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秋刚走到裴光家院子门口,一股浓郁的鲜香味就霸道地钻进了鼻子里。
是爆炒海鲜的味道,混着蒜蓉和辣椒的香气,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直叫唤。
院子里,裴光、猴子还有阿强几个人正围着一张小桌子,桌上摆着一大盆红彤彤的皮皮虾和几只清蒸的螃蟹。
“阿秋来了,快过来!”
猴子眼尖,第一个看见了他,立刻朝他招手。
“就等你这个大功臣了,今天托你的福,咱们也能尝尝这好东西。”
徐秋笑着走了过去,跟他们坐到了一起。
“就这点东西,看你们说的。”
裴光递过来一双筷子,又给他倒了满满一碗土烧酒,碗沿都快溢出来了。
“你可别谦虚了。”
裴光用筷子指了指桌上的海鲜。
“你走之后,我们几个不信邪,在你之前待过的地方又找了半天,结果连个虾米都没看见。”
阿强也跟着附和。
“就是,阿秋,你现在真是变了个人,以前哪见你这么能干。”
他夹起一只肥硕的皮皮虾,剥开壳,露出里面饱满的虾肉,塞进嘴里,满足地嚼着。
“我看啊,是嫂子调教得好。”
几个人哄笑起来,话语里带着善意的调侃。
徐秋也不反驳,端起酒碗一口灌下大半,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烧下去,一股热气直冲头顶。
他确实变了,但他们不知道为什么。
酒过三巡,几个人都喝得有些高了,话也多了起来。
他们聊着村里的闲事,聊着对未来的迷茫,最后又都把话题绕回了徐秋身上,羡慕他最近的好运气。
徐秋只是笑着,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直到月上中天,才晃晃悠悠地起身告辞。
他走在回家的路上,夏夜的凉风吹在脸上,带着海边特有的咸湿气息,让他有些发热的头脑清醒了些许。
院门没有锁,只是虚掩着。
他推门进去,堂屋里还亮着一盏昏黄的油灯。
两个孩子已经睡了,并排躺在床上,睡颜香甜。
于晴正坐在床边,借着灯光,低头缝补着一件小衣服,听到动静,她抬起头,目光落在他身上。
她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酒气,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徐秋没说话,他走过去,借着酒劲,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腰。
于晴的身子瞬间僵硬了。
他将下巴搁在她的肩窝,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颈侧。
“我回来了。”
他的声音因为酒精的缘故,显得有些沙哑和低沉。
于晴没有动,也没有推开他,只是手里的针线活停了下来。
“明天还去海边吗?”
她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
徐秋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他知道,她这是在给他提条件。
“去。”
他几乎没有犹豫,立刻答应下来。
“以后天天都去。”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于晴紧绷的身体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她侧过头,躲开他过于亲密的姿态。
“一身的酒气和汗味,先去洗洗。”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命令。
徐秋心里升起一股不耐烦,但看着她近在咫尺的侧脸,还有那微微泛红的耳垂,那点不快又烟消云散了。
他听话地松开手,转身走进了洗澡间。
等他用冷水冲了个澡,再回到房间时,于晴已经吹熄了油灯。
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他看见她还坐在床边,没有躺下。
徐秋没有上床,他转身从墙角抱出一卷凉席,在床前的空地上铺了开来。
于晴看着他的动作,黑暗中,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
“你干什么?”
徐秋拍了拍铺好的凉席,理直气壮地开口。
“在地上。”
他压低了声音,凑到她耳边。
“孩子们都在床上,床一晃,把他们弄醒了怎么办。”
他的话直白又粗俗,让于晴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她当然不乐意。
在地上算怎么回事,偷偷摸摸的,一点都不光明正大。
她站起身,似乎想回床上睡。
徐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今天那条石斑鱼,卖了多少钱?”
他忽然问。
于晴的脚步停住了。
徐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让她坐在凉席上。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
“等我赚了钱,咱们就盖新房,盖两层楼的大房子。”
“到时候,我们自己睡一间,买一张又大又结实的木床,怎么晃都行。”
他描绘的未来,让于晴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没有再挣扎。
凉席有些硌人,但男人的身体是滚烫的。
许久之后,徐秋才心满意足地长出了一口气,他抱着怀里瘫软如水的女人,心里被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填满。
于晴平复着急促的呼吸,忽然开口。
“你今天说,出去找朋友有事,就是去喝酒?”
“不全是。”
徐秋抚摸着她光滑的后背,声音里带着一丝餍足后的慵懒。
“我跟裴光把他姑丈的船借来了。”
于晴猛地抬起头,在昏暗中看向他。
“借船做什么?”
“出海。”
徐秋的回答简单而有力。
“明天晚上,我带上阿强他们,出去干一票大的。”
于晴的心里,一阵欣喜。
她的男人,终于知道上进了,要去跟大海讨生活了。
“那你以后要多跟着爹和大哥学学,他们有经验,能教你不少东西。”
她由衷地替他高兴,语气里满是期盼。
徐秋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
他其实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他怕海。
前世,他跟着父亲出过一次海,结果吐得天昏地暗,差点把胆汁都吐出来,从那以后,他就对出海有了心理阴影。
那是一种面对无垠大海时的渺小与无力感,风浪一起,小小的渔船就像一片随时会被吞没的叶子。
可现在,他不能怕。
【鱼获情报:预计明晚八点至十点,在黑石岛以东三海里处,将有大规模黄花鱼群经过,持续时间约两小时。】
系统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像一颗定心丸。
财富就在那里,他必须去取。
养家的责任,对妻儿的亏欠,让他没有退路。
“嗯,我会的。”
他咬着牙,应了下来。
心里的那点恐惧,被更大的决心和渴望压了下去。
他翻了个身,重新将女人压在身下,灼热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