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南姿指着城楼下的战士,怒视着她,“冯妙音,这些士兵都是你淮阳的子民。”
“他们是人父,人夫,人子,成千上万家族的顶梁柱,你明知已败,还要于他们的性命不顾。”
“冯妙音,你不配吃淮阳百姓的米粮,不配为一方诸候王之母。”
沉南姿不想同这样冷血,不把百姓当人的大皇妃再多言。
她一把拉过谢弘郴,手中匕首抵在他的颈动脉上,“本是不想让稚子受牵连的。”
“你既然罔顾百姓家的男儿,今日我就用你儿子的鲜血祭奠这场战争,让你也尝尝剜心之痛。”
冯妙音脸色瞬间铁青,咬牙切齿,“沉南姿,你敢!他乃皇家子嗣,你敢杀龙孙,你必定会遭受谢家人诛杀。”
沉南姿冷笑:“我都敢起义了,还怕杀一个皇孙吗?你用一千金杀我家承儿,我若手软,就不配为人母!”
说话间沉南姿的匕首一压,谢弘郴脖颈间的血珠争先恐后的溢出。
“住手!我们投降!”冯妙音再强硬,也是一位母亲,如今局势已败,她何苦为再搭上谢弘郴的命。
高傲的头颅倔强的挺立着,嘴唇紧抿,接过沉南姿部下塞给她的白旗。
她转过身,浑身悲壮的对着下方摇旗。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淮阳王投降了!”
正打得不可开交的两军,如同被切割,瞬间分离开来,望着城墙之上。
淮阳王的战旗已经被换掉,上面飘扬的赤金边黑底红字的承军旗帜。
而他们的淮阳王被人压着,站在城楼之上,大皇妃手里拿着代表投降的白色旗帜。
承军明明占领了淮阳王主城的城楼,不是赶尽杀绝,而是让大皇妃投降!
下面城门被攻破,谢承泽和赵震东走上城楼。
看着城楼上都是戴着红巾的承军。
沉南姿问谢承泽,“知道如何说吗?”
“娘亲放心,儿臣知道如何说。”
说着,谢承泽走上城楼边,踏上专门为他准备垫脚的石头。
他看着城楼下的两军,声音掷地有声:“本王是皇孙谢承泽,也是承王。”
“本王是为回洛阳稳定朝政,绝非让云汉起内乱。”
“不管是承军也好,淮阳军也罢,都是云汉子民。”
“是同气连枝的自家人,我们本已经和淮阳王商议好,自家人本是不打自家人的。”
“可是,淮阳王出尔反尔,围剿我承军,至此发生冲突。”
主城下一片惊呼。
“今日死伤将士,我们承军都会发放抚恤金,不会让将士们寒心,也不会让将士们的家人无所谓的倚仗。”
那些淮阳军一听负伤还有抚恤金那,马上就有人丢下手中长刀,“我投降,不打了!”
有人开头,立即就有人跟随,丢下刀具的声音开始逐渐增加。
淮阳王母子都被抓住,之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
接下来的事情,都是经验丰富的赵震东处理。
后面就是接管整个封地,军政大权、财税民生、城防守卫,尽数换成自己人把控。
从上到下彻底洗牌,从此封地尽在掌控,无人再敢有异心!
沉南姿则把冯妙音母子带回淮阳王府。
承军很快接管了淮阳王府,他们母子三人被关押在柴房里面。
军队中人,做事严谨快捷,不过十日,沉南姿带着谢承泽把主要事件都处理完毕。
打开粮仓,放了一部分粮食,供给给过不了冬天的百姓。
还把淮阳王府里堆积的寒衣,都发放给穷苦百姓。
军队上的事,也整编完成。
因为听闻承军的寒衣保暖,每日能吃三餐,还有肉吃,还管够。
很多士兵都自愿添加承军,为的是不吃家里的口粮,留给亲人过冬。
淮阳军五万兵,留下有四万五多。
谢承泽的军队瞬间扩大,赵震东看着承军如今的数量,忧心忡忡的找到沉南姿。
“王妃,这人数太多了 ,我们军饷不够啊!”
沉南姿住在淮阳王府里,桌案上都是帐单。
“本王妃算帐了一下帐目,我们手里粮食大约还能抗……”
她书着数字。
赵震东却愈发的焦急,“若是军饷不够,我们就节省开支,行军作战时一日两餐,休战时一日一餐。”
“三餐太奢侈了。”
“再则,退掉一部分士兵,让他们回去,也能省下一点。”
杨震东带兵多年,有时军饷不够时,他就和士兵们一起减餐。
如今他也只能从口里夺点粮食下来。
沉南姿抬眼,“打仗的人吃不饱怎么行?”
“六万五千兵,对付梁王可还行!”
杨震东心想,谁不想吃饱啊!这不是军饷不够吗?
“梁王有五万兵,照理能够打得过,但是,他的兵都是老兵,训练的时间长。”
“我们只有大约两万五的精锐兵,其他都是训练时长和强度都不如梁王的兵。”
“他旁边,还有一个代王,可能会来增援,我们的胜算不是很大。”
“那看来还要增兵,最好是老兵。”沉南姿喃喃自语着。
赵震东目定口呆,军饷都不够,还想什么增兵的事。
想着跟着小皇孙,还是为了军饷发愁,要不要写信给靖王,让他想想办法?
“代王?”沉南姿看着舆图,找到他的封地,的确有一块地和梁王的接壤。
青禾走进来,递给她一封信函。
沉南姿撕开一瞧,“赵将军,这祈王野心不小啊!”
“今日静悄悄的抵达了中山王的边境,直指洛阳了!”
她把密函递给杨震东,“他一个皇叔,打回洛阳,是定王的后盾吗?”
杨震东道:“祈王的封地不富饶,守军三千都没有,如何敢回洛阳的?”
沉南姿也有点想不通,“关键他越过了另外两个小皇子的封地,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我们目前的困境是梁王和军饷,祈王可以静观其变。”赵家东一想到军饷,就挠头,这可把他急坏了。
“赵将军,您怎么了?”沉南姿以为他头上长虱子了,“一直挠头的!”
赵震东烦扰道:“我们的军饷还够几天?”
“目前还够五个月。”沉南姿发愁,这么多的物资往哪里堆放,粮食会不会发霉。
“什么?”赵震东惊掉下巴,“五个月?怎么会有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