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
“玥玥,你哥呢?”
安欣看着独自回来的白裙少女问道。
“不知道啊,我在那待了好久,发消息他也不回,我就自己回来了。”
安芷玥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同时心里也在吐槽着:估计又跟哪个女人鬼混去了,谁知道呢。
身为一个男人,居然能……
这个叫逆后宫。
对此,少女心里不由得产生了几分羡慕。
开后宫啊,那可是我想做又不敢做的事。
安芷玥想到那些动漫里的女主穿越异世拿下一个又一个的美男。
俗话说得好。
新手代入女主,老手代入黄毛,大神代入男主。
作为一个看了这么多年的老吃家,她早已不满足于代入女主,她都是代入男主的。
想着会有一个又一个的美男来攻略她,不过很可惜,这一切都是她想想罢了,纯属每日发癫。
而一旁的安欣觉得安凌都这么大人了,总不至于出什么事,也就没管他了。
一夜很快过去。
清晨的阳光通过薄纱窗帘,在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安凌是被生物钟惊醒的。
意识回笼的瞬间,他还没睁眼,就先闻到了一股清冽的香水味——
不是叶轻颜惯用的栀子香,也不是墨卿偏爱的玫瑰调,是苏允柔独有的、带着冷意的木质香。
他猛地睁开眼,入目是陌生的天花板,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转头,就撞进苏允柔沉静的眼眸里。
两人对视的刹那,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昨夜失控的片段如同潮水般涌来——
药效裹挟下的灼热,指尖相触时的战栗,
还有苏允柔仰头吻过来时,眼底毫不掩饰的渴望。
安凌的瞳孔微缩,随即迅速恢复平静。
他不动声色地抽回被枕着的手臂,坐起身,随手扯过被子拢在腰间。
晨光落在他线条流畅的肩背上,勾勒出淡淡的薄汗痕迹。
我靠!怎么莫明其妙就这样了。
又是踏马的下药。
不会……倒也挺好。
想起昨晚的一幕幕。
安凌垂眸,掩去眼底的波澜。
身侧的苏允柔也坐了起来。
她没像寻常女人那样慌乱遮掩,只是慢条斯理地捡起散落的西装外套,披在肩上。
衬衫的领口松开了几颗,露出颈侧暧昧的红痕,却半点不见忸怩,
眉眼间依旧是那副清冷矜贵的模样,仿佛昨夜那个主动攀住他脖颈、吐气如兰的人,不是她。
“早。”
苏允柔先开的口,声音比昨夜沙哑了几分,却依旧平稳,听不出丝毫情绪。
安凌掀唇,回得淡然而疏离:
“早。”
他没提昨夜的事,也没说抱歉,
仿佛只是在某个普通的清晨,和一个普通的合作伙伴打了声招呼。
苏允柔看着他,目光落在他线条分明的下颌在线,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她当然记得清清楚楚。
记得自己是怎么借着药效,放任心底压抑已久的渴望破土而出;
记得自己是怎么主动凑上去,吻住他微凉的唇;
记得他理智崩塌的那一刻,眼底翻涌的欲望,有多勾人。
她苏允柔,向来是不做亏本买卖的。
攻略安家小少爷?原本不在她的计划里。
可昨夜一场意外,占了这么大的便宜……好象也不算亏。
甚至,她还生出了几分前所未有的兴致。
苏允柔抬手,指尖不经意地拂过颈侧的红痕,语气平淡得象是在谈论一份合作草案:
“昨晚的事,是意外。”
安凌扯了扯嘴角,没接话。
意外?
