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帕斯卡少主!大事不好!”一名守卫连滚带爬地冲进议事厅,铠甲上的铜片碰撞得叮当作响,脸上满是惊魂未定的神色,“拉斐尔拉斐尔的母亲,从密道逃出去了!”
正在擦拭腰间短刀的帕斯卡手一抖,刀刃在指尖划开一道细小的口子,渗出血珠。
他却浑然不觉,猛地抬起头,声音因震惊而变调,“什么?怎么会让她逃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先前解决拉斐尔时的得意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慌乱
拉斐尔的母亲在部落里颇有威望,她逃出去,就意味着他们的筹谋可能被提前戳穿。
他上前一步,揪住守卫的衣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什么时候发现的?逃向哪个方向了?为什么现在才来报!”
守卫被勒得喘不过气,脸色涨红,结结巴巴地回应道:“是是刚才清点人数时发现的,她的侍女说,她趁乱从厨房后的密道跑了,应该是是往拉斐尔的军营方向去了。我们不敢耽搁,立刻就来禀报了!”
帕斯卡刚要发作,议事厅的门又被撞开,卡姆喘着粗气冲了进来,显然是有更为紧急的情况。
他单膝跪地,语气急促而沉重,“二公子!不好了!拉斐尔的人应该是知道他死了,正往巨塔这边疯狂冲过来!前锋部队已经到了巨塔外一里处!”
“轰”的一声,帕斯卡感觉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样。
接连两个坏消息如同重锤,彻底击垮了他仅存的镇定。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身后的石椅上,双手紧紧抓着椅扶手,指节泛白。
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浸湿了胸前的衣襟。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帕斯卡显然从未想过,事情会发展得如此失控。
“卡姆,城外那些库恩难民呢?”就在这混乱之际,里奈快步走上前,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却比帕斯卡沉稳得多,“之前不是说要把他们安置进巨塔西侧的临时营地吗?还有多少人没进来?”
里奈一直对那些库恩难民心存怜悯。
先前她还亲自去营地看过,难民们大多是老人、妇女和孩子,个个面黄肌瘦,甚至连口干净的水都喝不上。
她实在无法再眼睁睁看着他们,在城外遭受战火的波及。
卡姆抬起头,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这个大概还有上千难民没来得及进来。刚才局势突然紧张,为了防止敌人混进来,我已经让人封锁了大门,优先让守卫进入巨塔布防了。”
说到这里,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猛地一亮,赶紧补充道,“对了!我在赶来的路上,听到那些还没进来的难民在低声抱怨,说他们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我觉得奇怪,就特意拉住一个押送俘虏的拉斐尔士兵问了问,才知道一个消息!拉斐尔之所以急着赶回来争夺酋长之位,除了怕被扎克利抢先,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们的军队在三天前遭遇了黑腹魔的突袭!”
“黑腹魔?”扎兰眉头一挑,追问了一句,“具体情况怎么样?”
“那士兵说,他们在路过黑风谷的时候,突然遭遇了一群黑腹魔的袭击。黑腹魔数量太多,他们为了掩护俘虏撤退,损失了不少人手,携带的粮草也被黑腹魔损毁了大半。现在他们军中已经几乎断粮,士兵们都是靠啃树皮、喝冷水勉强支撑着赶路的。”卡姆语气凝重地说道,“这也是他们急着发动攻击的原因之一,他们根本耗不起了。”
听到“押送”两个字时,帕斯卡却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切地问道:“那那一百个跟着拉斐尔进塔的护卫呢?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因为拉斐尔的死,趁机发动叛乱?”
他最担心的就是内忧外患同时爆发,到时候他们就真的插翅难飞了。
“公子请放心,我早就想到这一点了。”卡姆沉声回应,“在发现拉斐尔的人攻城后,我第一时间就带人去了关押他们的闲置兵营。那些人确实情绪很不稳定,有几个还在叫嚣着要为拉斐尔报仇。我没跟他们废话,直接让人缴了他们的械,还加派了守卫看管,现在他们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
“缴械关押就完了?”帕斯卡还是不放心,眉头紧锁,“万一他们趁着城外攻城混乱的时候闹事,或者跟城外的人里应外合怎么办?要不要不直接把他们都解决掉,以绝后患?”此刻的帕斯卡,因为极度的恐惧,已经露出了残忍的一面。
“万万不可!”卡姆立刻出声阻止道:“他们只是奉命行事的士兵,现在杀了他们,只会让外面那些拉斐尔的士兵更加痛恨我们,到时候他们攻城也会更加拼命。而且,传出去也会影响你在部落里的声誉,不利于你后续继承酋长之位。”
“可可留着他们也是个隐患啊!”帕斯卡急得团团转,“现在外面兵临城下,里面再藏着这么一群不稳定的因素,我们怎么应对?”
