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尚未褪尽,昆仑墟云海间的碎片余烬还在滋滋作响,锻石肩头的狗首却突然冲着西方狂吠,喉间低吼裹挟着悲怆的震颤。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片被炸毁的飞艇残骸里,一枚刻着饕餮纹的青铜残片正幽幽泛着冷光,残片边缘的鎏金铭文,竟与圆明园兽首的纹路如出一辙。
“这是……”铜伯猛地攥紧拳头,牛首焦躁地刨着地面,鼻尖喷出的白气里都带着火星,“是九州清晏殿的青铜鼎残片!当年那帮洋鬼子火烧圆明园时,这鼎被劈成八块,散落四方!”
墨渊缓步上前,道器《天工开物》的书页自动翻飞,青铜书页上浮现出无数破碎的鼎纹,与那残片遥遥相吸。他指尖拂过残片,指尖的星砂瞬间被染成血色,“这鼎是雍正年间铸造的镇园宝鼎,鼎身铸着《耕织图》与《治水图》,鼎足刻着十二时辰的星宿纹,本是工艺门先辈奉旨督造的至宝。鼎碎之时,器灵泣血,竟将八块残片的气息隐匿于天地间,没想到……竟被这帮人熔铸进了机械傀儡里。”
话音未落,那残片突然腾空而起,在天工殿前盘旋三圈,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悲鸣。悲鸣声中,众人眼前竟浮现出百年前的画面——冲天火光吞噬着雕梁画栋,洋兵扛着斧头劈向青铜鼎,鼎身裂开的刹那,一道血色灵光冲天而去,而鼎内藏着的一卷《铸鼎心法》,也随之不知所踪。
“这帮畜生!”火离气得双目赤红,虎首的鬃毛根根倒竖,“把咱们的国宝熔了做傀儡,简直是对工艺的亵渎!”
纸墨生的鼠首突然钻进他的袖袋,叼出一张泛黄的符箓,符箓上的朱砂字在残片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我这寻踪符有反应了!这残片里藏着另外七块残片的气息,它们……就在伦敦那个庄园里!”
墨渊眼中寒光一闪,道器《天工开物》的书页骤然合拢,又猛地展开,这一次,书页上浮现的不再是蚕纹,而是一尊完整的青铜鼎虚影。“十二传人听令,”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九州鼎不仅是圆明园的镇园之宝,更是承载着华夏农耕、治水工艺的器灵之尊。鼎身十二星宿纹,正与你们十二人的时辰禀赋对应。若能寻回八块残片,重铸宝鼎,不仅能唤醒沉睡的器灵,更能补全工艺门失传的铸鼎秘术!”
“可是师父,”青瓷子蹙眉,兔首温顺地蹭着她的手背,“那庄园守卫森严,还有西洋的机械军团,咱们贸然前去,怕是……”
“怕什么!”冶风一拍胸脯,马首得意地甩着尾巴,“咱们连飞艇都能打下来,还怕几个破机械?再说,有织云娘的蚕韵披风护着,咱们怕他个鸟!”
织云娘抬手抚摸着肩头的蚕纹扣,披风上的十二颗兽首珠同时亮起,“冶风说得对。华夏的宝贝,绝不能落在外人手里。这一次,咱们不仅要夺回残片,还要让那帮洋鬼子知道,工艺门的传人,可不是好惹的!”
就在众人摩拳擦掌之际,悬圃的祥云突然剧烈翻涌,一道苍老的虚影从道器《天工开物》中缓缓走出。那虚影身着清代官服,手持一把青铜尺,正是当年奉旨督造九州鼎的工艺门先辈。
“后生可畏啊……”老者的声音带着欣慰,“老夫等这一天,等了整整百年。”
墨渊躬身行礼,“晚辈墨渊,见过李督造。”
老者摆摆手,目光落在十二传人身上,“重铸宝鼎,需以十二时辰之力为引,以八块残片为骨,以星砂为魂。而那卷《铸鼎心法》,就藏在庄园的藏宝阁里,阁门上的锁,是老夫当年设下的榫卯锁,唯有……”
老者的话戛然而止,虚影渐渐消散,只留下一把青铜尺,落在木客的手中。木客一愣,猴首好奇地把玩着青铜尺,突然眼睛一亮,“这尺上的纹路,是鲁班锁的变种!我能解开!”
