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在狂欢，零号基地却很安静。
全城都在称讚秦知雪是英雄和守护神。
而这一切的背后推手周屿，正坐在沙发里，为了一件小事和青鸾争论。
“你刚刚是不是抢了我的氮气加速？”
周屿指着全息屏幕。
屏幕上正在进行空艇竞速。
他的飞船刚在一个急弯被对手超过，差距很小。
青鸾坐在他旁边，抱着一个印有卡通猫咪的抱枕，坐姿很标准，背挺得很直。
她没有转头，视线盯着自己的飞船，手指稳定的操作着遊戏手柄。
“数据分析。”她开口，声音平直。
“你的路径选择，在零点三秒后有百分之七十二的概率撞上障碍物。我的选择，是最优解。”
说完，她的飞船一个漂亮的漂移，用上了周屿没吃到的那个氮气加速，冲到第一。
周屿靠在沙发上，看着屏幕里自己的飞船，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和一台超级计算机玩遊戏，争论本身就是错的。
青鸾没有寻常女孩的情绪，她的世界由数据和指令构成。
自从苏醒后，除了战斗训练和待命，她最常做的事就是观察周屿。
模仿他看书，模仿他喝茶，现在又在模仿他打遊戏。
并且，她总能很快学会，达到很高的水准。
比如现在，她已经连续赢了周屿七局。
“好吧，你厉害。”周屿放弃争论，把手柄丢到一边。
“不玩了，没意思。”
青鸾也停下操作，遊戏划面暂停。
她转过头，那双没什么神采的眼睛看着周屿，等着下一个指令。
“想不想试试真正的飞行？”周屿问。
青鸾的眼睛里，出现了一点光亮。
她点了点头。
秦知雪回到零号基地时，已经是凌晨，她很疲惫。
开新闻发布会，向上级汇报，还要安抚队员。
这些事做完，她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但她还是想先来见见周屿。
走进周屿的专属休息区，她没看到人。
一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礼貌的指了指旁边的一扇门：“报告秦队长，周屿先生和青鸾正在进行‘协同适应性训练’。”
秦知雪有些疑惑。
她走到一面特殊玻璃构成的观察窗前，向里看去。
里面是一个模拟训练室，正在模拟夜晚的山谷环境。
风很大，气流也很乱。
两台单人飞行器正在复杂的山谷里高速穿梭，做着各种不可思议的机动动作。
其中一台飞行器动作精准冷静，每一次转向都像教科书一样标准。
另一台的飞行动作就随性很多，总能从刁钻的角度，用取巧的方式穿过障碍。
两台飞行器在空中追逐，缠斗，像两只在夜空嬉戏的雨燕。
秦知雪能分出来，那个动作标准的是青鸾，而那个随心所欲的，一定是周屿。
这个男人
秦知雪靠在观察窗的金属框上，身体的疲惫感更重了。
全城的人都以为是她带领队伍解决了危机，媒体把她塑造成了新的城市英雄。
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和她的队伍，从头到尾都只是周屿手上的一把刀。
她看着训练室里那个玩得正开心的身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没有去打扰他们，转身安静的离开了。
就在秦知雪离开后不久，基地的内部通讯系统响起一阵短促的提示音。
“最高级别访客即将抵达，请清空一号通道。”
周屿从飞行器上下来，还有些没玩够。
一旁的工作人员递上了毛巾和温水。
“谁来了？”他随口问。
“报告，是陈局。”
当周屿换好衣服走进主指挥厅时，陈局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深色中山装。
肩背挺直，脸上满是皱纹，眼神却很清明。
陈局看到周屿，没有说话。
他站直身体，抬起右手，对周屿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动作干淨利落，带着军人特有的刚硬。
周屿站定，平静的接受了这个敬礼。
他知道这个礼的分量。
这不只是一个警察局长对顾问的致意，更是一名老兵，代表他身后的城市，和城里数百万被拯救的生命，献上的敬意。
“我代表市局，代表所有被你保护的人，谢谢你。”
陈局放下手，声音有些沙哑，但每个字都很有力。
“陈局，您太郑重了。”周屿的回答很平静，“事情已经解决了，不必这样。”
“不，这很有必要。”陈局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你解决的不只是一件事，是恐慌。几小时前，整座城市还很压抑，现在，外面已经有人在鸣笛庆祝了。这种转变，价值千金。”
他停顿一下，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黑色金属盒子。
盒子表面没有任何标志，却很厚重。
陈局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勳章。
勳章的设计很特别，不是常见的金色或银色，而是一种暗灰色，像用某种高密度合金铸造的。
它的表面经过哑光处理，不反光，中心刻着一只睁开的眼睛，眼睛的瞳孔是一枚微缩的华夏版图。
勳章没有编号，没有绶带，只有一种冰冷又坚实的感觉。
“定海神针勳章。”陈局介绍说。
“国家安全领域的最高个人荣誉，不设等级，不入档案。算上你这枚，一共只发过三枚。”
周屿接过了勳章。
勳章很重，比看起来的要重得多。
他摩挲着勳章冰凉的表面，开口问道：“一枚不入档案的勳章听起来，更像是一种警告。”
“是保护。”陈局看着他的眼睛，慢慢的说。
“也是一种资格。代表你有资格，接触到那些需要被保护的秘密。”
“有些功劳，一旦公开，引来的不是鲜花，而是子弹。”
周屿没再追问，他把勳章放在一旁的控制台上。
“另外，经最高层特批，”陈局继续说，“从现在起，你的个人许可权，正式提升为s级。”
“s级？”
“这意味着，你有权调阅国内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绝密档案。包括那些多年的悬案，和一些不那么寻常的机密事件。”
陈局看着他。
“同时，零号基地的安保等级和资源配给，将再次翻倍。”
“你的生活保障团队里，会再增加一名米其林三星主厨和一支独立的营养健康顾问小组。”
周屿的眉毛动了一下。
比起那枚听着厉害却没什么用的勳章，这个许可权要实在得多。
他没有道谢，而是直接问了下去：“s级许可权就是说，我现在可以看高志强，以及一年前‘星海科技’集团爆破事故的全部资料了？”
陈局的瞳孔缩了一下，随后恢复正常。
他本以为周屿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新身份，没想到对方一步就问到了关键。
“这就是s级许可权的意义。”陈局的语气很沉重。
“周屿同志，‘工匠’只是一个开始，他背后牵扯的东西更深。我们需要你的能力。”
周屿握着那枚勳章，点了点头。
他明白陈局的意思。
那个爆破专家只是个小角色，真正的大人物还藏在幕后。
送走陈局后，周屿独自一人站在空旷的主指挥厅。
他把定海神针勳章随手放在控制台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他坐进为他量身打造的指挥椅里，舒服的靠着。
他看着面前的全息操作界面，上面弹出一个提示框：
【用户许可权已更新：s级。欢迎您，洞察。】
周屿的指尖在空中划过。
“系统。”他开口，声音在安静的大厅里回荡。
“执行第一个s级许可权指令。”
“调取高志强，以及一年前‘星海科技’集团爆破事故的全部s级加密档案。”