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苏注意到,洞穴入口处和周围生长着一种开着紫色小花的植物。
她认得这种植物。
在文景的笔记里提到过,叫“蛇厌草”,它的气味会让蛇类主动避开。
难怪这里没有蛇虫侵扰。
旺财闻到的也是这种植物。
黑瞎子被安置在小洞室里。
楚玉苏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口,重新上药包扎。
陈文锦从洞穴的隐秘角落取出一个小铁盒,里面竟然还有未过期的抗生素和消炎药。
“二十年前的东西……”王胖子怀疑地看着那些药瓶。
“密封得很好,而且存放在阴凉干燥处,应该还有效。”陈文锦瞪眼一副你还要什么自行车的表情。
给黑瞎子喂了药后,他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
楚玉苏守在旁边,直到确认他睡着了,才走出小洞室。
外面,众人已经安顿下来。
陈文锦从另一个隐藏点取出了一些罐头食品。
虽然过期多年,但感恩世界上发明了食用防腐剂,在这种时候,有食物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她还指点了附近的一处干净水源,潘子立刻带人去取水。
火光重新燃起,这一次,火堆旁的气氛不同了。
有了相对安全的环境,有了食物和水,更重要的是,有了陈文锦,这个二十年前就来过这里的人。
吴邪迫不及待地问:“文锦阿姨,这二十年你一直都在这里吗?西王母宫到底在哪里?当年的探险队发生了什么事?”
陈文锦沉默了片刻,目光飘向洞穴外的黑暗:“我没有一直在这里,我在西王母宫深处沉睡,直到我醒来,发现并没有到一千年后,只是过去了二十年,你们是不是有人去了青铜门,扭曲了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速?至于西王母宫,它确实存在,但不在你们想象的位置。”
她顿了顿,看向解连环:“而且有些真相,是时候说出来了。”
解连环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他坐在火堆的另一侧,火光在他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让人看不清表情。
陈文锦深吸一口气:“二十年前,我们的队伍有九个人,我们找到了西王母宫的部分遗迹,但也触动了不该触动的东西,队员一个接一个地死去,失踪,发疯……最后只剩下三个人活着。”
“三个人?”解雨臣敏锐地问,“除了你,还有谁?”
陈文锦的目光转向解连环,一字一句地说:“我,解连环,还有……”
“够了!”解连环打断她,声音低沉沙哑。
但陈文锦没有停下:“还有吴邪的三叔。”
洞穴里死一般寂静,火堆发出噼啪的爆响,火星升腾,旋即熄灭在黑暗中。
解雨臣的表情凝固了。
“你是说,我父亲没有死在西沙?”解雨臣声音有些颤抖。
“不,我是说,你父亲就在你面前,这人是解连环,吴三省那家伙脾气比他臭多了,表情也不样……”陈文锦说起吴老三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解雨臣缓慢地转过头,看向那个他叫了十几年“三叔”的男人。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
陈文锦有点憋不住想笑:“这俩人骗了你们所有人。”
她指向解连环:“解连环,你为了继续追查真相,答应了吴老三的馊主意,就真的以吴老三的身份活下来,骗你亲儿子?”
解雨臣缓缓站起身。
他的动作很慢,仿佛每一个关节都生了锈。
火光在他眼中跳动,映出一种近乎可怕的光芒。
他走向解连环,每一步都踩得很重。
在他身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吴邪想上前,被楚玉苏拉住。
她轻轻摇头,示意让解雨臣自己处理。
解雨臣在解连环面前停下。
两人对视,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一个眼中翻涌着二十年错位人生的惊涛骇浪。
一个眼中沉淀着二十年负罪前行的沉重枷锁。
良久,解雨臣开口:“所以,我八岁那年,在葬礼上哭的那个棺材,是空的?”
解连环点了点头。
他终于摘下了那层面具,不是物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他的背脊佝偻了下去,整个人瞬间苍老了十岁。
“为什么?”
解雨臣的声音开始颤抖。
“为什么瞒着我?瞒着所有人?你知道我这么多年怎么活下来的吗?”
“因为不能让它察觉不对劲。”吴三省的声音干涩。
“它一直在监视,在等待,如果我暴露了,你,你母亲,吴家,解家……所有人都会陷入危险。”
“什么它,它是谁?”解雨臣追问。
解连环摇头:“一群暗中操控我们所有人命运的人,他们是一个集中意识的集合体。”
解雨臣笑了,那笑声里没有一点温度:“所以你就用吴邪三叔的脸,活了二十年?你就看着我每年去扫一个空墓?你就让我以为,我八岁就成了没爹的孩子?”
“雨臣……爸爸……”解连环也站起身,他想伸手,但解雨臣后退了一步。
“别碰我。”解雨臣的声音冷得像冰。
“你不是我爸,我爸在坟里埋着呢,我亲自摔的盆,送的终!而你,就是吴家三叔。”
解连环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二十年的伪装,二十年的背负,在这一刻全都压了下来,几乎要将他压垮。
陈文锦轻声说:“雨臣,他有苦衷,当年……”
“我不想知道当年!”解雨臣突然吼道,声音在洞穴里回荡,“我只想知道现在!我叫你一声岳父,你敢不敢答应!”
王胖子:啊?
吴邪:卧槽!奸诈!
张起灵:阴险!
黑瞎子:(迷迷瞪瞪)嗯?背刺啊?趁我快死了?
楚玉苏:震惊……
解雨臣跪了下去。
他磕了三个头,每一个都重重地撞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当他抬起头时,额头上已经青紫一片。
“岳父!”他对着披着吴老三脸皮的解连环说道:“我是真心喜欢苏苏的,请您成全我和苏苏的婚事!”
解雨臣:面具既然带上去了,就别摘了嗷!
这么多年自家事情不管,净忙活着给吴家赚钱去了,赔偿我一个媳妇儿不过分吧?
解连环的眼眶红了。
纯属气的。
这个经历了无数生死、见惯了世间残酷的男人,在这一刻几乎要落下泪来。
气哭不体面。
忍了。
但解雨臣还没说完。
他忽然转向楚玉苏,在她惊讶的目光中,也跪了下去。
楚玉苏吓得后退一步。
解雨臣单膝跪地,裤兜里准备好的钻戒拿出来求婚。
“苏苏,我没想到会在这么仓促的地方和你说这些话,你看我们俩能不能先定亲啊?定亲给你一百亿!婚后再给你一百亿好不好?”
潘子:解家小九爷,以自己倒贴两百亿的价格,打算把自己嫁给他们家苏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