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嫁妆清单(1 / 1)

第一百五十一章:嫁妆清单

订婚仪式后的第一个周末,银珠在朴基正的陪伴下回到郑家。汉江边的秋风已带着些许凉意,道路两旁的银杏开始泛黄。车内,朴基正握着银珠的手,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订婚戒指。

“紧张吗?”朴基正注意到银珠一路上话不多。

银珠摇摇头,嘴角浮起一丝苦笑:“只是觉得每次回家都像上战场。不过,”她转向他,眼神坚定,“这次不一样了,我有你。”

朴基正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你一直都有我。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们是一体的。”

车子停在郑家门前。与往常不同,今天院子里传来明元和胜美的说笑声。两人下车,银珠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浅灰色针织开衫——这是朴基正的欧妈在她订婚后送的礼物,质地柔软,剪裁优雅。

推开院门,胜美正蹲在花坛边修剪欧妈最爱的菊花,明元在一旁帮忙扶着花盆。看到银珠,胜美立刻站起身,笑容灿烂:“银珠欧尼,姐夫,你们来啦!”

明元也笑着打招呼:“怒那,姐夫,快进来。阿爸一早就去市场买了最新鲜的韩牛,说今天要好好庆祝一下。”

银珠心里一暖。自从上次家庭会议后,阿爸对她的态度明显转变,不再是过去的沉默和回避,而是开始用实际行动表达支持。

屋内,郑汉采系着围裙在厨房忙活,朴贞子则坐在客厅沙发上,面前摊着几本厚厚的商品目录。听到动静,朴贞子抬起头,脸上堆起笑容——那笑容里有一种银珠熟悉的、带着算计的热情。

“回来啦?快坐快坐。”朴贞子起身,目光在银珠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她手上的戒指上,眼神闪了闪,“这戒指真漂亮,朴家真是大方。”

“欧妈。”银珠礼貌地点头,朴基正也躬身问候。

郑汉采从厨房探出头:“银珠,基正,你们先坐,汤马上就好。贞子,别光坐着,把水果洗一洗。”

朴贞子应了一声,却没有动,反而拍了拍身边的沙发:“银珠啊,来,坐欧妈旁边,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银珠和朴基正交换了一个眼神,依言坐下。朴基正则说去厨房帮忙,给母女留出谈话空间——但他故意没有完全关上厨房门。

“什么事,欧妈?”银珠平静地问,目光落在茶几上的商品目录,那是一些高档家具和家电的册子,还有珠宝首饰的宣传页。

朴贞子将册子往银珠面前推了推,声音刻意放得柔和:“你看,这些都是欧妈这几天去百货公司拿的。金珠和基丰君的事,虽然朴家还没正式同意,但两个孩子感情这么好,结婚是迟早的事。我这做欧妈的,得提前准备起来。”

银珠翻看着册子,一套红木家具标价三千五百万韩元,一组进口厨房电器两千二百万,一套钻石首饰更是高达五千万。她心中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欧尼的嫁妆,是该好好准备。”

朴贞子见银珠接话,眼睛一亮,往她身边挪了挪:“就是啊!金珠是你唯一的欧尼,你如今这么出息,又在国立医院当医生,收入那么高,朴家给的聘礼也丰厚”她顿了顿,观察银珠的表情,“欧妈想着,你这做东森的,怎么也得表示表示,让金珠风风光光地出嫁,你说是不是?”

厨房里,郑汉采切菜的手顿了顿,眉头皱了起来。明元端着洗好的水果正要出来,听到这里也停住了脚步。只有朴基正继续平静地剥着蒜,仿佛没听到客厅的对话。

银珠合上目录,抬眼直视欧妈:“欧妈觉得,我应该怎么‘表示’?”

朴贞子没注意到银珠语气里的疏离,兴奋地拿出一个小本子——那是她精心准备的清单:“欧妈都算好了。家具电器这些大件,你欧尼和基丰君的房子肯定需要,这套红木家具质量好,能用一辈子;厨房电器要进口的,才配得上我们这样的家庭;首饰嘛,结婚时总要有一套像样的”

她滔滔不绝地说了十分钟,银珠安静听着,直到朴贞子终于说到重点:“这些加起来,大概一亿五千万左右。另外,基丰君家虽然条件不错,但年轻人刚结婚压力大,房子的首付如果能有家里支持,那就更好了。我也不多要,就五千万,加起来刚好两亿。”

