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深处的雨,总带着股千年不散的潮气。陈默踩着湿滑的青石,望着眼前被藤蔓掩盖的山壁——那里藏着搬山道人世代守护的秘道入口,胖墩的能量扫描显示,秘道深处的能量场与青琅玕板碎片产生着剧烈共振,频率中夹杂着熟悉的“冢虎”暗纹波动。
“就是这儿了。”林夏扯掉缠在山壁上的老藤,露出一块刻着“搬山”二字的石碑,字迹被雨水浸得发黑,笔画间却透着股凌厉的刀意,“石碑的石料来自蜀地的龙门山,与都江堰的堤岸石同源,说明修秘道的人很可能与蜀汉有关。”
陈默的手按在石碑左侧的凹陷处,那里的纹路与吴式短刀的刀柄完全吻合。用力按下的瞬间,山壁发出“轰隆隆”的巨响,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石门缓缓开启,门轴转动的声响里,竟混着青铜齿轮的咬合声——胖墩的即时分析显示,门轴里藏着诸葛连弩的机括结构,稍有异动就会射出毒箭。
“搬山道人果然没断了传承。”陈默侧身钻进石门,鼻尖立刻萦绕起一股混合着朱砂和桐油的气味,“这是东汉‘黄肠题凑’的防腐工艺,看来秘道连通的古冢,规格相当高。”
秘道里伸手不见五指,林夏打开特制的荧光棒,绿光中显露出两侧岩壁上的壁画:一幅画着壮汉用锁链拖动巨石,另一幅则是道士用罗盘定位穴位,最深处的壁画上,几个人抬着青铜匣走进山腹,匣上的纹饰正是青琅玕板的简化版。
“胖墩,扫描壁画颜料成分。”陈默的靴底踩在碎石上,发出“咯吱”的轻响,“这些朱砂的色泽不对,像是被人刻意重描过。”
“颜料中检测到现代化学添加剂!重描时间不超过三个月!”胖墩的全息投影闪烁着红光,“壁画下方的石缝里藏着微型摄像头,镜头正对着我们的方向——‘冢虎’的人不仅来过,还设了埋伏!”
话音未落,头顶突然落下一张大网,网眼缠着浸过桐油的麻绳,遇空气便燃起蓝火。陈默拽着林夏就地翻滚,躲开火焰的瞬间,反手将吴式短刀掷向网绳的连接处——刀光闪过,燃烧的麻绳应声断裂,大网带着火星砸在地上,露出后面十几个戴猫头鹰面具的人影。
“抓活的!”对方领头的人声音嘶哑,手里挥舞着一柄造型古怪的铁铲,铲头呈月牙状,边缘布满倒钩——陈默认出这是搬山道人特制的“分山铲”,却被“冢虎”的人用得毫无章法。
林夏迅速将青铜博山炉的香料撒向地面,浓烟中,她抓起荧光棒掷向人群,绿光映出对方脚下的石板——其中几块的颜色明显较深,正是机关的触发点。“踩深色石板!”她大喊着提醒陈默,自己则借着烟雾掩护,绕到人群侧面。
陈默的短刀已收回手中,刀身与分山铲碰撞的瞬间,他借力跃起,正好落在一块深色石板上。“轰隆”一声,石板突然下沉,周围的地面裂开数道缝隙,藏在底下的尖刺破土而出,几个反应慢的“冢虎”成员瞬间被刺穿脚踝,惨叫着滚倒在地。
“这是‘悬魂梯’的变种机关!”陈默的声音混着烟雾传来,他在晃动的石板上腾挪跳跃,短刀的寒光不断收割着敌人的破绽,“跟着我的脚步走,左三右四,踏中宫!”
林夏立刻会意,这是《吴子兵法》里记载的“九宫步”,与搬山道人的“七星踏斗”异曲同工。她踩着陈默的脚印前进,手中的青铜博山炉不断喷出烟雾,将剩余的“冢虎”成员困在迷阵中。
当最后一个敌人被短刀挑飞分山铲时,秘道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钟声。胖墩的能量扫描显示,古冢的主墓室已经被打开,里面的能量场正以指数级增长:“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是主墓室里的东西!快追!”