“卡姆说得对,那些人不能杀!”扎兰终于开口,他的声音沉稳有力,瞬间让混乱的议事厅安静了下来,“这些士兵之所以跟着拉斐尔,无非是为了混口饭吃,保护自己的家人。他们也是因为饿肚子,而心里充满了怨气。我们与其杀了他们,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他看向卡姆,沉声下令道:“你让人去厨房准备一批热粥和面饼,给那些被关押的士兵送过去。告诉他们,拉斐尔勾结扎克利,意图叛乱夺位,我们是奉长老会之命将其诛杀,并非针对他们。只要他们愿意归顺,我们不仅保证他们的温饱,还会善待他们的家人。”
“可他们会相信我们吗?”帕斯卡质疑道。
“由不得他们不信。”扎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们的食物就是最好的筹码!而且,他们的家人大多也都在部落里,只要让他们想想破门后的惨状,他们也就不敢轻易反抗了。等他们吃饱喝足后,我们再派人去跟他们好好谈谈,晓以利害,归顺也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里奈,语气放缓了几分,“里奈,你也别担心那些难民!我反倒觉得他们没全进来是件好事!接下来的攻城战会非常激烈,巨塔内的空间有限,粮草和水源虽然还充足,但多一个人就多一份消耗。而且,万一巨塔失守,带着这么多手无寸铁的难民,我们根本无法顺利从密道撤退,反而会被他们拖累。等我们击退了拉斐尔的人,稳定了局势,再派人把他们接进来安置也不迟。”
里奈沉默了片刻,她知道扎兰说的是实话。
虽然她同情那些难民,但在当前的局势下,保全巨塔和里面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她轻轻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安抚完里奈,扎兰又将目光投向依旧慌乱的帕斯卡,语气沉稳地说道:“你也冷静一点,现在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拉斐尔的人虽然来势汹汹,但他们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断粮。而且,他们现在也只是凭着一腔复仇的怒火在攻城,没有统一的指挥核心。拉斐尔的母亲虽然在指挥,但她毕竟是个女人,没有多少军事经验;那几个副官虽然懂点军事,但有着这么一个失控的母亲存在,也很难形成统一的作战思路。这样的军队,就像一群无头苍蝇,看似凶猛,其实很容易应对。”
“可可他们人多啊!”帕斯卡还是有些害怕,“我们只有三百多精英,就算加上那些没上过战场的守卫,也才八百人!他们可是有一千三百多人,而且后面还有扎克利的大军虎视眈眈。”
“扎克利不会轻易出手的。”扎兰笃定地说道:“拉斐尔的母亲既然已经逃到了他的军中,扎克利就更不会现在参战了。他很清楚,一旦他现在出手,就会被拉斐尔的母亲当成复仇的工具。到时候,他的军队和拉斐尔的军队目标并不一致!拉斐尔的军队是为了复仇,而他是为了争夺酋长之位,双方很容易产生矛盾。这不是扎克利想要看到的结果。”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道:“扎克利现在最想看到的,就是我们和拉斐尔的人拼个两败俱伤。等我们双方都消耗得差不多了,他再出手收拾残局。如果拉斐尔的人败了,就只能反过来求他,到时候他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收编拉斐尔的残部;但如果我们败了,他也可以直接率军攻入巨塔,夺取酋长之位。无论哪种结果,对他来说都是最有利的。所以,在我们和拉斐尔的人分出胜负之前,他一定还继续会按兵不动。”
扎兰的分析条理清晰,逻辑严密,让帕斯卡原本慌乱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看着扎兰沉稳的眼神,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点了点头:“我我知道了,我听你的安排。”
“报——!”就在这时,又一名守卫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脸色苍白地禀报道,“拉斐尔的人已经到了巨塔大门外,他们正准备强行攻门!”
“来得正好!”扎兰眼神一凛,当机立断地对卡姆下令,“卡姆,你立刻带领所有守卫,封锁巨塔一层的所有入口,加固防御工事。同时,开启巨塔所有的防御设备,尤其是大门两侧的重型机枪和射击口,务必挡住他们的第一轮攻击!”
“是!”卡姆沉声领命,转身就要往外走。
“等等!”帕斯卡突然叫住了他,脸上露出一丝紧张,“你再派几个人去把厨房后面的秘密通道炸塌!那个通道很隐蔽,我担心他们会派人从那里偷袭进来!”