两亿韩元。银珠几乎要笑出声。她在首尔大学医院第一年的年薪,扣税后也不过六千万左右。母亲张口就是她三年多的全部收入。

“欧妈,”银珠的声音依旧平静,“您是不是忘了,我和基正哥也要准备婚礼?我们也要置办新家,也要生活。”

朴贞子的笑容僵了僵,很快又恢复:“哎呀,那怎么能一样!朴家条件那么好,还能亏待了你不成?再说,聘礼就有一亿,你自己工资又高,两亿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可金珠不同啊,她工作普通,基丰君也就是个公司职员,他们需要帮助”

“所以我就应该负责欧尼的人生?”银珠打断她,声音依然温和,但每个字都清晰有力,“欧妈,我从十三岁开始打工赚学费,高中毕业后没拿过家里一分钱。医学院八年,我靠奖学金和兼职熬过来。现在我刚工作,您就要我拿出两年多的全部收入给欧尼置办嫁妆——这合理吗?”

朴贞子的脸沉了下来:“银珠,你怎么这么说话?她是你欧尼!姐妹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你小时候,金珠不也照顾过你?”

“照顾?”银珠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温度,“欧妈,需要我回忆一下,是谁从小要做完全部家务才能写作业?是谁的零用钱只有欧尼的一半?又是谁,因为想买一本参考书,要在冬天凌晨去送报纸?”

“你——!”朴贞子猛地站起来,声音尖利,“陈年旧账翻出来有意思吗?我现在说的是现在!你出息了,拉你欧尼一把怎么了?一家人计较这么清楚,你还有没有良心?”

厨房门被推开了。郑汉采解下围裙,脸色铁青地走出来:“贞子,你适可而止!”

明元也跟在阿爸身后,看着欧妈的眼神充满失望:“欧妈,您真的太过分了。怒那说的哪句不是事实?从小到大,您对两个姐姐公平过吗?”

胜美站在明元身边,欲言又止,最后低声道:“伯母,银珠欧尼和朴检察官的婚礼也需要用钱,而且他们刚起步”

“我们家的事轮不到外人插嘴!”朴贞子冲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说错话,但已经来不及了。

胜美的脸白了白,咬住嘴唇。明元立刻搂住她的肩,沉声道:“胜美不是外人,她是我要娶的人。欧妈,如果您继续这样,我和胜美的婚礼也可以从简,不需要家里一分钱。”

“你——你们一个个都要造反是不是?”朴贞子气得浑身发抖,转向银珠,眼泪说掉就掉,“我辛苦把你养大,供你读书,现在你有本事了,就这样对欧妈?银珠啊,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若是从前,看到欧妈流泪,银珠会感到内疚和不安。但此刻,她只感到深深的疲惫。这种戏码,她已经看过太多次了。

“欧妈,”银珠站起身,与欧妈平视,“您养我到十三岁,之后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自己挣的。需要我拿出账本,一笔笔算清楚吗?至于良心——”她顿了顿,“我的良心告诉我,应该孝敬阿爸,因为他至少在我成长过程中给予过关爱和支持。我的良心也告诉我,应该帮助明元,因为他从未将我视为理所当然。但我的良心没有告诉我,必须为成年、有工作能力的欧尼支付两亿嫁妆和首付。”

朴基正这时从厨房走出来,手中还拿着未剥完的蒜。他平静地站到银珠身边,没有说话,但那个姿态已足够表明立场。

朴贞子看着眼前的一切:丈夫的愤怒,儿子的失望,未来儿媳的尴尬,还有银珠那张平静却坚不可摧的脸。她突然意识到,那个曾经小心翼翼、渴望母爱的二女儿,真的不再受她掌控了。

“好好”朴贞子点着头,眼泪止不住地流,这一次有几分真实的无助,“你们都长大了,翅膀硬了,不需要欧妈了。银珠,我就问你最后一句:金珠的嫁妆,你出不出?”

餐厅陷入了死寂。所有人都看向银珠。

银珠沉默了几秒,缓缓开口:“我会以妹妹的身份,送欧尼一份得体的结婚礼物。但清单上的这些东西,我不会买。至于房子的首付,那是基丰君和他家人应该考虑的事,与我无关。”

“得体?什么叫得体?”朴贞子追问,带着最后一丝希望,“一百万?两百万?银珠,那可是你亲欧尼!”

“我会根据自己的经济情况决定。”银珠不为所动,“但绝不会超过我月薪的三分之一。欧妈,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三分之一”朴贞子喃喃重复,突然尖笑起来,“郑银珠,你真行!对自己欧尼这么算计,你就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你这个小气鬼?不怕朴家看不起你?”