墨渊抬手,青铜尺化作一道流光,融入道器《天工开物》中。他看着众人,眼底满是坚定,“事不宜迟,即刻动身!这一次,咱们要闯一闯那伦敦庄园,把咱们的国宝,一件不少地夺回来!”
十二传人齐声应和,声音响彻昆仑墟的三层神境。兽首们兴奋地嘶鸣着,织云娘的蚕韵披风猎猎作响,十二道身影化作流光,朝着西方疾驰而去。
云海尽头,伦敦庄园的轮廓隐隐浮现,庄园深处,八块青铜残片正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仿佛在等待着故人的到来。而那藏宝阁的榫卯锁,也在无声地诉说着百年的等待
西洋伦敦的私人庄园外,夜色如浓稠的墨汁,将哥特式的尖顶建筑裹得密不透风。十二道身影借着树影的掩护,悄无声息地落在庄园的围墙上,兽首们纷纷收敛了气息,唯有木客肩头的猴首,好奇地扒着墙垛,对着下方巡逻的机械卫兵龇牙咧嘴。
“噤声。”墨渊低喝一声,道器《天工开物》在掌心化作一枚青铜令牌,令牌上的鼎纹与夜色融为一体,“庄园外围布了西洋的齿轮警戒阵,一旦触碰到,整座庄园的警报都会响起。”
木客咧嘴一笑,摸出那把青铜尺,猴首立刻跳到他的肩头,爪子灵活地在尺面上摩挲。“李督造留的这宝贝,就是破阵的钥匙。”他说着,纵身跃下围墙,脚尖点在一枚凸起的齿轮上,青铜尺在手中一转,尺身的纹路竟与齿轮的齿痕严丝合缝。
“咔嚓——”一声轻响,那枚齿轮竟诡异地向内凹陷,周围的齿轮阵瞬间停滞。木客回头比了个“ok”的手势,十二人鱼贯而入,织云娘的蚕韵披风轻轻一挥,一层薄薄的蚕丝护罩将众人的气息彻底隐匿。
庄园深处,灯火通明的藏宝阁外,守着两队全副武装的机械卫兵。卫兵的胸口,赫然铸着圆明园的十二兽首仿纹,只是那纹路扭曲变形,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这些家伙,竟把兽首的纹路当成了装饰。”铜伯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牛首愤怒地甩着尾巴,险些弄出声响。
漆姑冷哼一声,指尖的矿物颜料化作几道流光,悄无声息地落在机械卫兵的关节处。“酉时的落日漆,能让这些铁疙瘩的关节锈上一时三刻。”她说着,眼底闪过一丝不屑,“西洋的工艺,到底还是少了点灵气。”
果然,片刻之后,那些机械卫兵的关节开始嘎吱作响,动作变得迟缓无比。戌时锻石上前一步,狗首的鼻子嗅了嗅空气,低声道:“藏宝阁的门后,有三道机关,一道是西洋的火药闸,一道是东方的流沙阵,还有一道……是李督造设下的榫卯锁。”
“榫卯锁交给我。”木客拎着青铜尺,快步走到藏宝阁门前。那扇门是整块的紫檀木打造,门上没有锁孔,只有一个巴掌大的凹槽,凹槽内刻着复杂的榫卯纹路。
木客深吸一口气,将青铜尺插入凹槽。猴首跳到门上,爪子在凹槽里飞快地拨动,青铜尺在他手中旋转、伸缩,时而嵌入纹路,时而挑起木片。只听“咔哒、咔哒”的声响接连响起,门上的榫卯纹路竟一点点地与青铜尺契合。
就在最后一道榫卯即将扣合时,藏宝阁内突然传来一声冷笑。“果然是工艺门的传人,竟能破了我的齿轮阵。”一个穿着西洋礼服的男人缓步走出,手中把玩着一枚青铜残片,正是九州鼎的碎片之一,“可惜,你们还是晚了一步。”
男人打了个响指,藏宝阁的墙壁突然裂开,无数机械傀儡从里面涌了出来。这些傀儡比之前的卫兵更加高大,身上的圆明园纹饰泛着冷光,手中的西洋火炮对准了众人。
“把鼎的残片交出来!”火离怒喝一声,虎啸裂锋的锐阳之力瞬间爆发,手中的火铳喷出一道火龙,将最前排的傀儡轰成了碎片。
织云娘抬手一挥,蚕韵披风化作一张巨大的蚕丝网,将傀儡们的炮火尽数拦下。“十二人,列阵!”她高声喊道,十二道身影立刻按十二时辰方位站定,兽首们的灵韵冲天而起,与披风上的兽首珠遥相呼应。
墨渊手持《天工开物》,青铜书页哗啦啦翻动,金光万丈。“今日,便让这帮洋鬼子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华夏工艺!”
