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粗理不糙，把马尔科姆的处境剖析得明明白白。
“至于忠诚……”张建国撇了撇嘴，脸上透出一股强大的自信，
“这玩意儿，不是天生的，是可以培养的嘛！
我们最擅长的是什么？
就是改造一个人！”
“封建王朝的皇帝不比他牛逼？
那样的，我们都能改造成一个共和国的光荣公民！
他一个区区宫廷法师，封建馀孽罢了，难道还能比皇帝更难搞？”
“给他待遇，给他尊重，给他事业！
让他知道，跟着我们干，不仅能实现他作为学者的价值，还能给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挣下一份家业，让他儿子在我们这儿安安心心地当个富二代！”
“这叫什么？这就叫把鬼变成人！
老陈，格局要打开！”
“……”
陈励锋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默默地点了点头。
人张部长就是干这个，他说行，那一定就行！
这件事的调子就算定了下来。
全息投影里，张建国那张运筹惟幄的脸庞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
他端起那只印着“为人民服务”的搪瓷缸子，吹了吹漂浮的茶叶末，咕咚喝了一大口。
“好了，马尔科姆那边的事，就这么定了。
思想工作嘛，我来做，估计问题不大！”
他放下茶缸，话锋一转，视线从耿双和李婧的脸上扫过。
最后“啪”地一下，定在了那个重新瘫进软椅里，一副没骨头样子的钱观海身上。
“钱观海，你小子，别装死！”
张建国的语气瞬间从总指挥官切换成了恨铁不成钢的老父亲，
“说说你的情况。
那个什么虚空之心，吸了之后到底有没有事？
别特么给老子憋个大招，回头把自己给炸上天了！
你小子现在是比谁都金贵，这屋里所有人的命加起来都不如你。”
耿双闻言，立刻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接过了话头。
“报告首长，关于钱观海……同志的身体状况，
我们这边的医疗专家已经用最先进的设备给他做了不下三次全身扫描，
连基因串行都比对过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量据。”
他顿了顿，补充道：
“我也专门找了丽娜小姐，让她从魔法和源能的角度进行了详细的感知。
她的结论是，钱观海同志体内的能量流动平稳、充沛，可以说非常健康。
没有任何负面能量侵蚀的迹象。”
“听见没，老张，我好得很！”
钱观海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拍着胸脯打包票，
“吃得香睡得着，身体倍儿棒！
一口气上五楼，不费劲！”
说着，他又忍不住挠了挠自己的小腹。
“就是吧……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他皱着眉头，一脸的便秘表情，指了指自己的肚脐眼下面三寸的位置。
“就是这儿，丹田，对，就是丹田这块儿！
老感觉有点胀乎乎的。
不疼也不痒，就象……肚子里揣了个没充满电的充电宝，时不时还‘嗡’一下，提醒你它的存在。”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几人的表情都变得微妙起来。
科学仪器查不出来，魔法也看不明白，偏偏感觉又这么……接地气。
“丹田？”
一直沉默的李婧突然开口，她英气的眉毛微微挑起，
“恩……你们说会不会有一种可能。
既然现代科学和异世界魔法都解释不了，咱们要不要……试试那些玄乎点的？”
“玄乎点的？”钱观海一愣
“你的意思是？封建迷信那一套？”
“滚犊子！！谁说那个了！”
李婧瞪了他一眼，表情异常严肃，
“丹田这个概念，可是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
咱们国内不是有那些修行的和尚道士、隐世的老中医吗？
他们研究了一辈子人体经络、气血运行，或许能看出点我们看不出的门道？”
“哎呀！”
全息投影里，张建国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得脸上的“地中海”都泛起了油光。
“小李提醒得好！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我可不是马后炮啊！
以前我就有过这方面的思路，不过事情太多，忙着忙着，就把这些事儿忘了。”
他的兴致瞬间被点燃了，整个人都从椅子上微微前倾。
“你们想想，李婧从蔷薇王国带回来的那几本蒙斯克三世的破书！
上面的字，丽娜那种宫廷大法师都不认识！为什么？”
“我让专家组初步看了一下，全是些鬼画符一样的象形文本！”
他越说越兴奋，声音都高了八度。
“可咱们的古文本专家一看，好家伙！
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
说这玩意儿虽然一个字都不认识，但那个造字的逻辑，那个‘依类象形’的结构，怎么看怎么眼熟！”
“专家说，这玩意儿跟咱们的甲骨文、金文，就象是一个妈生的，顶多算个分家多年的远房亲戚！
反倒是跟洛瑟兰大陆现在用的那种字母文本，八竿子都打不着！”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小小的会议室里炸开！
钱观海不嘬吸管了，耿双扶着眼镜的手也停了，所有人都被这个惊人的发现给震住了。
“丹田！象形文本！”
张建国伸出手指，在空气中用力地点了点，将所有的线索串联了起来。
“这说明什么？
这很可能说明，咱们华夏文明，跟那个世界的古老源头，有着咱们至今都不知道的神秘联系！”
“钱观海这小子身体里的变化，科学和魔法都解释不了，没准……就得用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心法’来解！”
他大手一挥，直接拍板。
“我看非常有必要！就这么办！
这叫旁征博引！广撒网，多捕鱼，没什么不好的！”
敲定了方案，张建国的表情又严肃起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不过，这件事的保密等级，必须提到最高！
不能让那些老神仙、老道士知道太多！
这件事，我亲自来安排，从最可靠的渠道找人！”
敲定了钱观海的“体检”方案，张建国这心里头的大石头算是搬开了一小块。
他端起搪瓷缸子，也不吹了，吨吨吨又灌下去半缸，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眼下去，烫得他打了个嗝，一股子茉莉花香混着一股子“老干部”的气息在会议室里弥漫开来。
“嗝……”
张建国放下茶缸，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口气叹得又长又沉，跟拉风箱似的，把刚才稍微活络起来的气氛又给压了回去。
“唉……钱观海这档子事先放放。还有个事儿，更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