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朴基丰的坚持
十二月的一个寒冷傍晚，朴家客厅里气氛有些凝重。
朴基丰坐在父母对面的沙发上，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背挺得笔直。这是他第三次正式和父母谈论与金珠结婚的事。
朴母将茶杯轻轻放在茶几上，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丈夫，然后转向小儿子，眉头微蹙：“基丰啊，不是阿爸和欧妈故意为难你。但是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欧妈，我考虑得很清楚。”基丰的声音平静但坚定，“我和金珠小姐交往也有一段时间了，彼此了解，感情稳定。我想和她结婚，组建家庭。”
朴父叹了口气：“基丰，我们知道你喜欢金珠小姐。但是…有些事情你需要明白。银珠医生是个例外，她优秀、独立，靠自己的努力走到今天。可金珠小姐…”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白。
基丰深吸一口气：“阿爸，欧妈，我知道你们在顾虑什么。金珠小姐以前确实比较依赖家里，不够独立。但是她在改变，真的在改变。”
“改变？”朴母摇头道，“基丰啊，一个人的本性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金珠小姐从小被欧妈宠着长大，三十岁的人了还不会自己坐地铁，不会做饭，工作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样的女孩，怎么能成为合格的妻子？”
“欧妈，您这是偏见。”基丰的语气难得地强硬起来，“金珠小姐现在每天都在进步。她学会了坐地铁上下班，拒绝了她欧妈无理的要求，工作上也得到了上司的认可。就在上周，她独立负责了一个专栏的初审工作，这是她职业生涯的重要一步。”
朴父和朴母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
“你怎么知道这些？”朴父问道。
“因为我在关注她，支持她。”基丰认真地说道，“阿爸，欧妈，如果你们愿意放下成见，亲自去看看金珠小姐现在是什么样子，你们会发现她完全不是你们想象中那样。”
朴母沉默了一会儿：“就算她在改变，那她的家庭呢？她那个偏心的欧妈，她是那个直受宠的欧尼…基丰，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个家庭的事。你难道要我们朴家和那样的亲家来往？”
“欧妈，郑家也在改变。”基丰向前倾身，“郑伯父现在掌握家里的经济大权，郑伯母虽然还没完全改变，但至少不再像以前那样掌控一切。金珠小姐的东森明元最近订婚了，对象是个很懂事的女孩，郑家现在气氛很好。”
“这些都是你嫂子的功劳吧？”朴母一针见血，“如果没有你嫂子的抗争和独立，郑家能有这些改变吗？金珠小姐能有这些进步吗？”
基丰没有否认：“是，嫂子的确起了关键作用。但这不正说明，环境和榜样可以改变一个人吗？金珠小姐看到了嫂子的独立和成功，她也想成为那样的人。她在努力，而且已经取得了进步。”
朴父靠在沙发背上，手指轻敲扶手：“基丰，你说得都对。但是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我们不能只看眼前。万一结婚后，金珠小姐又变回原来的样子怎么办？万一她欧妈又来插手你们的生活怎么办？”
“阿爸，我愿意承担这个风险。”基丰直视父亲的眼睛，“因为我看到的是金珠小姐的本质——她善良、温柔、有上进心。她只是需要时间和机会去成长。至于她欧妈，我相信金珠小姐有足够的能力去处理好界限。您没看到吗？她已经学会拒绝她欧妈不合理的要求了。”
朴母揉着太阳穴：“基丰啊，你哥哥娶了银珠医生，你又要娶银珠医生的欧尼。这…这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两姐妹嫁两兄弟，这在我们这个圈子里…”
“欧妈！”基丰打断欧妈的话，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这都什么年代了？为什么要在意别人怎么说？我哥和银珠医生幸福吗？幸福。我和金珠小姐相爱吗？相爱。这就够了。别人的闲言碎语，能比我们的幸福更重要吗？”
客厅里陷入短暂的沉默。朴父看着小儿子坚定的眼神，忽然想起了大儿子基正当初坚持要娶银珠时的样子。那时候，他们也是各种顾虑，觉得银珠家庭复杂，觉得两姐妹嫁两兄弟不合适。但事实证明，银珠是个难得的好儿媳，基正的选择是正确的。
