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渐飞闻言，略带几分激动：“夫人快与我说说！”
宇文芸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用火折子把刚熄了的油灯点亮。
火光下，宇文芸绝美的容颜越发妩媚妖娆。
高渐飞看在眼中，不免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但想着正事要紧，自己若是能寻到卫氏一族的后人，那绝对可以让卫惊雷“死而复生”！
此前听着康莫天说卫惊雷只有七品实力的时候，高渐飞便觉着这话有问题。
倒不是说康莫天故意说瞎话。
如果康莫天知道这个被叫做忠奴的人，实际上是一位三品高手，那他可能这样对待吗？
所以，真实的情况，应该就是心如死灰的卫惊雷只愿意表露出来七品的实力。
但是，如果自己可以找到卫氏遗孤，那就不一样了！
自己将得到一个无暇的三品战将！
这种比肩刘关张级别的盖世猛将，绝对会是自己未来争霸道路上的最大助力。
宇文芸伸手归拢了一下耳边的秀发，娓娓讲述了起来：“卫氏作为干国数一数二的将门，可以说是为干国立下过汗马功劳，然而其兴如此，其败亦如此。”
“卫氏将门在干国根深蒂固，昔年权势之强盛，俨然有几分威胁到了皇权的实力。”
“所以，夫君应该清楚，那所谓的干国老皇帝的小舅子，临阵畏战不敢前去救援被蒙古大军合围的卫惊雷，其背后未必没有干国皇帝暗中推动的意思。”
“这皇帝疯了，自毁长城？”高渐飞愕然道。
“疯了？”宇文芸撇撇嘴道：“不尽然，如果站在干国皇帝的角度，他只有一个女儿，晚年期间，为了传位给自己的女儿，杀了不知道多少反对他的老臣，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如今那干国丞相，又怎么可能一手遮天呢？”
“而且，卫氏的事情，当年也有我西魏暗中推动的影子。”
末了，宇文芸补充了一句。
高渐飞深吸一口气：“这件事情，知道的人有几个？”
“你说的是那件事情？”宇文芸略感奇怪道。
高渐飞道：“就是，卫氏复灭，西魏推动过……”
“应该不超过五个人，可如今想来，也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了。”宇文芸略感惆怅道。
高渐飞沉思片刻，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把卫氏一族，也就是这个卫惊雷的事情说给宇文芸听。
因为这过于惊世骇俗了。
到时候，宇文芸反问一句：这么隐秘的事情，夫君又是怎么知道的？
“那，卫氏是否有遗孤逃出来，没有被杀掉的呢？”高渐飞接着问道。
宇文芸思索了一会儿，忽而美眸一亮道：“好象有……”
“夫人，快仔细想想——”高渐飞呼吸都屏住了。
“事情太久远了，而且那会儿我很小，记得不太真切……”宇文芸满脸沉思之色：“我好象记得先帝说过，卫氏复灭后，有传言说卫惊雷并没有死，我西魏留在干国都城的探子，曾经暗中想过办法，要保全一位卫氏一族的小主人。”
“据说，那人还在襁保中，是一个小婴儿，好象是就是在放虎原这附近消失了的。”
“放虎原附近消失了的？”高渐飞倒吸一口凉气，急切道：“夫人，您再想想看啊！就没什么别的线索？”
宇文芸怪异地看了一眼高渐飞道：“夫君，你今个儿好象有点奇怪啊！为何……对这件成年旧事，如此的上心呢？”
高渐飞思量片刻，“今日的事情，夫人想来也是很清楚，我也有些觉得那个卫惊雷未必死掉了。
如果我们可以找到卫氏遗孤，放出一些风声去，那卫惊雷听到这个消息后，肯定是坐不住的，到时候他如果来添加我们，我们的力量岂非又可以得到壮大？”
这听起来有些玄幻，毕竟卫氏一族被灭门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二十年过去了。
当初那个尚在襁保中的小婴儿若是还活着，如今也正好二十出头。
“夫君，这事儿太难了，时间太久远了……”宇文芸沉吟道：“不过，夫君说的也对，我们可以尝试暗中找找看……”
“那会儿我太小了，先帝在处理公文的时候，我趴在边上睡着了，迷迷糊听到有人进来后，悄悄禀报此事，先帝并不知道我醒了，就和那人说了起来，我这才得知此事的。”
宇文芸感慨：“干国老皇帝为了女儿能继承皇位，杀了许多的人，先帝却不曾这样做，我当初有一个哥哥，可惜死于战乱中，父皇实在是没办法，这才让我继承皇位。”
“那年，我十二岁。”
宇文芸无奈地耸肩：“所以，父皇如果在天有灵的话，真不能怪我。”
“夫人，还能再想起一些细节来吗？”
宇文芸苦笑道：“夫君，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我就记得，那人禀告父皇说，我们的人带着卫氏少主到了放虎原后，忽然就失联了……啊，我想起来了，这个人好象是霓裳的父亲！”
“霓裳的父亲？”高渐飞眼睛一亮：“这事儿说不定有戏，我现在去找霓裳问问。”
“啊？”宇文芸疲惫一笑：“夫君，那你去问吧，我好困，我要睡了，等会儿回来的时候，别用冰手摸我，凉死了！”
“放心，爱你都来不及，怎么会用冰手惊你呢？”高渐飞立刻披衣出门。
宇文芸听着开关门的声音，猛地坐起来看了一眼：“不是，夫君，你真去啊？”
“哎，太困了，我先睡了——”
费霓裳的房间在东角，高渐飞挑着灯笼过来的时候，还遇到了巡夜的人和他打招呼。
这般警剔的布置，让高渐飞心中很有安全感。
他来到费霓裳门外，见里边灯已经熄了，可想着卫惊雷这位顶级战将，还是不顾许多，敲响了房门。
“什么事？”
刚敲了两下，还不等高渐飞说话，房屋内就传来了费霓裳的声音，紧接着就有火光亮了起来。
“霓裳，是我，我现在找你，有些急事要问你。”
“主公啊？您稍候，我马上来开门。”
只是数个呼吸的时间，身上披着厚厚冬衣的费霓裳披着浓黑的长发开了门。
高渐飞看她长发披肩的模样，忽然有种异样美感传来。
不过，他可不是那种色胚到对下属动什么坏心思的人。
“主公快进来，外边冷……”费霓裳反手关了门，往火盆里加了一些木炭，转头道：
“主公，可要让人送些热茶过来？”
“这倒不必。”高渐飞转身坐下，歉然一笑：“抱歉打搅你睡觉了。”
“主公那里的话？”费霓裳随手将长发挽起，插上簪子，微微一笑，对此颇不在意。
高渐飞稍作沉吟，便将先前忽悠宇文芸的话术说了一遍。
只是很显然，下属远没有老婆那么好忽悠。
费霓裳听完后，便忍不住摇头道：“主公，属下说话有些直率，您可别生气。”
高渐飞笑着道：“霓裳，你但说无妨，在我这里，还没有因言获罪这种事儿呢。”
“主公圣明，那我就直说了。”费霓裳蹙眉道：“卫氏被灭门，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这事儿确实是先父得到先帝的授意，暗中去做的，可……我也就直说了，我们的人在渡过放虎原的时候，正好遇到蒙古人的军队越过高阙，劫掠石佛城，也正是为此，才失联了的。”
高渐飞闻言，心中一凉：“那这岂不是说，卫氏一族的那位少主，只怕二十年前，就死在了石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