是墨玉的算计,是药效的催动,也是苏允柔那点藏得极深的、半推半就的纵容。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却半点没表露出来。
他太清楚苏允柔的性子了。
骄傲,强势,是商界里无懈可击的完美继承人,从不肯在人前落了下风。
此刻说意外,不过是两人心照不宣的台阶。
安凌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弯腰捡起散落的衬衫。
晨光落在他后背,那些红痕赫然在目,象一幅张扬的画。
苏允柔的目光落在那些红痕上,唇边的温婉笑意没淡去分毫,眼底的笑意却更深了些。
她看得清楚,那些痕迹,是她昨夜亲手留下的。
这个男人,是第一个能让她失控的人,也是第一个,让她生出“不想放手”念头的人。
这份特殊,连她自己都没刻意遮掩。
安凌穿衬衫的动作顿了顿,象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却没回头,
只是慢条斯理地扣着纽扣,骨节分明的手指动作不疾不徐,背脊挺得笔直,
姿态从容得仿佛掌控着一切,可眉峰的蹙痕,又透着几分“被占便宜”的委屈。
“药,剂量不小。”
安凌忽然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甚至还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埋怨,象是在控诉这场意外给他带来的麻烦,
“苏总以后出入酒会,还是多留意些好。”
苏允柔挑眉,唇边的笑意染上了一丝极淡的、属于私人情绪的揶揄。
他倒是会转移话题。
她轻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却依旧维持着温婉的腔调:
“怎么?安小少爷这是在关心我?”
安凌扣纽扣的手一顿,随即继续,声音淡得象水,刻意强调了两个字:
“只是提醒。毕竟,我们只有家族合作关系”
他刻意划清界限的意图昭然若揭。
苏允柔却不在意。
她看着他转过身,晨光落在他眉眼间,褪去了昨夜的情欲,
又恢复了那份温润从容的模样,偏偏眼底深处,藏着一丝洞悉一切的锐利。
这样的安凌,比昨夜更勾人。
苏允柔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微微仰头,目光直视着他,
唇边的笑意依旧温婉,语气却多了一丝旁人从未听过的暧昧:
“合作自然要谈。不过……”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衬衫领口,那里还留着她昨夜抓过的褶皱,触感温热,带着让人心尖发痒的温度:
“安小少爷昨夜的表现,倒是让我对这次合作,更有兴趣了。”
安凌的喉结动了动,没躲。
他看着苏允柔眼底的狡黠,看着她那份独属于他的、破例的暧昧,
心里清楚,这场意外,怕是让这位苏总,生出了别的心思。
爽归爽,面子上的功夫得做足。
他没接话,只是淡淡道: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苏允柔收回手,挑眉,笑意温婉:“不留下来吃个早餐?”
“不了。”安凌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家里还有人等着。”
他没点明是谁,苏允柔却了然。叶轻颜,墨卿,怕是已经快把他的手机打爆了。
安凌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上,忽然顿住脚步。
他没回头,声音依旧平淡无波,象是在叮嘱一个普通的合作伙伴:
“昨夜的事,就当是一场意外。苏总不必放在心上。”
说完,他推门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刹那,苏允柔脸上的温婉笑意才慢慢敛去。
她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安凌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眼底闪过一丝浓厚的兴味。
不必放在心上?
苏允柔轻笑一声,指尖再次拂过颈侧的红痕,触感温热,带着让人回味的馀韵。
怎么可能。
而电梯里,安凌靠在轿厢壁上,抬手松了松领带。
意外?