那条秘密通道,虽然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但却也是此刻需要防范的重点,一旦被人渗透进来,那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明白!”卡姆点了点头,“我这就安排人去办!”说完,他就快步跑出了议事厅。
扎兰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沃夫族长,沉声问道:“沃夫族长,巨塔内的粮草和水源还能支撑多久?”
沃夫族长立刻回应道:“回扎兰先生,巨塔内的粮草储备非常充足,就算收容了那些难民,也足够支撑半年以上。水源更是没问题,巨塔内还新打了十几口深井,水质清澈,足够我们日常使用。”
“那就好。”扎兰松了口气,粮草和水源是持久战的关键,只要这两样充足,他们就有底气和对方耗下去。
可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从巨塔下方传来,整个巨塔都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议事厅里的桌椅被震得东倒西歪,墙上的先祖画像也掉了下来。
帕斯卡吓得脸色惨白,双腿一软,差点再次坐在地上。
“是是炸药!”里奈扶住身边的石桌,脸色也有些发白,“他们在用炸药炸大门!”
扎兰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快步走到了望窗前,推开窗户往下望去。
只见巨塔大门外,拉斐尔的士兵正推着几车炸药,疯狂地往大门方向冲。
虽然巨塔的守卫在拼命射击,但对方的盾牌手组成了一道坚固的盾牌墙,挡住了大部分子弹。
“该死!”扎兰低声咒骂了一句,“巨塔的大门虽然是灭世前留下的,但也经不起这么多炸药的轰击。”
他转头对身边的守卫下令道:“立刻跟我去控制中心!”
巨塔的控制中心在四层,这里是整个巨塔防御系统的核心。
里面布满了各种复杂的仪器和屏幕,通过这些屏幕,可以实时监控巨塔内外的所有情况。
扎兰一走进控制中心,就立刻对操控仪器的士兵下令:“把所有监控画面都调出来,重点监控大门!通知所有守卫,集中火力攻击对方的炸药车,绝对不能让他们把炸药推到大门前!”
“是!”士兵立刻开始操作仪器,一个个监控画面出现在了屏幕上。
与此同时,巨塔外一里外的山坡上,扎克利正带着母亲和米兰姆,坐在临时搭建的了望台上,冷眼旁观着巨塔下的激战。
呼啸的冷风,卷着沙尘打在了望台的帆布上,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却丝毫没扰乱扎克利的思绪。
“哼,一群蠢货!”他的目光死死锁在下方混乱的战场,眼底翻涌着复杂而精准的算计。
扎克利在心里冷笑一声,看着拉斐尔的士兵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往巨塔的铁门冲,只觉得可笑。
他太了解拉斐尔了,鲁莽、自负,连带着手下的人也都是些只会蛮干的莽夫。
就凭这些人,还想攻破灭世前留下的巨塔?简直是白日做梦。
刚才那声炸药爆炸的巨响,他听得清清楚楚,可巨塔的铁门连个凹痕都没出现,这结果早在他预料之中。
“公子,拉斐尔的人好像快撑不住了。”米兰姆的声音打断了扎克利的思绪,“我们也该提前准备一下了!”
扎克利的母亲靠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串念珠,嘴角还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打得好!让他们好好打,最好两败俱伤,到时候我们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了!”
扎克利收回目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就是!急什么?等他们双方都耗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出手也不迟!”
米兰姆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扎克利冰冷的眼神,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她知道,现在的扎克利,已经被即将到来的胜利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任何劝告。
扎克利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手枪,枪身冰凉的触感让他更加镇定。
母亲说的对,就让他们拼去吧,最好拼个两败俱伤。
帕斯卡杀了拉斐尔,本就理亏,现在又被拉斐尔的残部围攻,就算能守住巨塔,也必然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而他的大军,此刻完好无损,粮草充足,只要等到双方都耗干了力气,他再率军出击,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巨塔,到时候整个部落都是他的。
想到这里,扎克利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他瞥了一眼身边的米兰姆,见她眉头紧锁,一脸担忧的样子,心里更是不屑。
这个女人总是想太多,一会儿担心拉斐尔的人攻不进去,一会儿又担心他错过了时机。
她懂什么?真正的谋略,就是要沉得住气,要学会等待最好的时机。
现在出手,无非是帮拉斐尔的母亲报了仇,最后还要被她牵制,得不偿失。
他的目光又转向下方指挥攻城的拉斐尔母亲,眼神里满是轻蔑。
一个女人罢了,仗着自己是前酋长的夫人,就以为能指挥军队?