穿过悬魂梯,秘道的尽头是一间宽敞的耳室,地上散落着十几具骸骨,骨殖上的服饰残片显示,他们都是搬山道人——骸骨的脖颈处都有明显的勒痕,显然是被“冢虎”的人灭口的。
“看这个。”林夏从一具骸骨的手中拾起半块羊皮卷,上面用朱砂画着古冢的地图,主墓室的位置标着一个醒目的符号:“这是‘禹王锁’的标记!传说中用来锁住洪水的古锁,没想到真的存在!”
主墓室的门果然挂着一把巨大的铜锁,锁身刻着繁复的水纹,中央的凹槽正好能放下青琅玕板碎片。陈默将五块碎片拼成的圆盘按在凹槽里,锁芯转动的瞬间,门内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仿佛有千军万马正在奔腾。
“是‘水银河’!”陈默的瞳孔骤缩,他认出这是秦始皇陵才有的防盗手段,“搬山道人竟然能在秦岭深处引来地下水,用汞蒸气形成屏障!”
门缓缓打开,一股刺鼻的汞味扑面而来。主墓室的中央,一个巨大的石椁悬浮在水银之上,椁盖上刻着的,正是完整的“文明共生图”,青琅玕板圆盘放在石椁前的供桌上,正与石椁产生着强烈的能量共鸣。
石椁旁站着一个穿着道袍的老人,手里拄着分山铲,胸前的八卦镜反射着幽光——他的耳后没有猫头鹰纹身,反而有一个极小的“山”字刺青,是搬山道人的标记。
“你们终于来了。”老人的声音沙哑却有力,他缓缓转过身,脸上的皱纹里嵌着朱砂,“我是这一代的搬山首领,守着这古冢五十年,就等能拼合青琅玕板的人。”
陈默注意到老人的道袍袖口有新鲜的血迹,显然刚与“冢虎”的人交过手:“‘冢虎’的主力呢?”
“被我引进‘九曲黄河阵’了。”老人咳嗽着指向墓室的侧门,“但他们的头目‘影主’跑了,带走了最后一块青琅玕板碎片的线索——在昆仑山的‘龙穴’。”
他突然将分山铲递给陈默,铲头的月牙处刻着一行小字:“搬山者,非为掘冢,实为守脉。”“这古冢里埋的不是帝王将相,是大禹治水时留下的‘定海神针’,青琅玕板本就是用来驱动神针的钥匙。‘影主’想拿它搅动天下能量场,你们必须阻止他。”
石椁在能量共鸣中开始震动,椁盖渐渐打开,露出里面一根通体黝黑的铁柱,柱身上的纹路与青琅玕板的“文明共生图”完全吻合。胖墩的扫描显示,这根铁柱的材质不属于地球已知的任何金属,能量输出相当于三个三峡电站的总和。
“定海神针的能量必须用青琅玕板压制。”老人将手按在铁柱上,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我快撑不住了,你们带着圆盘去昆仑山,那里的搬山分舵会接应你们。记住,‘影主’不仅是‘冢虎’的头目,还是”
他的话没能说完,身体突然剧烈颤抖,化作一道青光融入铁柱。主墓室的水银开始沸腾,陈默迅速抓起青琅玕板圆盘,拉着林夏冲向侧门——身后传来石椁坍塌的巨响,定海神针的能量在圆盘的压制下,暂时归于平静。
冲出古冢时,秦岭的雨已经停了。陈默望着手中的分山铲,突然明白“搬山”二字的真正含义:不是搬开山体,而是搬动文明的根基,守护那些不能被遗忘的脉络。
“昆仑山。”林夏的声音带着坚定,她擦去脸上的雨水,“看来最后的答案,就在那里了。”
陈默握紧分山铲,铲头的月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知道,“影主”的真面目即将揭晓,而青琅玕板的终极秘密,也将在昆仑之巅,迎来最终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