朴父缓缓开口，“也许…我们应该给孩子们一个机会。”
朴母猛地抬头看向丈夫：“老公，你…”
“你先听我说完。”朴父摆摆手，“当初基正要娶银珠医生时，我们也反对过。结果呢？银珠医生现在是我们朴家的骄傲。亲戚朋友谁不羡慕我们有个当外科医生的儿媳妇？基丰说得对，我们不能用老眼光看人。金珠小姐在改变，这是事实。”
“可是…”
“而且，”朴父继续道，“银珠医生现在是我们家的人了。如果我们坚持反对基丰和金珠小姐，银珠医生会怎么想？她会不会觉得我们对她的家人有偏见？这对家庭和睦没有好处。”
朴母沉默了。她想起银珠每次来家里时，总是礼貌周到，工作再忙也会抽空来看望他们。银珠的优秀和懂事，确实改变了他们对“郑家女儿”的看法。
“欧妈，”基丰抓住机会，“我知道您担心什么。您担心金珠小姐不够独立，无法承担家庭责任；担心她欧妈会干涉我们的生活；担心外人说闲话。这些我都考虑过。但是欧妈，我爱她，我愿意陪她一起成长，一起面对这些困难。”
他顿了顿，声音更柔和了些：“您还记得吗？小时候我学骑自行车，总是摔跤，您说‘慢慢来，欧妈在旁边看着你’。现在我也想对您说，请给我和金珠小姐一个机会，慢慢来，您和阿爸在旁边看着我们。如果我们做得不好，您再指正也不迟。”
朴母看着儿子恳切的眼神，心里的坚持开始动摇。她想起基丰小时候学骑自行车的样子，跌倒了又爬起来，膝盖摔破了也不哭，只是咬着牙继续。这个孩子从小就有股倔劲，认准的事一定要做到。
“你…真的想好了？”朴母的语气软了下来。
“想好了，欧妈。”基丰坚定地说道，“我这辈子，只想娶金珠小姐一个人。”
朴父看向妻子，轻轻点头。朴母长叹一口气：“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我和你阿爸就…”
话还没说完，门开了，基正和银珠走了进来。
“阿爸，欧妈，我们回来了。”基正脱下外套，看到客厅里的阵势，愣了一下，“怎么了？在开会？”
银珠也察觉到气氛不对，轻声问道：“我们打扰你们了吗？”
“没有没有，正好你们回来了。”朴父招招手，“来，坐下一起聊。基丰正在说他和金珠小姐的事。”
基正和银珠对视一眼，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说到哪儿了？”基正问。
“说到你欧妈快要同意了。”朴父笑着说道。
银珠惊讶地看向朴母：“真的吗，欧妈？”
朴母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视线：“还没完全同意…只是说可以再观察观察。”
“那就是有希望了。”基正拍拍东森的肩膀，“行啊你，终于说服欧妈了。”
“多亏了金珠小姐自己的改变。”基丰诚实地说道，“如果她还像以前那样，我说再多也没用。”
银珠若有所思：“金珠欧尼最近确实进步很大。她开始独立上下班，工作上也有了起色。最重要的是，她开始有自己的想法，不再完全听欧妈的话了。”
“这些基丰都说了。”朴母看着银珠，“银珠啊，你实话告诉欧妈，你觉得金珠小姐适合基丰吗？你是她东森，最了解她。”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银珠身上。银珠沉默了几秒，缓缓开口：“欧妈，这个问题其实不该由我来回答。适不适合，只有基丰君和金珠欧尼自己知道。”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作为东森，我可以告诉您，金珠欧尼本质不坏。她只是从小被宠坏了，缺乏独立的能力和信心。现在她正在努力改变，虽然起步晚，但只要有决心，什么时候都不晚。”
“那你觉得她能坚持下去吗？”朴父问道。
“这取决于她自己的决心，也取决于她身边人的支持。”银珠看向基丰，“基丰君愿意给她时间和耐心，这就是最大的支持。”
基丰感激地看了银珠一眼。
朴母沉吟片刻，问道：“银珠，如果…我是说如果，基丰真的和金珠小姐结婚了，她欧妈会不会像以前对你那样，对基丰提出各种要求？比如要钱，要这要那的？”
这是朴母最担心的问题。郑家的那个欧妈，她是有所耳闻的。
银珠笑了，笑容里有一丝苦涩，但更多的是释然：“欧妈，这个问题我已经解决了。我和家里达成了协议，我只负责阿爸的赡养费，而且是通过阿爸的账户直接管理。欧妈现在手里没有多余的钱，也就没有能力再去补贴金珠欧尼。”
“而且，”银珠补充道，“金珠欧尼现在也开始意识到，不能一直依赖别人。她在学习独立，包括经济上的独立。我相信，只要给她时间和空间，她会成长为一个能够对自己负责的人。”
基正握住妻子的手，接过话头：“阿爸，欧妈，其实我觉得，基丰和金珠小姐在一起，对两个人都好。基丰需要学会承担责任，金珠小姐需要学会独立。他们可以互相扶持，共同成长。”
朴父点点头：“这话有道理。婚姻不是找一个完美的人，而是两个不完美的人在一起，互相完善，互相成就。”