朴基正这时向前一步,温和但坚定地开口:“伯母,您多虑了。我们全家都很欣赏银珠的独立和理性。事实上,正是她这种不依附他人、清晰规划人生的态度,让我更加珍惜她。”

朴贞子像是被噎住了,张着嘴却说不出话。

郑汉采长叹一声,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贞子,别再闹了。银珠说得对,她没有义务承担金珠的嫁妆。你若真想给金珠置办,我们俩的积蓄还有不少,不够的话金珠和基丰君自己也可以努力”

“我们的积蓄?那点钱够干什么!”朴贞子尖叫,“郑汉采,你就眼睁睁看着银珠这么自私?她可是你女儿!”

“她是我女儿,金珠也是。”郑汉采的声音突然提高,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个向来温和甚至有些软弱的男人,此刻挺直了脊背,“正因如此,我才不能让你继续偏心!贞子,银珠走到今天,全靠她自己。我们没有帮过她,现在凭什么索取?就凭生了她?那金珠也是我们生的,我们又为她做了什么?除了溺爱,除了让她以为全世界都该围着她转,我们还给了她什么?”

这番话掷地有声。朴贞子踉跄后退,跌坐在沙发上。

明元适时开口:“欧妈,您累了,上楼休息吧。今天的饭,我和胜美来做。”

朴贞子看看丈夫,看看儿子,再看看面无表情的银珠,终于意识到自己彻底孤立无援。她捂住脸,哭着冲上了楼。

餐厅里一片寂静。许久,郑汉采走到银珠面前,眼中含泪:“银珠啊,对不起又让你受委屈了。”

银珠摇摇头,握住阿爸的手:“阿爸,别这么说。您刚才很帅。”

郑汉采破涕为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角。

“不过,”银珠话锋一转,“欧妈不会轻易放弃的。等她缓过来,一定会再想办法,可能直接去找基正哥的父母,也可能用别的方式施压。”

朴基正握住她的手:“放心,我会和父母沟通好。他们很清楚你的家庭情况,不会受影响。”

“我不是担心这个。”银珠看向二楼,欧妈房间的门紧闭着,“我是担心欧尼。以她的性格,知道欧妈要不到钱,可能会做出不理智的事。”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银珠的手机在这时响了。来电显示是“金珠欧尼”。

银珠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金珠带着哭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银珠,你现在满意了?欧妈在电话里哭得死去活来,说你一毛不拔,要眼睁睁看着我在婆家丢脸!我是你亲欧尼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银珠走到窗边,压低声音:“欧尼,我们见面谈吧。电话里说不清楚。”

“有什么不清楚的?你就是不想给我出嫁妆,怕我过得比你好!”金珠的声音充满怨恨,“郑银珠,从小到大,你什么都跟我抢,现在连我的幸福都要抢吗?你已经有朴检察官了,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银珠闭了闭眼。又是这样,永远是这样。在金珠的叙事里,她永远是受害者,而银珠永远是加害者。

“欧尼,”银珠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我从来没有抢过你任何东西。我的成绩是我熬夜苦读得来的,我的工作是凭实力争取的,我的婚姻是我和基正哥两情相悦。你的幸福,掌握在你自己手里,不在我这儿。”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更响亮的哭声:“说得好听!你就是看不起我和基丰君!觉得我们配不上你们,对不对?我告诉你郑银珠,基丰君对我很好,他会让我幸福的,没有你的嫁妆,我也会幸福!”

“那很好啊。”银珠平静地说道,“既然你们能自己幸福,为什么还需要我的嫁妆?”

金珠被问住了,支吾了几秒,突然提高音量:“因为那是你应该做的!你是东森,帮欧尼是天经地义!你那么有钱,分我一点怎么了?就那么舍不得吗?”