倒是挺好的。
他摸出手机,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未接来电和信息,几乎要炸开。安凌看着,唇边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安凌刚踏进安家大门,客厅里的空气就象被按了静音键。
安父安母坐在沙发上,脸色算不上好看,却没急着发难。安凌换鞋的功夫,随口扯了个理由:
“酒会散场晚,和苏总谈合作多聊了两句,太晚了就在附近酒店歇了,没来得及说。”
这话半真半假,安母听着,终究是心疼儿子,叹了口气起身:
“肯定没睡好,我去给你煮碗醒酒汤。”
安父也只是皱着眉叮嘱了句“下次记得报备”,便没再多问。
“轻颜和墨卿都担心你,在那等你呢,你去跟她们解释下吧。”
叶轻颜坐在单人沙发上,一身浅白色长裤加之黑色外套,长发披肩,侧颜绝美。
手里攥着个空食盒,里面的桂花糕热了一夜,早就凉透了。
她抬眼看向安凌,杏眼里蒙着一层水汽,唇瓣抿得发白——
换作平时,安凌晚归,她纵使委屈,也只会温声细语地问两句,可此刻,
目光落在他领口没遮住的红痕上,指尖不自觉地收紧,心里那点酸意和怒意,几乎要溢出来。
墨卿靠在阳台门框上,酒红色的裙摆垂到脚踝,指尖捏着手机,屏幕亮着苏允柔昨晚的酒会动态。
她看见安凌进来,原本绷紧的下颌线更紧了——
往日里,她和叶轻颜只要同处一室,空气里都带着针尖对麦芒的劲儿,一个眼神交汇都能擦出火花,
可现在,目光扫过安凌颈间的痕迹,再瞥一眼叶轻颜泛红的眼框,心里那股对着叶轻颜的较劲,竟先一步被不安压了下去。
安凌刚走到客厅中央,叶轻颜和墨卿几乎是同时动了。
叶轻颜站起身,声音带着点哽咽的哑,却不是质问,而是带着点委屈的确认:“凌儿,你昨晚……”
墨卿则直接上前一步,目光死死盯着那抹红痕,声音冷得象冰:
“酒店的床,能蹭出这种痕迹?安凌,你当我们瞎?”
换作往常,墨卿这话一出,叶轻颜定会帮着安凌说话,顺便挤兑墨卿两句。
可今天,叶轻颜却没作声,只是垂着眼,指尖攥得更紧了——
她心里清楚,墨卿说的是实话,那红痕,根本不是什么意外。
空气里的火药味,本该是叶轻颜和墨卿之间的,此刻却诡异的平静。
墨卿察觉到叶轻颜的沉默,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
她心里的那点怒意,忽然就变了味——
她原本是想找安凌算帐,顺便压叶轻颜一头,可现在看着叶轻颜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竟生出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滋味。
是啊,她们争来斗去,争的是安凌的心思,是他的偏爱,可现在,
她们俩都守了一夜,一个热着桂花糕等他,一个攥着解药在安全信道等他,结果呢?他身边却多了个苏允柔。
叶轻颜也抬眼看向墨卿,眼底的委屈里,掺了点别的情绪。
她向来觉得墨卿张扬跋扈,和自己不是一路人,可此刻看着墨卿眼底的怒意和失落,
竟觉得,她们俩现在就象两只被抢了食的猫,再斗下去,只会让旁人看了笑话。
两人对视一眼,目光里的针锋相对淡了些,多了点无声的默契。
安凌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这两人平日里水火不容,今天居然没掐起来,这可比剑拔弩张更难对付。
他刚想开口哄,墨卿却先一步转过身,背对着他,声音硬邦邦的:
“别扯那些没用的,墨玉那点龌龊心思,我清楚得很。这笔帐,我会跟她算。”
叶轻颜也跟着点头,声音轻轻的,却带着点前所未有的坚定:
“还有苏家……凌儿,你以后离苏允柔远点。”
她们没再追问安凌昨晚的细节,没再互相挤兑,甚至没再争着要安凌的解释。
安凌看着她们一左一右地站着,一个冷着脸,一个红着眼,却出奇地和平,心里清楚——
她们不是不气了,也不是不委屈了,只是在共同的“外敌”面前,暂时放下了彼此的较劲。
这种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蛰伏。
安凌松了口气,又提了口气,走上前,先拉住叶轻颜的手,温声哄道:
“是我不好姐姐,让你担心了。”
又伸手去拉墨卿的手腕,眼底带着点无奈的纵容,“别气了,嗯?”
叶轻颜没挣开,墨卿也没甩开。
客厅里的空气,依旧紧绷,却没了往日的针锋相对
只有安凌知道,这场暂时的和平,不过是换了种方式的较量。
她们心里的那点变化,是同病相怜,也是无声的宣战——下一次,谁都不会再让旁人,有可乘之机。
不会,这也代表迈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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