朴母看看丈夫，看看两个儿子，又看看银珠，终于松口：“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就再观察观察。不过基丰，我得先和金珠小姐单独见一面，聊一聊。如果我觉得她真的像你们说的那样在改变，那我就不反对了。”
基丰眼睛一亮：“真的？欧妈您愿意单独见她？”
“嗯。”朴母点头，“你安排个时间，就我们俩，找个安静的地方喝喝茶。我想亲自看看，这个让我儿子这么着迷的女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谢谢欧妈！”基丰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别高兴得太早。”朴母板起脸，“我只是说见一见，没说就同意了。最终结果，要看谈话的情况。”
“是是是，我知道。”基丰连连点头，“我会安排的，就这周末怎么样？”
“周末可以。”朴母看了看日历，“周六下午吧，我正好有空。”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基丰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金珠，但被基正拦住了。
“别急着打电话。”基正说道，“等明天见面了当面说。这么重要的事，要当面说才有诚意。”
基丰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哥说得对。那我明天去找她。”
当晚，基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既兴奋又紧张。兴奋的是父母终于松口了，紧张的是担心金珠在欧妈面前表现不好。他知道金珠最近进步很大，但她毕竟面对的是未来的婆婆，万一紧张说错话怎么办？
第二天一早，基丰就开车去了金珠工作的出版社楼下。他发短信告诉金珠自己在楼下等她，有重要的事要说。
金珠很快回复：“我还有一个小时下班，你能等吗？”
“能等，多久都能等。”基丰回复。
一个小时后，金珠匆匆走出办公楼，看到基丰的车，小跑过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金珠上车后担心地问。
基丰看着她焦急的样子，忽然笑了：“是好事。我欧妈同意见你了。”
金珠愣住了：“见…见我？为什么？”
“为了我们的婚事啊。”基丰握住她的手，“我昨晚和父母谈了，他们同意先和你见一面，如果谈得好，就不反对我们结婚。”
金珠的手微微颤抖：“真…真的吗？你欧妈愿意见我？”
“嗯，就这周六下午，你们单独见面。”基丰认真地看着她，“金珠小姐，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可能很有压力，但我相信你可以的。你就做你自己，把最近的变化、你的想法、你的规划，都诚实地告诉欧妈。好吗？”
金珠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好，我会努力的。”
“别紧张。”基丰安慰道，“我欧妈虽然有时候比较严格，但她是讲道理的人。而且银珠医生也会帮我们说话的。”
听到银珠的名字，金珠稍微放松了些：“银珠知道了吗？”
“知道，昨晚她也在场，帮我们说了很多好话。”基丰笑道，“你东森真的很支持我们。”
金珠眼眶有些发热：“她一直都这样…表面冷淡，其实心里比谁都柔软。”
“所以啊，你有这么好的东森，有这么支持你的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基丰轻轻拥抱她，“加油，金珠小姐。这是我们迈向幸福的重要一步。”
周六下午，首尔一家安静的茶馆包厢里，朴母提前十分钟到达。她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一壶绿茶，静静等待。
两点整，包厢门被轻轻推开，金珠走了进来。她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针织衫，配深色长裙，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化了淡妆，看起来得体又温婉。
“伯母您好，我是金珠。”金珠鞠躬问好，有些紧张但努力保持镇定。
“来了，坐吧。”朴母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金珠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姿端正。
“想喝什么？”朴母问道。
“和您一样就好。”金珠轻声说道。