银珠感到一阵无力。这种逻辑,她已经辩论过太多次,每次都是徒劳。

“欧尼,”她最后说道,“我不会为你的婚礼支付两亿。这是我最后的决定。但我愿意送你一份礼物,表达东森的心意。如果你愿意接受,我们可以找个时间好好聊聊。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也没有办法。”

说完,她挂了电话。转身时,发现所有人都看着她,眼神中有同情,有关切。

“是金珠?”郑汉采问。

银珠点头:“在电话里哭,说我不帮她。”

“这孩子”郑汉采摇头叹息,“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明元忍不住说道:“怒那,你别理她。欧妈和金珠怒那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总觉得全世界都欠她们的。”

胜美轻轻拉了拉明元的袖子,示意他少说两句,然后对银珠温柔一笑:“欧尼,饭快好了,你和朴检察官先坐,我去摆碗筷。”

午饭的气氛有些压抑。尽管郑汉采努力活跃气氛,明元和胜美也配合地说笑,但楼上的哭声隐约可闻,提醒着这个家的裂痕尚未愈合。

饭吃到一半,门铃响了。来的是朴基丰,手里还提着一盒水果。

“伯父,打扰了。”朴基丰礼貌地鞠躬,目光在餐桌上扫过,没看到金珠,有些尴尬,“我我听说金珠小姐在这儿”

“她在楼上,和她欧妈在一起。”郑汉采示意他坐,“吃饭了吗?一起吃点?”

“不用了,我吃过了。”朴基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其实金珠小姐刚才给我打电话,哭得很厉害,说银珠医生不肯帮忙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银珠放下筷子,直视朴基丰:“基丰君,你来得正好。我想知道,你对欧尼的嫁妆是什么看法?你也认为应该由我出吗?”

朴基丰连忙摆手:“不不不,银珠医生您误会了。我和金珠小姐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怎么能让您出钱?只是”他为难地顿了顿,“金珠小姐很在意面子,觉得如果嫁妆太寒酸,会在亲戚朋友面前丢脸。我劝过她,但她听不进去”

“所以你就由着她向我银珠怒那要钱?”明元忍不住插话道,“基丰哥,不是我说你,你既然要娶我金珠怒那,就该有担当。你想要她风光出嫁,就自己努力赚钱,而不是指望别人!”

“明元!”郑汉采喝道,“怎么说话的?”

朴基丰的脸红了,但还是诚恳地说道:“明元君说得对,是我没做好。其实我已经在加班接项目了,想多存点钱。但金珠小姐看中的那些东西实在太贵我劝她实际一点,她就生气,说我不爱她”

银珠和朴基正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情景多么熟悉——金珠总是用“爱不爱”来绑架他人,达到自己的目的。

“基丰君,”银珠开口,语气缓和了些,“我能理解你想让欧尼开心的心情。但婚姻不是靠物质堆砌的。你和欧尼都有工作,慢慢来,该有的都会有的。如果一开始就追求超出能力范围的东西,只会让婚姻负重前行。”

朴基丰苦笑:“这些道理我都懂,可是金珠小姐她她说她朋友谁谁谁结婚,家里给了多少嫁妆,谁谁谁的丈夫买了多大的房子银珠医生,您也知道,金珠小姐很敏感,总觉得别人看不起她”

“那她就该学会不看轻自己。”银珠平静地说,“自尊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的。基丰君,如果你真心爱欧尼,就应该帮助她建立真正的自信,而不是陪着她一起追逐虚荣。”

朴基丰怔住了。这些话,从未有人对他说过。在家人和朋友眼中,他追求金珠是“被美色所惑”,劝他分手的有,让他“自己看着办”的也有,但从未有人如此直白地指出问题的核心。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喃喃道。

“从说‘不’开始。”朴基正突然开口,拍了拍东森的肩膀,“基丰,你今年三十几岁了,不是十八岁。如果你认定金珠小姐是你想共度一生的人,就要对她的未来负责,而不是一味迁就。有时候,爱不是给她想要的一切,而是教她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

朴基丰若有所思。楼上突然传来开门声,金珠红着眼睛走下来,看到朴基丰,眼泪又涌了出来:“基丰君,你怎么来了?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金珠小姐,我”朴基丰急忙起身。

金珠却不看他,径直走到银珠面前:“银珠,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不帮我?”

银珠站起身,与欧尼对视:“欧尼,我会送你结婚礼物,但不会为你支付嫁妆清单。这是两回事。”

“好好!”金珠点着头,泪水滑落,“从今以后,我没有你这个东森!”

说完,她转身冲出了家门。朴基丰急忙追出去:“金珠小姐!等等!”