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像个疯婆子一样嘶吼着,可士兵们已经明显没了斗志。
刚才他派去的人回来禀报,说拉斐尔的军队早就断粮了,士兵们都是喝冷水撑到现在的。
没有粮草,没有斗志,这样的军队,根本不堪一击。
不过,这对他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扎克利心里盘算着,拉斐尔的军队越是虚弱,消耗得就越快。
等他们彻底撑不住的时候,他再带着粮草出现,那些士兵为了活下去,必然会毫不犹豫地归顺他。
到时候,他不仅能不费一兵一卒收编拉斐尔的残部,还能借这些人的手,进一步消耗巨塔内的防御力量。
他转头又看了一眼身边的母亲,见她正悠闲地靠在椅子上,继续把玩着手中那串念珠,心里就更松快了许多。
他的母亲向来跟拉斐尔的母亲不和,现在能看到她吃瘪,母亲自然是高兴的。
而且母亲的想法还和他不谋而合,都是想让帕斯卡和拉斐尔的残部两败俱伤。
有了母亲支持他,他就更不用担心,有人会质疑他的决定了。
风又大了些,卷起地上的沙尘,迷了人的眼睛。
扎克利微微眯起眼,继续观察着战场。
他看到拉斐尔的士兵又开始调整攻击方向,往巨塔左侧的石壁上堆积炸药,心里更是了然。
巨塔的铁门攻不破,就想攻石壁?他们以为石壁就那么好攻破吗?
就算真的炸开了石壁,帕斯卡也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必然会集中火力防守。
这场战斗,有的打了。
他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旧表,时针已经指向了晚间九点。
按照这个进度,拉斐尔的军队,怕是也撑不了多久了。
最多到明天早上,他们就会彻底丧失斗志,那才是他出手的最佳时机。
到时候,他将亲自率领军队,一举攻破巨塔,将帕斯卡碎尸万段。
而他真正想要的,是酋长的位置,和整个部落的控制权。
至于那些归顺他的拉斐尔士兵,他也根本没打算真正信任他们。
等攻下巨塔后,他会找个借口,把那些不服从管教的人都处理掉,只留下一些听话的。
有了他自己的精锐,再加上一些听话的降兵,他就能牢牢掌控整个部落。
到时候,无论是陆和联,还是其他部落,都不敢再轻易招惹他们。
想到这里,扎克利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他紧紧握住腰间的手枪,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酋长之位,他势在必得,谁也别想挡住他的路。
巨塔大门外,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拉斐尔的士兵在他母亲的催促下,像疯了一样往前冲。
他们推着炸药车,冒着密集的子弹,一步步向巨塔大门靠近。
虽然不断有士兵倒下,但后面的士兵依旧源源不断地冲上来。
“轰隆——!”又一声巨响传来,这一次,炸药车终于被推到了大门前,并成功引爆。
巨大的爆炸冲击波将周围的士兵掀飞出去,巨塔的大门被震得嗡嗡作响。
但烟雾散去后,众人才惊讶地发现,这扇灭世前留下的千斤铁门,竟然只是表面被熏黑了一片,没有出现任何破损。
“怎么可能?!”拉斐尔的母亲站在后方的指挥台上,看到这一幕,气得浑身发抖,“用了这么多炸药,竟然连一道痕迹都没留下!”
“夫人,大门太坚固了,我们炸不开!”洛克跑了过来,脸色凝重地说道:“要不我们换个方向,攻击大门两侧的石壁?石壁虽然也很坚固,但应该比这铁门好炸一些。”
拉斐尔的母亲咬了咬牙,眼神变得更加疯狂:“好!就听你的!把所有炸药都集中到大门左侧的石壁上,我就不信炸不开一个缺口!”
很快,拉斐尔的士兵就调整了攻击方向,开始将炸药往大门左侧的石壁上堆积。
扎兰在控制中心的屏幕上看到这一幕,立刻下令:“所有火力都集中到左侧石壁方向!开启所有射击孔,绝对不能让他们靠近石壁!”
