘尘一样以为一切尚且来得及。
沉知韫对此,神色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