餐厅再次陷入寂静。许久,郑汉采长叹一声:“这个家,什么时候才能太平”

银珠重新拿起筷子,安静地继续吃饭。朴基正看着她,眼中满是心疼。他知道,银珠表现得越平静,内心就越痛。那是她渴望了一生的家人,却一次次让她失望。

午饭后,银珠和朴基正没有久留。离开时,郑汉采送他们到门口,欲言又止。

“阿爸,别担心。”银珠主动拥抱了阿爸,“我没事。您也要保重身体,别太操心。”

郑汉采老泪纵横:“银珠啊,是阿爸对不起你”

“都过去了。”银珠轻声说道,“现在我有能力保护自己,也有基正君在身边。您照顾好自己,就是对我和明元最大的支持。”

回程路上,银珠一直看着窗外。秋日的首尔天空湛蓝,街道两旁的树木色彩斑斓,本该是美丽的季节,她的心却沉甸甸的。

“在想什么?”朴基正问,一只手握住她的手。

银珠转过头,勉强笑了笑:“在想,也许有些关系,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修复。就像破碎的瓷器,即使用最好的胶水粘合,裂痕永远都在。”

“那就不要勉强自己。”朴基正温柔地说,“银珠,你有权利选择让谁进入你的生活,以什么样的方式。血缘不是绑架,而是纽带。如果这条纽带让你痛苦,你可以保持距离。”

银珠靠在他肩上,疲惫地闭上眼睛:“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哈莫尼还在,会怎么处理这些事。”

“哈莫尼一定会为你骄傲。”朴基正肯定地说,“因为她最爱的孙女,长成了坚强、独立、善良的人。而且,”他顿了顿,“哈莫尼也会告诉你,真正的家人,是那些珍惜你、支持你的人,比如明元,比如胜美,比如我,还有我的家人。”

提到朴家人,银珠睁开眼睛:“今天的事,你父母如果知道”

“他们只会更敬佩你。”朴基正打断她,“我欧妈昨天还跟我说,银珠这样的孩子太难得了,在那种环境下还能保持清醒和善良。阿爸也说,你比许多世家小姐都有风骨。”

银珠心里一暖。朴家人的接纳和支持,是她黑暗中的光。

手机震动,是胜美发来的消息:「欧尼,到家了吗?别太难过,我们都支持你。另:我和明元君决定,我们的婚礼一切从简,不给你和阿爸添麻烦。爱你们。」

银珠看着这条信息,眼眶发热。至少,这个家还有温暖的存在。

“基正哥,”她轻声说道,“谢谢你,选择了我。”

朴基正将车停在路边,转身认真地看着她:“银珠,这句话应该我说。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他倾身,在她额头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那天晚上,朴基正送银珠回到她的公寓后,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留在那里陪她。他们一起做了简单的晚餐,看了部电影,像所有普通情侣一样依偎在沙发上。

“下周我要去大邱出差三天。”朴基正把玩着银珠的手指,“一个案子需要实地调查。”

银珠抬头看他:“注意安全。那边早晚温差大,多带件衣服。”

“知道了,郑医生。”朴基正笑着点点她的鼻尖,“你也是,别光顾着工作,按时吃饭。我回来要检查,瘦了的话”

“怎样?”银珠挑眉。

“就带你吃遍首尔,直到胖回来。”朴基正故作严肃。

两人笑作一团。笑着笑着,银珠突然叹了口气:“真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没有争吵,没有算计,只有我们。”

朴基正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会的。等我们结婚后,会有自己的家,自己的空间。你想见谁,什么时候见,都由你决定。”

银珠在他怀里点头。是啊,她正在建立自己的边界,自己的人生。这个过程很痛,但值得。

临睡前,银珠收到了一条意外的短信,来自朴贞子:「银珠,今天欧妈情绪失控,说了些过分的话,对不起。但欧妈还是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金珠毕竟是你欧尼。晚安。」

银珠盯着这条短信看了很久。道歉是真心的吗?或许有一部分吧。但最后那句话,暴露了真实目的——她仍未放弃。

银珠没有回复。她放下手机,关上灯,在黑暗中睁着眼睛。

窗外,城市的灯火星星点点。每一盏灯下,都有一个家庭,一段故事,一些欢笑和泪水。她的故事充满了裂痕,但也因此透进了光。

明天,太阳会照常升起。而她,也会照常穿上白大褂,走进手术室,去治愈他人的伤痛。这是她的选择,她的路。

“晚安,银珠。”她对自己轻声说,然后闭上眼睛,沉入睡眠。

而在城市的另一头,金珠趴在朴基丰肩上哭得声嘶力竭:“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偏心银珠我才是欧尼啊”

朴基丰轻轻拍着她的背,眼神复杂。他开始怀疑,自己爱上的,究竟是真实的金珠,还是想象中的那个需要保护的柔弱女孩。

夜还很长,每个人的故事,都将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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