话音未落,木客猛地抽出青铜尺,藏宝阁的门轰然洞开。门内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八块九州鼎的残片,正被固定在一个西洋的熔铸台上,旁边放着的,正是那卷失传百年的《铸鼎心法》!
“想拿回去?”西洋男人冷笑一声,按下了手中的按钮,“那就先尝尝我改良后的机械军团的厉害!”
机械傀儡们的眼睛突然亮起红光,动作变得更加迅猛,炮火的威力也骤然提升。蚕丝网开始剧烈晃动,青铜蚕纹扣的金光渐渐黯淡。
“不好!他在给傀儡充能!”青瓷子惊呼一声,兔耀含章的温润之力注入蚕丝网,勉强稳住了局面,“这样下去,我们撑不了多久!”
木客咬咬牙,转身对着墨渊喊道:“师父!我去拿残片和心法!你们撑住!”
不等墨渊回应,他便带着猴首,像一道闪电般冲进了藏宝阁。西洋男人见状,脸色一变,立刻操控着几台傀儡朝着藏宝阁冲去。
“休想!”铜伯一声怒吼,牛耕熔基的土厚之力爆发,地面突然升起一道道青铜墙,将傀儡们牢牢挡住。
云海般的炮火与灵韵之光在庄园内碰撞,九州鼎的残片在熔铸台上熠熠生辉,仿佛在泣血呼唤,等待着重返故土的那一刻。
藏宝阁外的炮火声震耳欲聋,木客的身影如灵猴般穿梭在机械傀儡的缝隙里,肩头的猴首龇着牙,爪子不断拍开挡路的齿轮零件。他瞅准一个空当,足尖点在熔铸台的边缘,伸手便要去抓那卷《铸鼎心法》。
“哪里走!”西洋男人厉声喝道,指尖的操控杆猛地下压。熔铸台下方的齿轮突然疯狂转动,八块青铜残片同时迸射出刺眼的蓝光,将木客震得连连后退。猴首急得吱吱叫,扑上去咬住一块残片的边缘,却被蓝光烫得缩回了爪子。
“这熔铸台是我专门为重组九州鼎设计的,”男人得意地大笑,“只要将残片熔铸成一体,再灌入机械动力,这鼎就能成为我最强大的武器!”
就在这时,一道温润的灵光破空而来,稳稳落在熔铸台上。青瓷子的声音隔着炮火传来:“卯时玉韵,破邪镇煞!”灵光散开,竟是一层细腻的玉石粉末,将残片上的蓝光压下了几分。
木客眼前一亮,立刻将青铜尺插进熔铸台的齿轮缝里。“申时榫卯,乾坤定锁!”他低吼一声,手腕翻转,青铜尺上的纹路与齿轮咬合,硬生生将疯狂转动的齿轮卡住。猴首趁机跳上熔铸台,一把捞过《铸鼎心法》,塞进木客的怀里。
“拿到了!”木客高喊一声,转身就要冲出去。可西洋男人早有防备,他按下腰间的按钮,藏宝阁的穹顶突然落下一道铁栅栏,将木客困在了里面。
“关门打狗!”男人狞笑着,操控着几台巨型傀儡朝着藏宝阁逼近。傀儡的炮口对准了栅栏,炮膛里的火光滋滋作响。
千钧一发之际,织云娘的声音陡然拔高:“茧缚乾坤!”天工蚕韵披风化作的蚕丝网猛地收紧,将巨型傀儡的炮口牢牢缠住。火离趁机扣动火铳扳机,虎啸裂锋的火龙弹精准地轰在傀儡的动力核心上,爆炸声震得整座庄园都在颤抖。