巨塔左侧的射击孔瞬间全部打开,密集的子弹和箭矢像雨点一样射向拉斐尔的士兵。
冲在最前面的士兵纷纷倒下,鲜血染红了地面。
但拉斐尔的士兵已经没有退路,他们只能冒着生命危险,继续往前冲。
“举盾!快举盾!”洛克大声呼喊着,指挥起了盾牌手组成了盾墙,掩护后面的士兵堆积炸药。
在盾墙的掩护下,拉斐尔的士兵终于再次靠近了石壁,并成功堆积了大量炸药。
“撤退!快撤退!”副官大喊一声,带着士兵们快速往后撤退。
“轰隆——!”比之前更加猛烈的爆炸发生了。
整个巨塔都剧烈地晃动起来,控制中心的屏幕也开始闪烁。
烟雾弥漫中,左侧的石壁被炸开了一个大坑。
但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大坑后面,竟然还有一层厚厚的合金板,根本无法炸穿。
“不——!”拉斐尔的母亲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她怎么也没想到,巨塔竟然如此坚固。
这一次爆炸,拉斐尔的军队又损失了不少人手。
士兵们看着眼前固若金汤的巨塔,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刚才的攻城已经消耗了他们大量的体力,而现在的他们,却是已经筋疲力尽,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冲劲。
“都给我站起来!继续进攻!”拉斐尔的母亲还在疯狂地嘶吼着,“给我炸开巨塔,杀了帕斯卡!”
可这一次,没有多少士兵响应她的号召。
士兵们一个个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他们已经受够了这种看不到希望的战斗,也受够了饥饿和恐惧。
战斗暂时陷入了僵持。
扎兰在控制中心看着屏幕上拉斐尔军队的状态,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们已经快撑不住了。通知所有守卫,节省弹药,坚守阵地,只要撑过今晚,他们就会不攻自破。”
夜幕渐渐降临,而初冬的夜晚,却又是格外的寒冷。
拉斐尔的军队在巨塔外露营,他们没有足够的帐篷,只能靠在一起互相取暖。
营地里一片死寂,没有任何人说话,只有偶尔传来的咳嗽声和叹息声。
士兵们拿出仅存的一点干粮,小口小口地啃着,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夫人,我们的粮草已经彻底用完了,明天要是再攻不下巨塔,我们的士兵就没力气再战了。”洛克来到拉斐尔的母亲面前,语气沉重地说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向扎克利公子求援。只有得到他的粮草支援,我们才有继续战斗的可能。”
“求援?你难道不知道,他在算计什么?”拉斐尔的母亲脸色一沉,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愤怒,“我是绝对不会向他低头的!”
“夫人,现在不是在乎面子的时候啊!”洛克急得直跺脚,“为了给公子报仇,为了我们能活下去,就算暂时低头又能怎么样?只要我们杀了帕斯卡,夺取了酋长之位,到时候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拉斐尔的母亲沉默了。
她知道洛克说的是实话,但她真的无法放下自己的尊严,向扎克利那个小辈低头。
“夫人别犹豫了!现在只有去求援了!”洛克看着拉斐尔的母亲像是犹豫了起来,赶忙又催促了一声。
“好吧!现在就去!”拉斐尔的母亲,看了看全无斗志的士兵,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很快两人就在护卫的保护下,连夜赶到了扎克利的军营。
“哟!这不是伯母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扎克利端坐在帐中,满脸嘲讽地调侃道。
“你好!我是来跟你借粮的!”拉斐尔的母亲很是不满地看了一眼扎克利,但还是压住了怒火,语气生硬地回答道。
“哦!这个不好意思!我这也有这么多张嘴!根本匀不开粮食!”扎克利看着她那副不肯示弱的样子,突然把脸一沉,声音冰冷地拒绝道。
“扎克利!要是能攻下巨塔,对你来说也是好事!你可不要做出了选择!”拉斐尔的母亲本就不想跟他低头,看他还在有意刁难,心中就涌起了怒火。
“是吗?那要是攻破了巨塔,我又有什么好处呢?”扎克利倒也不隐瞒,立刻沉声向她确认道。
“铲除帕斯卡这个叛徒,为你父亲和兄长报仇,本就是你应该做的!你还要什么好处?”拉斐尔母亲立刻就听出了他的意思,但却并不愿意把酋长的位置交给他,因为她心里很清楚,扎克利的阴狠,要是让他得了势,自己肯定会被最后清算。
“既然对我的人没好处,那我也不能拿大家的命,来跟你开玩笑了!但要是您想要吃的,我自己的口粮,倒是能分你一些!”扎克利冷笑着,指了指桌边,那自己吃剩的半碗残羹。
“你!好!我记住了!我们走!”拉斐尔母亲何时遭受过这般羞辱,那股子愤懑瞬间涌上心头,她即刻扭头,朝着洛克急切地招呼了一声。
她的脸上写满了深深的愤恨,脚步匆匆地离开了他的营帐,而那匆忙的背影,则更是仿佛带着无尽的不甘与怨怒。
“好!不送!”扎克利特意稍稍等她往远处走了一段距离后,才满脸洋溢着得意之色,扯着嗓子,高声喊了这么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