朴母叫来服务员，又点了一壶绿茶。等待茶水的过程中，两人都有些沉默。
最终还是朴母先开口：“基丰说，你在出版社工作？”
“是的，伯母。我在一家出版社做编辑助理，已经两年了。”金珠回答。
“编辑助理…工作辛苦吗？”
“还好，虽然有时候要加班，但能学到很多东西。”金珠顿了顿，补充道，“最近室长让我独立负责一个专栏的初审工作，虽然只是青春文学的小专栏，但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机会。”
朴母点点头：“基丰说你现在自己坐地铁上下班？”
“是的。”金珠有些不好意思，“以前都是欧妈送我，或者…或者基丰君送。但我想学习独立，就从坐地铁开始。一开始不太习惯，还闹过笑话，但现在好多了。”
“听说你还拒绝了欧妈的一些要求？”李英爱试探性地问。
金珠的手紧了紧，但语气平静：“是的。欧妈想让我早点下班陪她逛街，但我有工作要做，就拒绝了。这对我来说…很不容易，但我做到了。”
朴母看着金珠，这个女孩和传闻中那个娇生惯养、依赖成性的形象确实不太一样。她的眼神里有紧张，但也有坚定；她的谈吐不算多么出众，但诚恳实在。
“金珠小姐，”朴母放下茶杯，直视金珠的眼睛，“我直说了吧。我对你和基丰的婚事，一直有顾虑。原因你应该知道——你的家庭，你的性格，还有你和基丰之间各方面的差距。”
金珠的脸微微
发白，但她没有躲闪，而是迎上朴母的目光“我知道，伯母。这些我都知道。”
“那你觉得，你凭什么能成为我们朴家的儿媳？”朴母的语气很直接，甚至有些尖锐。
金珠深吸一口气，双手在桌下握紧：“伯母，我…我不敢说我有多优秀，也不敢说我配得上基丰君。但是我在努力，努力成为一个更好的人，一个能够独立生活、能够承担责任的人。”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知道我起步晚，三十岁才开始学习独立，听起来很可笑。但伯母，人不是生来就完美的。银珠很优秀，但她也是经历了无数困难才走到今天。我没有银珠那么坚强，那么聪明，但我想，只要我愿意改变，愿意努力，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
“基丰君说，他愿意等我，陪我一起成长。我很感激他，但我也知道，我不能永远依赖他。所以我在学习，学习工作技能，学习生活技能，学习如何成为一个能够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的人。”
金珠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她坚持说下去：“至于我的家庭…我知道我欧妈以前做得不对，对银珠不公平，对我也过分溺爱。但银珠已经用自己的方式改变了这个家。现在阿爸掌管经济，欧妈也在慢慢改变。我不敢说我的家庭有多好，但至少，它正在变好。”
“而我自己，”金珠抬起头，眼神坚定，“我会努力不让我的家庭成为基丰君的负担。我会处理好和欧妈的关系，守住该有的界限。这是银珠教会我的——家人之间，也要有界限和尊重。”
说完这些，金珠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像打鼓。她不知道这些话能不能打动朴母，但至少，她说出了心里话。
朴母沉默了很久，久到金珠以为她要开口拒绝了。
“你和银珠，很不一样。”朴母终于开口。
金珠心里一沉。
“但是，”朴母话锋一转，“你有你的优点。你坦诚，不回避问题；你愿意承认自己的不足，愿意改变；最重要的是，你爱基丰，愿意为他变得更好。”
金珠愣住了。
朴母叹了口气：“其实作为欧妈，我对儿媳的要求很简单——真心爱我儿子，能和他相互扶持，好好过日子。门第、家世这些，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基正娶银珠时，我们也担心过，但现在看来，银珠是最适合基正的人。”
“所以，”朴母看着金珠，“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也给基丰一个机会。但是金珠小姐，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婚姻不是童话，会有摩擦，会有困难。到时候，希望你还能像今天这样，有面对问题的勇气，有解决问题的决心。”
金珠的眼睛一下子红了：“伯母，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朴母难得地露出一个微笑，“如果基丰坚持要娶你，我和他阿爸不会再反对。但是，你们要好好过日子，互相体谅，互相扶持。能做到吗？”
“能！”金珠用力点头，眼泪终于掉下来，“我能，我一定能的！谢谢伯母，谢谢您…”