墨渊手持《天工开物》,脚踏七星步,青铜书页上的鼎纹虚影与熔铸台上的残片遥遥共振。“十二传人,引时辰之力入残片!”他一声令下,十二道身影同时发力。
丑时铜伯的青铜灵气厚重如土,寅时火离的火器之力炽烈如阳,辰时木公输的云雨之力润物无声,巳时藤婆的藤丝之力柔韧绵长,午时冶风的冶金之力锐不可当,未时织云娘的蚕丝之力轻柔护佑,申时木客的木工之力巧夺天工,酉时漆姑的漆器之力流光溢彩,戌时锻石的采石之力稳如磐石,亥时盐客的制盐之力破蚀化坚,子时纸墨生的符箓之力幽微探隐,卯时青瓷子的玉石之力温润明净。
十二道时辰灵韵穿透炮火,如游龙般钻进铁栅栏,尽数涌入八块青铜残片之中。残片上的饕餮纹突然活了过来,发出一声声古老的咆哮。原本冰冷的青铜,竟渐渐透出温热的血色。
“这……这不可能!”西洋男人脸色煞白,他疯狂地按着操控杆,可熔铸台却纹丝不动,残片上的灵光反而越来越盛。
铁栅栏在灵韵的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木客抓住机会,将青铜尺插进栅栏的缝隙里,“开!”随着一声巨响,铁栅栏应声断裂。他抱着《铸鼎心法》,踩着傀儡的残骸,冲出了藏宝阁。
十二传人汇合在一起,墨渊接过《铸鼎心法》,指尖拂过泛黄的纸页,心法上的铭文与《天工开物》的书页共振,散发出璀璨的金光。“诸位,随我布阵!”
十二人按十二星宿方位站定,八块青铜残片悬浮在阵眼中央。墨渊念动心法口诀,《天工开物》的书页化作一道金光,融入残片之中。
“九州鼎,归位!”
一声震彻天地的轰鸣响起,八块残片在灵韵的牵引下,飞速聚拢。残片碰撞的瞬间,迸发出万丈霞光,一道血色灵光从鼎身冲出,直冲云霄。霞光之中,一尊古朴雄浑的青铜鼎缓缓成型,鼎身的《耕织图》与《治水图》栩栩如生,鼎足的十二星宿纹与十二传人的气息完美契合。
西洋男人瘫坐在地上,看着那尊散发着神圣气息的青铜鼎,眼中充满了绝望。他的机械军团在鼎的灵韵威压下,纷纷瘫痪在地,变成了一堆废铁。
织云娘走上前,轻轻抚摸着鼎身。鼎腹突然亮起一道光芒,投射出百年前的画面——李督造带着工匠们铸造宝鼎,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工匠们的脸上满是自豪。画面的最后,是李督造抚摸着鼎身,轻声道:“愿此鼎护我华夏,永世不衰。”
画面消散,九州鼎发出一声悠长的嗡鸣,仿佛在回应百年前的祈愿。
墨渊看着眼前的景象,眼底满是热泪。他抬手,道器《天工开物》与九州鼎共振,金光洒满了整座庄园。
“工艺门传人在此,”十二传人齐声高喊,声音响彻伦敦的夜空,“华夏国宝,不容染指!”