朴母递过去一张纸巾：“别哭了，妆要花了。回去告诉基丰，就说我同意了。具体的婚事，让你们年轻人自己商量，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就说。”
“是，谢谢伯母，真的谢谢您…”金珠接过纸巾，又哭又笑。
离开茶馆后，金珠第一时间给基丰打了电话。电话一接通，她就忍不住哭出声来。
“怎么了？金珠小姐，怎么了？欧妈说什么了？你别哭啊…”基丰在电话那头急得不行。
“同意了…伯母同意了…”金珠抽泣着说，“基丰君，你欧妈同意我们结婚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基丰激动的声音：“真的？欧妈真的同意了？金珠小姐，你太棒了！你在哪儿？我马上过去接你！”
“我在茶馆门口…”
“等着，我十分钟就到！”
基丰赶到时，金珠还站在茶馆门口，眼睛红红的，但脸上带着笑。基丰停下车，跑过来一把抱住她。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基丰的声音也有些哽咽，“我就知道你可以的，金珠小姐，我就知道…”
两人在街头相拥，引来路人侧目，但他们不在乎。
“欧妈怎么说？她有没有为难你？”基丰松开金珠，仔细打量她的脸。
金珠摇头：“伯母很好，很直接，但也很公平。她问我凭什么能成为朴家的儿媳，我就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我说我在努力改变，在学习独立，会处理好家庭关系，不会成为你的负担…”
她简单复述了谈话内容，基丰听得眼眶发热。
“你把这些都说了？”他问。
“嗯，都说了。”金珠点头，“我不想隐瞒什么，也不想假装成我不是的样子。我就是这样，不完美，但愿意改变。”
基丰捧起她的脸，认真地说：“金珠小姐，你就是你，不需要假装成任何人。我爱的是真实的你，包括你的不完美，包括你的成长过程。”
金珠的眼泪又涌出来，但这次是幸福的泪水。
当天晚上，基丰带金珠回了朴家，正式向父母宣布了这个消息。朴父很高兴，朴母虽然还是那副严肃的样子，但眼神柔和了许多。
“既然决定了，就好好准备。”朴母说，“婚礼怎么办，你们年轻人自己拿主意，需要帮忙就说。”
“谢谢欧妈，谢谢阿爸。”基丰和金珠一起鞠躬。
银珠和基正也在场，银珠走上前，轻轻拥抱了金珠：“欧尼，恭喜你。”
“谢谢你，银珠。”金珠回抱住东森，“如果没有你，我不可能有今天。”
“是你自己的努力。”银珠轻声说道，“继续加油，欧尼。”
那个晚上，朴家充满了久违的欢声笑语。朴母甚至亲自下厨做了几道拿手菜，虽然嘴上不说，但行动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
饭后，银珠和金珠在阳台聊天。夜幕低垂，城市的灯光星星点点。
“没想到这么快就同意了。”金珠感慨，“我还以为要磨很久。”
“因为你在改变，欧妈看在眼里。”银珠靠在栏杆上，“而且基丰君的坚持也很重要。他让伯母看到了他的决心。”
金珠点点头：“银珠，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没有你，这个家会是什么样子。我可能还在依赖欧妈，明元可能还不敢追求自己的幸福，欧妈可能还在控制一切…”
“没有如果。”银珠打断她，“重要的是现在。我们都在向前走，这就够了。”
“嗯。”金珠看着夜空，“银珠，我会幸福的，对吗？”
“会的。”银珠握住欧尼的手，“只要你继续努力，继续成长，一定会幸福的。”
姐妹俩的手握在一起，温暖的温度从掌心传来。她们曾经疏远，曾经对立，但此刻，她们是彼此最坚实的支持。
客厅里，基丰正在和父母讨论婚礼的细节。朴母虽然嘴上说着“简单办就行”，但还是忍不住提出各种建议。
“婚纱一定要试，多试几家，选最合适的。”
“喜帖要早点印，亲戚朋友都要请到。”
“新房虽然租，但家具要买新的，不能凑合…”
基丰一一应下，心里暖洋洋的。他知道，欧妈这是用她的方式表达祝福。
朴父看着妻子和儿子讨论得起劲，笑着对基正说道：“你欧妈啊，就是嘴硬心软。当初对你和银珠是这样，现在对基丰和金珠也是这样。”
基正也笑了：“这样挺好。家里又要有喜事了。”
“是啊。”朴父感慨，“看着你们兄弟俩都找到幸福，阿爸就满足了。”
夜深了，金珠和基丰离开朴家。基丰送金珠回家的路上，两人手牵着手，谁都没有说话，但空气中弥漫着甜蜜的气息。
“金珠小姐，”基丰忽然开口，“等春天来了，我们就结婚吧。在樱花盛开的时候。”
“好。”金珠靠在他肩上，“在樱花盛开的时候。”
车窗外，首尔的霓虹闪烁，像在为这对有情人点亮前路。而春天，已经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