庄园外,晨曦微露,金色的阳光洒在九州鼎上,映得鼎身的纹路熠熠生辉。十二道身影簇拥着宝鼎,化作一道流光,朝着东方疾驰而去。
伦敦的晨雾中,只留下一片狼藉的庄园,和一个瘫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西洋男人。
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时,十二道流光裹挟着九州鼎的灵光,冲破云层,稳稳落在昆仑墟悬圃的天工殿前。
鼎身甫一触地,整座昆仑墟便震颤起来。樊桐层的熔炉齐齐腾起丈高火焰,悬圃的祥云凝聚成百兽朝凤的虚影,层城天工秘境里,十二兽首的本源灵韵如潮水般涌出,缠上九州鼎的鼎足星宿纹。
墨渊捧着《铸鼎心法》,缓步走到鼎前。道器《天工开物》自行悬浮于鼎口上方,青铜书页哗啦啦翻动,将心法上的铭文尽数投射到鼎身。刹那间,鼎腹的《耕织图》里,秧苗破土抽穗,蚕虫吐丝结茧;《治水图》中,堤坝蜿蜒成形,河水顺渠东流,竟似活了过来。
“重铸宝鼎,需以万工之魂为引,以地脉灵韵为基。”墨渊的声音在殿宇间回荡,他抬手召来铜伯与冶风,“铜伯,以牛耕熔基之力稳固鼎身;冶风,以星砂铁淬炼鼎纹。”
铜伯应声上前,牛首低哞一声,土黄色的灵气自掌心涌出,如潮水般裹住鼎足。原本拼接的缝隙,在灵气滋养下渐渐弥合,变得浑然一体。冶风扛来熔炉中淬炼百年的星砂铁,马首扬蹄踏碎矿石,化作点点金芒,嵌入鼎身的饕餮纹里,让原本古朴的纹路多了几分锋芒。
青瓷子捧着一捧羊脂玉粉,兔首轻蹭鼎腹,温润的玉韵渗入青铜肌理,抚平了鼎身百年前留下的裂痕。漆姑则取来矿物颜料,指尖翻飞间,为《耕织图》添上鲜活的翠色,为《治水图》染上深邃的蓝,让鼎身的图案愈发栩栩如生。
纸墨生的鼠首叼来一沓符箓,朱砂符文化作红光,贴在鼎耳之上。“此乃镇灵符,可护鼎灵不散。”他话音刚落,藤婆的青藤便缠绕而上,将符箓牢牢固定,藤叶上的露珠滴落在鼎身,漾开一圈圈灵韵涟漪。
木客抱着那把青铜尺,猴首灵活地在鼎足的榫卯处摩挲。他按着《铸鼎心法》的记载,将尺身纹路与星宿纹精准对应,每扣合一处,鼎身便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锻石则取来昆仑墟的青石,打磨成十二枚印章,刻上十二时辰的篆字,一一嵌进鼎腹的凹槽。
盐客洒出盐晶粉,盐粒遇灵韵化作清泉,顺着鼎纹流淌,洗去鼎身沾染的西洋机械锈迹。最后,织云娘解下天工蚕韵披风,披风化作万千蚕丝,如轻纱般覆在鼎身,蚕丝上的十二兽首珠,恰好与鼎足十二星宿纹一一对应。
“十二传人,引自身灵韵入鼎!”墨渊一声令下,十二人同时将掌心贴在鼎身。子时的幽隐、丑时的厚重、寅时的炽烈、卯时的温润……十二道时辰灵韵交融汇聚,顺着鼎纹涌入鼎心。
九州鼎突然剧烈震颤,鼎口喷薄出一道冲天红光,直上九霄。红光之中,一道身着清代官服的虚影缓缓浮现,正是百年前督造宝鼎的李督造。他对着十二人深深作揖,声音带着释然的笑意:“老夫毕生所愿,便是见此鼎重归故土,护我华夏工艺传承。如今,夙愿得偿矣!”
虚影消散之际,鼎口飘出一缕清辉,融入《天工开物》的书页中。道器的灵光骤然暴涨,竟在殿宇上空化作一幅巨大的星图,星图上,十二星宿与十二传人一一对应,九州鼎居于中央,如北辰般熠熠生辉。
天工殿前,工艺蝶群聚而来,落在鼎身的纹路里,翅膀扇动间,洒下点点荧光。昆仑墟的地脉灵韵源源不断地涌来,与鼎灵共振,发出的声响如钟鸣,如瑟和,正是失传已久的万工同歌。
墨渊望着眼前的景象,眼眶微热。他抬手,《天工开物》与九州鼎同时发出嗡鸣,一道信息传入十二传人脑中——那是历代工艺门先辈留下的技艺传承,从冶铸、陶瓷到纺织、营造,包罗万象。
织云娘看着鼎身鲜活的图案,轻声道:“这鼎,不仅是国宝,更是工艺门的传承之魂。”
火离咧嘴一笑,虎首蹭了蹭鼎耳:“以后谁再敢打华夏宝贝的主意,先问问这鼎答不答应!”
十二传人相视一笑,齐声高喊,声音震彻昆仑墟的三层神境:
“天工开物,万工归宗!华夏工艺,永世传承!”
霞光穿透云层,洒在九州鼎上,鼎身的灵光与日光交融,化作一道长虹,横跨天际。
这一日,昆仑墟的天工和声,响了整整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